第34章 爱如陈酒,越喝越醉
一夜安眠。
顾星辰早早醒来,晨光从细碎的缝隙里透过来,在他的侧脸上洒下点点碎金,情不自禁的,她伸手抚上他的脸颊。
这样英俊的男人,是她的夫君。
若是他们真的有了孩子,像他一样,似乎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顾星辰想着,等她反应过来,她的吻已经落在了他脸上。
“宝,我是你的,不用对我这么客气。”
慵懒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侧着身,一双桃花眼带着晨起特有的迷离之色,胸前的衣服半敞着,胳膊随意搭在精瘦的腰身上,直勾的人心神荡漾。
顾星辰身体僵硬了片刻,从他身上跨过去麻溜就下了地。
回头,撞进他宠溺又带着丝调笑的眸子,顾星辰脸颊飞上一抹红晕,飞快的跑了。
爱如陈酒,她放纵自己,越喝越醉。
就连晨起的鸟儿仿佛都感知到了她的欢乐, 卖力的在枝头唱歌。
洒扫婆子们没注意到她,一边打扫庭院一边闲聊,最近匈奴不太安分,平阳那边局势紧张,似是马上就要有一场一触即发的战事。
小丫头担忧的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那会打到京城里来吗?”
婆子爽朗的笑笑,似在笑话她的无知和天真,当今的天子,那是马背上走出来的悍将,怎么会容忍匈奴一路攻打进京。
边关战事如何纷飞,京城歌舞升平,是战火永远也烧不到的乐土。
小丫头放了心,侧头看到顾星辰站在那里,急忙俯身行了个礼。
婆子们也赶紧闭了嘴,顾星辰却多嘴问了一句:“平阳在哪儿?”
婆子不明所以,但还是道:“回娘娘,在西北。”
哦。
她记得,她的亲兄长在军营当差,似乎不在西北。
王府外,有人扯着嗓子喊,喊的什么,因着隔了个前庭,听不大真切。
“拾月,去看看,怎么回事。”
拾月应声,片刻后过来回话:“王妃,外头的是墨大夫家的小丫头,一直嚷着说要见您。”
留香小馆的人?
顾星辰跟着出去,门口,司盼盼扯着嗓子吼:“小姐! 小姐! 我要见小姐!”
王管家拿着一柄长扫帚,吓唬她:“黄毛丫头,去去去,不要在这儿瞎闹,仔细我打了你!”
司盼盼却不走,扯着嗓子喊的更卖力。
顾星辰赶紧上前:“盼盼,你这是?”
司盼盼看顾星辰出来,一张小脸顿时委屈的抽到了一起:“小姐,我是专门伺候你的,你走了,怎么也不带上我呢。”
顾星辰心说,不是她不想带,就墨问尘那个黑心大夫,随便开口都哄的周承颐花出去了一千两银子,她要是开口说要带走一个大活人……
顾星辰直摇头,她上下打量她一番,小脸沾了灰,衣裙上也都沾满了灰尘,身上还背了一个包袱, 顾星辰试探着问:“墨问尘不要你了?”
司盼盼抽抽鼻子,小脸委屈成了包子样儿:“墨大夫他,跑了。”
“啊?”
司盼盼一抽一抽的,她其实也很受伤,明明她也没做什么,就是觉得墨问尘是个很好的人,她想一直跟着他,就跟他说了句喜欢,结果,就把他给吓跑了。
不仅跑,还跟头咕噜的卷家当跑。
当天就把留香小馆给卖了,临走之前,仅存的那一丁点儿良心总算还给她指了一条明路,他走后,让她来投靠王妃。
这不,一大早她就来了。
结果,门口的管家还硬拦着不让她进。
顾星辰:“……”
这是什么薄情寡性的黑心大夫!
司盼盼虽说娇憨了些,但她说到底就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丫头, 还能把人给吃了不成?
至于就跑了?
顾星辰以手扶额,人都来了,那就在晋王府好了,反正王府里多一张嘴也不打紧。
哪知司盼盼接着道:“小姐,墨大夫还说了,留香小馆上上下下十几口人就都托付给你了。”
一并托付的,还有在留香小馆看病的病人。
顾星辰:“……”
她是跟他很熟吗?
说托付就托付?
她才不管。
可抬眸迎上不远处那几双眼巴巴盯着她的无辜眼神……
顾星辰闭了闭眼睛,转身,脸上堆满笑容:“夫君,我跟你商量个事好不好呀?”
顾星辰从未觉得,王府如此热闹。
不仅热闹,下人们干活的热情也是空前高涨。
谁不知道晋王府的主子体弱多病,平素就是躺着休养, 既不会刁难奴才,月钱给的还高,也不知道王妃上哪儿弄来了这么多人,这摆明了是来抢他们的饭碗了!
顾星辰眼看着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小药童们,争抢着跟仆人扫地,浇花,甚至还兼职洗碗就觉得心痛。
这都是未来治病救人的大夫苗子啊,就这么天天在这里蹉跎光阴。
两天后,顾星辰决定了,她要置办宅院。
墨问尘不负责,她不能,况且,在留香小馆看病的病人里头,有好多都是需要经年累月去小馆补汤药的,冷不丁的一关门,他们找谁去?
这不仅是不负责任,还是变相杀人。
晚上,顾星辰笑意盈盈的走到周承颐跟前,亲昵的坐在他大腿上,胳膊环住了他的脖子:“夫君,有个事,我想跟你说说。”
周承颐环抱住她的腰身,笑意融融道:“什么事,值得王妃这么主动。”
顾星辰忽略掉他眼里的绵绵情意,摁住了他在她腰间不安分的手,认真道:“我要钱。”
周承颐先是一愣,随即道:“本王不是说过,王府里的所有都是你的。”
说是这么说,但这次,她要买房买地,开医馆,当老板,大梁一旦挑起来,就暂时卸不掉了。
顾星辰觉得,还是应该跟他说一声。
她说完了想法,都想让周承颐跟她出去选个合适的宅院了,可他沉默良久,第一次没有顺着她。
“为什么?”
“你是晋王妃。”
顾星辰看他严肃认真的样子,突然就对代沟这个词有了深刻理解。
不,隔着重重时光,她和他之间何止是代沟,简直是一条一眼望不到边的鸿壑!
她能理解他的思想,可他却永远没办法理解,原来有一个世界,女子是可以出去上班的,女子像男子一样,同样拥有绝对的自由。
但她不打算说服他,只是顺毛道:“我可以做男子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