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章 后续
暗卫带领着耶律齐来到灵隐寺，见到了被困在寺内昏迷的许延侄女——许乐。
耶律齐上前查看许乐气息，确认其性命无忧后，向刘昭懿体内注入一道暴虐强横的真气便将他扔给暗卫，迅速离开。
朝着一处方向逃离约莫半刻钟后，耶律齐失去意识，重重地摔到地上。
听见声响，一道人影从黑暗中走出，警惕地靠近，看清耶律齐的模样后，打趣道。
“刀仙？”
“这副模样真是狼狈。”
第二日。
柳城城主府内。
“城中刺客九成在昨日就被斩杀，剩下的一成四处逃离，已是不足为惧。北荒赤羽门门主竺苑杰、北斗宗宗主北鸿羲重伤逃遁，天观派宗主谭偏、凌霄谷谷主秋玉华身死。”
“陵列阁投靠大汉的情报也已经是公之于众了。”
“城内六千御林军死亡三千、或重或小伤者近两千，柳城军还剩下一千人。”
“埋伏耶律齐的三千耶律齐，全灭。”
“另外，张天师、国师、高公公、柳城主重伤，陵列阁阁主郜景明、锦衣卫卫首郜景明战死。”
“而且你的内力也被刀仙废了，寿命只剩十数年。”
“的确是灭掉了北荒江湖近半的力量，但这一战，真的值吗？”
“刘昭懿。”
房间内，暗卫正在跟皇帝分析这一战的得失。
眼前的刘昭懿依不似战前那般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取而代之的是萎靡、虚弱。
耶律齐虽没有取刘昭懿的性命，但在离开前却是强行废掉了他的内力。刘昭懿体内经脉尽断，再无从头修炼的可能，而且因为是外力强行废除的缘故，导致他寿命锐减，只剩下十多年的时间了。
“刀仙，没想到，一人之力，竟是可以如此之强。我布下天罗地网，被他凭实力强行打破了。”刘昭懿喃喃自语。
刘昭懿虚弱地回答道：“无妨的，此番目的已成。”
“陵列阁的投靠想必会在北荒朝廷引起轩然大怒。而且，这次刺杀，足够我名正言顺地发兵，朝中那些老顽固也可以闭嘴了。”
之前，他与蒲修杰陷害许延联合北荒刺杀，朝中大多数人都看得出来。
谁都知道，但不意味着都敢说。
之前那些大臣迫于他的威严，才赞同发兵。但这么多年北荒战线一直得不到重大进展，已经是让那些反战派的大臣们得到机会，连连上书反对再战。
“待我回到京城就立即下令攻打北荒，不出五年必可以拿下。”刘昭懿接着说。
暗卫打断说道：“发兵之事暂且延后，将你护送回到京城后，我需要去养伤两年，不能再护你安全。”
“而且，杀手阁阁主身份不简单，我需要去调查一番。”
“待我归来，你再发兵。”
暗卫此刻虚弱至极，与耶律齐连番交手，他本就身受重伤。给刘昭懿吊住性命后，暗卫已是伤及根本，若不抓紧时间疗伤，恐怕是会跌落境界。
“那便如你所言，三年之后我再发兵攻打北荒。”
“这一次，多谢了。”
皇帝刘昭懿行礼道，他对暗卫很是尊敬，从太子到如今的天下共主，眼前之人帮过他太多太多。
暗卫这一特殊职位也颇有来由。大汉第三任皇帝因为早逝，所留子嗣太过年幼，因此朝中大权皆数掌握在其母一方的派系手中。忍辱负重十余年，他登基之后，为避免日后再度出现同一情况，就着手开始培养一位暗卫，用以保护太子、辅佐下一位皇帝。至此以后，每一任新皇都会培养下一代的暗卫。
在南疆与中原交界处的镇南大将军孙正齐，得知皇帝在柳城遇刺的消息后，率领三千轻骑，狂奔三天三夜抵达柳城进行护卫。
在皇帝安抚柳城百姓两日后，护送其回到京城。
后有说书人言：“武德八年肆月，昭宗柳城遇刺。北荒不仁不义，残害城中百姓。昭宗抚恤二日，誓报北荒之仇。”
另一边。
刀仙从昏迷醒来，眼前的人让他大吃一惊。
“居然是你，行骗的道士。”
白念曦脸色一黑，没好气道：“呵呵，果然不应该救你，让狼群吃掉得了。”
嘴上这么说，白念曦却是朝隔壁房间走去，那个姑娘这几天可是一直没怎么休息，担忧着耶律齐。
“许乐，耶律齐前辈醒了。”
“什么，耶律伯伯醒了！”
许乐激动地跑向耶律齐，拥入他的怀抱，瞬间哭成一个泪人。
“耶律伯伯，我父亲他被皇帝杀了。”
“那天，我们在家里，突然就出现了一群人袭击我们。他们劫持了我，要挟父亲，然后我就昏迷过去了。之后，我就被关在天牢里，后面被关押进来的人说，父亲因为刺杀皇帝被赐死了。不久前，他们把我牢里带出来，说要对付你……”
“明明父亲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
少女哭得泣不成声，把八年以来的委屈尽数宣泄出来。
白念曦很自觉的退了出去，没有询问任何事。这个时间，交应该给他们二人独处。
不知过了多久，待许乐睡着后，耶律齐走出来见到等候多时的白念曦。
耶律齐不曾想，当日的无心之举，间接地救了徒弟莘承，还救到了自己和许乐。
“前辈昏迷数日，想必已经饿了。这点饭店还未开始营业，先将就吃些粗粮吧。”
“多谢你相救了，白念曦。”
突然，耶律齐朝白念曦下跪行礼，他虽然平日里行事霸道，但并不是知恩不报的人。
这一乎意料的行为，一时间让白念曦手足无措，急忙上前扶起耶律齐。
“前辈快快请起，此等大礼，我实在是承受不起啊。”
白念曦好说歹说可算是将耶律齐请起，他犹豫了下，随后问道：“那皇帝？”
“半死不活，暗卫用许乐换回了刘昭懿的性命。皇帝刘昭懿的确是个非凡的人物，将自己宗师境的实力隐藏了多年。一出手就是石破天惊，化解了一号的刺杀。”
“暗卫，一号？”白念曦听得云里雾里。
随机，耶律齐把那日所发生的事给白念曦讲述了一遍。
“没想到，经过竟是如此惨烈。”
白念曦心生感慨。
陵列阁与丈亭院并称北荒读书人的两大圣地。中原朝廷居然成功策反了陵列阁，足见其手段之高绝。
同时，白念曦也惊叹于耶律齐一行人的战力，十四人竟然可以抗衡三千人的军队。
要知道，在他穿越前，历史上被赞誉“羽之神勇，千古无二”的西楚霸王，也不过堪堪一己之力斩杀百人而已。通过耶律齐的描述，白念曦也对这个世界武学的实力有了初步的了解。
正在白念曦思索的时候，耶律齐突然发话道：“白念曦，再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
“替我护送许乐去东海霓雨派，那是一个只收女性弟子的门派。掌门陈霓雨是我的好友，许乐在那里应该会很安全。”
“全是女性的门派，掌门陈霓雨该不会是你情人吧？你为何不亲自送她去，想必这样是最为稳妥的。”白念曦感觉这事猫腻大的很，他可不想被牵扯进麻烦堆里。
白念曦极其罕见的在耶律齐脸上见到如此无法形容的表情，相当的……难以言语那种。
“她……”耶律齐轻咳了两声接着说道：“大概在二十年前，我与许兄在东海救了她。英雄救美不过如此，她一见钟情便想嫁给我，在我眼里她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于是我拒绝了。自那之后，她就一直缠着我，吓得我后来再没去过东海。”
白念曦当即朝着耶律齐大骂。
“你对人家做了这种事，叫我送人去，怎么不叫我去死。”
“没事，你小子脸皮厚。而且，救她许延也有一份恩情。我再写一封书信，得知许乐是恩人之女，她肯定会接受的。”
“而且，我现在不过是用内力吊住自己的性命罢了。”耶律齐苦笑道。
“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少则三日，多则五日。全速前进的话，我倒是可以达到东海，不过带上许乐就难说了。中原到东海的那段路，近些年可不算太平。”
北阳城，北荒与中原交接峡口。
“将你送到此处，我也算是履行了与刀仙的约定。”
说话之人正是护送莘承返回北荒的四号，她已经从阁主那里取得解药服下，从此就是自由身了。
“多谢姑娘一路护送。”莘承很是感激。
虽说是耶律齐拼死换的他们二人逃脱的，但只是口头承诺，并无约束力。四号完全可以在离开战场后将他抛弃，独自离去，她却是信守承诺了。
“只可惜，还是没有帮上师傅的忙。”莘承有些遗憾。
虽然早就知道师傅时日无多，此次前去本就报着必死之志。
在动身之前耶律齐早已交代好了一切，因此莘承从昏迷中醒来接受耶律齐身死的消息很是平静。不过若是自己突破之时更为谨慎些，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也许还能让师傅多活一些时日。
“那姑娘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莘承问道。
“不知道，从我记事起就在阁中修炼了。”四号回答道。
“那与我一同前去北荒如何？”
四号无牵无挂，也没有去处，答应下来。
于是，两人一同前往北荒。
“姑娘叫什么名字呢？”
四号本想回答称号，但想到自己已经脱离杀手阁，一时语塞。
“忘记了。”
“我看你佩剑上有紫色香囊，想来你应该喜欢紫色，不妨以后就叫紫霜，如何？”
“好。”
紫霜看着前方莘承的背影，默默取下一直佩戴的面具，露出精致绝美的面容，嘴角泛出一丝笑容。
“就此跟从前刺杀的生活告别吧。”
“以后就叫——紫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