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论卖惨
天边泛起鱼肚白，赵笺看一眼时间，指挥着弟弟:“你把米舀进饭煲里，定个时间，别定那么久，不然真成饭了。”
赵笺不愧是家里的小棉袄，就算外出了也想起卧室里还有俩老。
做完这一切，俩姐弟就出门了，临走前还写了个便利贴说厨房有粥，还有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俩姐弟刚走出小区门口，寒冬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冷风钻入脖子里，赵笺猛地缩回脚尖，退后几步，缩着脖子说:“我不想去了。”
这破天气待在家里不爽吗？偏要跑去满是消毒水的地方。
赵涧无奈，说着大道理:“咱们要迎难而上，如果这点天气都怕，难道这整个寒假咱们都待在家里这怕不是要四肢退化的节奏吧。”
赵笺懒得搭理自家弟弟，转身回去，却被一道力扯住外套帽子，对方说话还贱兮兮的。
“别啊，咱们可是打不死的小强……”
赵笺甩开他的手，整理好衣裳，淡漠盯着他，“只有你是小强。”
弟弟听到也没有生气，反而笑得和蔼可亲的，“知道了，走吧。”
赵笺算是看出来了，自家弟弟就是纯属好奇叶重的母亲是谁，是如何导致叶重“弑母”的。
她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说他了。
怎么一个男的，那么有天赋当狗仔呢？
赵涧也算是比较暖心，走快两步挡住寒风，期间怕姐姐反悔，还唠嗑着最近如何。
耳边嗡嗡响，像极了一只蚊子在耳边飞来飞去。赵笺都不想搭理他了，牙痒痒盯着面前的背影，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赵涧也感觉到背后凉嗖嗖的，完全不知道自家姐姐在谋划着如何踹一脚他，权当冬风在后面呼啸。
突的，他停住脚步，看向路边摊。
“姐，饿了。”
赵笺跨出脚步走到路边摊上，指挥着弟弟，“馄饨，谢谢。”
赵涧轻哦一声，去拿两碗馄饨，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些馄饨像是早就做好似的，从大锅里捞出来，皮肉已经分离了。
赵涧看着老板舀的馄饨，已经成为一碗肉汤了，他眼皮子直跳，问:“这是什么？”
“馄饨啊。”老板把两碗馄饨放在桌子上，“拿去吧，一共12块。”
赵涧抽了抽眼角，不置信问道:“多少”
“12块。”
这是馄饨他就不姓赵！赵涧气得不行。
这碗东西连三块都不值，还六块一碗，咋的不上天呢！
老板鄙视他，再次重复着:“12块。”
“我能不要吗？”赵涧深吸一口气，他打算化大事为小事，做个好市民。
哪料老板语气变得和社会大哥一样，手臂交叉在胸腔，气势汹汹说道:“你说呢？”
“大哥，这明眼都看出来是隔夜的，收我们十二块钱，不黑心吗？”赵涧真是服了，偏要摔破罐子说到底是吧。
“咋的了？”赵笺远远看见自家弟弟和老板争执起来了，走过来瞧瞧怎么回事，然后低头看见那两碗肉汤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老板瞧俩人是学生的模样，气势也瞬间起来了，“小城百姓不易，你们计较这计较那的，让我们底层怎么生活”
听到这，赵笺心里鄙视一番，“多少”
见小姑娘开口了，老板语气也缓几下，“12块。”
“你怕不是抢钱的吧？”赵笺呵呵笑，直白说，“哥，咱们都是底层老百姓，我知道你天还没有亮就起床干活了，但我们也不易啊。”
相对于买惨，她还是很在手的。
“你不知道，我的家人为了我，天天起早贪黑赚钱。而我今天是去医院拿药的，不久前我去精神科检查，医生给我开了地西泮，你知道地西泮吧，啊没错，就是那个精神类药物……”
说着，她哭泣起来，“我爸妈为了我们俩姐弟好几年没有回乡下吃团圆饭了，今天我想吃碗馄饨，但没想到要六块钱一碗啊……”
说得肺腑人心，连旁边赵涧都被感染了，安抚姐姐的情绪，也开始了演技，“大哥，不是六块钱的馄饨吃不起，而是我们没有实力吃。我为了奖学金挤破脑袋参加学校的奥数，却发现自己没半点用处……”
说着，他便开始流下眼泪。
俩姐弟说得跟真的一样，任旁人一听都会痛哭流涕。
老板也不是什么狠心的人，毕竟底层老百姓的确是惨。他叹口气，说道:“行吧，这两碗馄饨我收你们五块钱吧。”
没曾想，这小姑娘哭得更加伤心了。
“十块钱……”赵笺带着抽泣声呢喃着，深深吸一口气，掩面而泣，动作夸张不得了，“十块钱是我的六片药，哥对不住了，我们连十块钱都掏不出，这馄饨我们不吃了。”
说完，嚎啕大哭起来，伸手扯着弟弟欲要离开。
老板叹口气，见俩姐弟走出小摊，迅速挽回，“小姑娘别走啊，我都捞起来了！”
听到这，赵笺气的不得了！
咋了，黑心成这样，连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俩人脚步加快点，离开这黑心小摊。
走出一段长路，差不多来到医院，俩姐弟才停住脚步。
赵涧瞧着姐姐气愤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姐，咱就说这黑心摊迟早被人教训。”
赵笺哭到眼睛干涩，不停地眨眼，但怎么眨都感觉像是有沙子在里面滚动。
真是服了。
“我靠。”赵涧瞧见姐姐那布满血丝的眼睛，被吓一跳，“你没事吧”
“很大的事。”赵笺不停地揉眼睛，又指着身后的便利店，“你去看看有没有眼药水，顺便买两面包填肚子。”
“好。”赵涧快步离开。
赵笺眼睛痛的不得了，估计是刚刚哭得太猛了，还有被冷风刮的沙子飞进眼里，才会变成这个鬼模样。
要死了。
她蹲在地上闭上眼睛，好让眼睛舒服点。
突的，一道脚步声传来，她睁开双眼，一双白色运动鞋映入眼帘。
赵笺抬起脑袋，对上少年眼镜框里的眸子，他的眸子蕴含着几分淡漠之意，好似冬日里呼啸而过的寒风，冰冷且刺骨。
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