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们隐隐约约知道了
赵涧打量着穿了好几天冬装校服的姐姐，忍不住蹙眉了。
他一脸嫌弃，“你真不热”
早上穿还理解，大中午的吃饭也穿，那烈日灼心，不热吗？
赵笺敷衍回答:“我体阴，不行吗？”
“行行行。”赵涧无奈了，又问道，“那你知道叶来病了吗？”
听到这，赵笺停住脚步，晦暗的神色一闪而过，但很快敛去了。
赵涧见她那反应就知道她知道，又问:“你怎么不担心呢？”
哪料姐姐呵呵笑几声，毫无波澜，“有什么好担心的，又不是睡棺材里了。”
赵涧:“……”好歹毒的话。
他上前拦住姐姐的去路，脸色担忧，问道:“姐，你真没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啊。”赵笺嗤笑。
赵涧指了指自己的夏装校服，声音很急，“姐，我还是清楚你的性子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想歪了。
“你可能是因为叶来病了，你很担心，把自己封闭起来让自己有点好受……”
赵笺听不下去了，挥起拳头砸在他的脑袋上，咬牙说道:“闭嘴。”
说的什么瞎话，简直欠揍。
赵涧被暴揍一顿，那疼痛感袭击神经，让他眉毛一跳。他紧跟姐姐脚步，心里无奈笑了笑。
作为弟弟，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你的不开心呢。
俩人回到家，看到两位老人正坐在沙发上和他们的父母谈笑。
“爷爷奶奶，你来了”赵笺眸子微闪，扑过去抱住奶奶，撒娇道，“好想你们啊。”
赵涧也许久没有见到爷爷奶奶，心里也是激动，像赵笺一样扑在奶奶身边，带着思念说道:“奶奶，我也想你啊。”
一旁的爷爷:“……”
奶奶明显被赵涧吓到了，虽然听儿子说赵涧是儿媳那边来的亲戚，但还是被这小孩的真情流露给触动了。
她摸了摸赵涧的脑袋瓜，带着不置信问:“赵涧”
赵涧重重地点了点头。
在未来，奶奶待他极好，后来爷爷去世了，奶奶就变得神志不清，还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
但奶奶对于姐姐的事情却印象深刻，天天念着孙女的名字，说姐姐小时候的调皮事。
有时候他也讨厌奶奶说他有一个姐姐，但奶奶也只是嘴上说说，没有揭开谁的伤疤，把最好的一切都留给他了。
想着，他眼含泪光。
奶奶抚摸着赵涧的脸蛋，一瞬间愣住了。她那浑浊的眸子轻轻转动，看向赵笺，又看向赵爸。
一旁的爷爷察觉到了爱人的情绪，询问怎么了。
奶奶摇了摇脑袋，笑得很和蔼。
“没事，见到小涧那么乖，有点开心。”
赵爸赵妈有点心虚啊，他们不可能告诉老一辈说赵涧是他们未来的孙子，要是告诉了，这不得把他们吓进医院了，只能说是另一边来的亲戚。
“爷爷奶奶，你们来这里住几天啊？”赵笺笑了笑。
爷爷摇了摇脑袋，抚摸赵笺的小脑袋，“不住，就是来看看你们，过几天不是国庆嘛，想着过来问问你们来不来乡下住几天的。”
赵笺眸子一闪，应答:“好啊。”
赵涧也笑着说:“我也想回乡下看看小黄怎么样了。”
小黄爷爷奶奶愣住了，哪里来的小黄
赵笺利落地拍一巴掌在他脑门上，笑呵呵道:“他说的是乡下的狗子呢。”说完，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说。
赵涧心里委屈啊，嘀咕着:“不是小狗，是小猫。”
奶奶一笑，摸了摸赵涧的脑瓜子，说话声音很是宠溺，“好好好，家里那母狗也快生了，干脆起名叫小黄吧。”
赵涧被逗笑了，但看到爷爷奶奶宠溺的目光落在姐姐身上，心里免不得有点难受。
当年，听爷爷说，奶奶得知姐姐去世的消息，被吓进了医院，还抢救了好几个小时。
所以姐姐去世后，他们很少在奶奶面前提姐姐，直到奶奶得了阿尔兹海默症。
天色不晚了，爷爷奶奶吃完饭就要回家，俩姐弟就送他们去车站。
赵笺挽着奶奶的手站在车站门口，撒娇道:“奶奶，国庆可能不能来乡下了，我们有另一个安排。”
奶奶眼眸笑眯眯的，抚摸孙女的手，“没事。”
听到姐姐说的，赵涧带着疑惑去看她，什么安排？
但赵笺发誓，“那我寒假一定来看你。”
“好好好。”奶奶笑得很是开心，又把余光落在赵涧身上。
赵涧对上那浑浊的目光，心里有点心虚，偏开头看向别处，又恰巧对上爷爷的眼睛。
爷爷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很是雄厚，“赵涧名字起得很好啊。”
赵涧点了点脑袋，笑了笑。
他和姐姐的名字都是爷爷取的，那当然好。
听他爸说，爷爷是当年最早的一批下乡知青，文韬武略，对奶奶一见钟情后留在了乡下。
情况属不属实不知道，反正赵涧是信了。
爷爷浑浊的褐色眼珠打量赵涧，泛黄的牙齿露了出来，笑得很是慈祥，“寒假也和小笺来乡下玩吧。”
赵涧点了点脑袋，笑得很是开心，“好。”
看着佝偻的背影相互依偎着走进车站，直至消失，他心中泛起了一丝酸涩。
赵笺打量自家弟弟，淡声说道:“老一辈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赵涧当然知道，但他不是为这事感到伤心，他总感觉爷爷奶奶隐隐约约认出他的不一样了。
但，他不确定。
若是爷爷奶奶知道他是他们未来的孙子，会不会开心
但随即他苦涩一笑，他的到来，好像还害死了他们最疼爱的孙女。
赵笺轻啧一声，淡声说道:“行了，别伤感了，咱们寒假还是回乡下过年的。”
赵涧重重地点头，已经开始期盼那一天完完整整团圆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