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最初的磨合之后，《等雨停》的拍摄进程进入稳定期，不过杨玉暂时要请假一段时间，去参加年底的星辰电影节颁奖典礼。
就像王导和董力之前给她透露的那样，凭借《雨夜》里出彩的丹心一角，她顺利被提名星辰奖最佳新人。
——至于奖项最后花落谁家，电影节主办方还要卖一卖关子。
但获奖感言杨玉已经按程姐的建议，提前准备起来了。
这一次参加电影节走红毯，算是杨玉真正意义上的红毯首秀，华月帮她精心准备了礼服，务求让她惊艳亮相。
同时，华月也和她正式签订了代言合约。
同期还有其它商务代言递来橄榄枝，但安妮都按虹姐的意思先按住了，要等星辰电影节之后再去谈合作。
但华月这里当然是不同的，毕竟是年初的时候就定下的意向，不可能再故意去坐地起价，伤了和气。
这次走红毯，就不是顾姐和董力陪着了，被提名最佳新人的杨玉，直接和王导一起走，当然，同行的还有电影男主王烽。
这次星辰电影节，《夜雨》这部口碑戏不管是看导演还是看演员，都是夺奖热门，杨玉这个新人奖提名只是点缀，最佳导演和最佳男主的提名才是让万众瞩目的。
王导先不说，男主王烽作为国内顶级武打明星，在影片中贡献了出色的打戏——和他有好几场对打戏的杨玉也因此沾了光，让人记住了她利落优美的动作戏。
当然，作为武英级武打健将，王烽的武戏有这样的表现，也在大家预料之中。
在这部戏里，真正淋漓尽致展现王烽演技的，是他那几场不输于武戏的精彩文戏。
其细腻入微，动人心弦，让人随之大悲大喜，才是出乎影迷观众意料的惊喜之处。
同时也是他这次能提名最佳男主的主要原因。
虽然杨玉在电影拍摄时，大部分时间都在董力导演的b组，但后期两组合并统一由王导调度那段时间，她真是不管有戏没戏，天天都准时去片场报道，下了戏也不急着离开休息，整天混在现场，观摩王烽等人的拍摄，获益良多。
走过红毯，主持人的串词当然是重点照顾王导王烽，不过也提了一句杨玉。
“杨玉这是第一次和王导他们合作吧？感觉怎么样？”
杨玉对着话筒正要客气几句，王导先笑了：“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她小时候就已经拍过我的戏。”
主持人有点尴尬地笑笑，这就显得他功课做得不够好了，忙赞一句厉害另起个话头：“那和王老师拍打戏，会觉得辛苦吗？”
这问题乍一听没什么，其实是有点小刺的，打戏当然是辛苦的，但和王烽这样的大前辈合作，能当着人的面说辛苦吗？
杨玉没有马上回答，旁边王烽已先开口了：“她打戏厉害的，你们应该都不知道，她小时候就和我一起拍过戏，演个小杀手，才几岁的小姑娘，一点都不怕吃苦。”
这说的是杨玉小时候程姐推荐的那部戏，她在其中演一个叫‘小呆’的杀手。
她也是在拍《雨夜》时，见到王烽，才知道当时那部戏正是王烽出演的男主。
“哇，那是很厉害了。”
主持人倒没想到王导和王烽都乐意这样替杨玉开口，不由多看了一眼杨玉，心里寻思：也没听见说这小姑娘有什么来头啊。
杨玉谦虚笑，又跟王烽道谢：“谢王老师夸奖！”
三人在这里逗留一会儿，等因为照顾粉丝拍照而落后两步的女主和男二相伴过来，才一起到签名墙那边合影。
等进了内场，杨玉照旧跟着王导他们走，因为剧组座位排在一起，她这个小新人跟着沾光，也在前排有了个座位，虽然靠边，但已算很有脸面了。
见到王导王烽他们来，有很多人过来问好打招呼，董力指点杨玉先不忙坐定，让她顺势和圈里前辈们打招呼问好，多少混个脸熟。
杨玉自然乖乖地照做，安妮姐作为经纪人赶来陪在旁边，跟着和人交换了不少名片。
等王导这边应酬告一段落，杨玉才有空自己去转转，找尤导刘导问过好，又和赵飞小乔姐打招呼，末了终于逛到小团这边来。
鉴于天冷，华月给她准备的礼服是明式的，年轻华美之外，也很能保暖，全身上下都暖乎乎的，一摸到小团冰块一样裸露的胳膊，顿时叹气，看着旁边小团助理抱着的羽绒服：“怎么不披上外套？”
小团笑着拉她坐下来，两人挨在一起：“粉丝媒体现在要拍照的，过会儿再穿。”
又说：“在屋里还好，不很冷。”
座位和小团邻近的庆元歪过身来：“一起拍个照？”
他头发全往后梳起，露出俊挺的五官，眼角大约是抹了一点闪粉，衬着发亮的眼眸，格外迷人。
杨玉看小团已经点头，就笑着看向庆元助理举起的镜头，一起拍了张和谐友好的照片。
庆元跟杨玉道喜，笑说：“杨玉你现在厉害了哈，都最佳新人了！不像我们这次都没作品带来，纯粹是蹭红毯来了！”
杨玉知道他这是玩笑，也打趣一句：“现在这么谦虚了啊？”
小团告诉她：“今天他有表演的，他现在多了个男团成员的身份。”
“男团？”一直待在剧组埋头拍戏的杨玉消息有些滞后。
“是啊，现在正流行呢，可火了。”小团找助理拿来手机，给杨玉看了几个庆元的魅力舞台。
“可以啊，”杨玉不吝夸赞，“这是能唱又能演了，双栖发展，有前途！”
庆元显然也是自得，闻言笑得挺开心。
三人正说着话，整齐打扮过的虹姐也过来了，她作为小团经纪人，当然是陪小团来的。
同行的还有公司经纪主管，虹姐毕竟还要忙公司的事，小团的日常经纪事务还是这位干练的主管在打理。
见到杨玉，虹姐也笑得开心：“我跟安妮姐说过了，到时候给你开庆功宴。”
这会儿毕竟颁奖典礼已经开始了，新人奖花落谁家，参与其中的人自然已寻摸到确切的消息。
杨玉点头谢过。
虹姐又旧事重提：“你就这么喜欢安妮姐？不想要其他的经纪人？”
安妮姐作为经纪人，虽然也算资深，但毕竟还是模特经纪出身，影视这边的资源有时候还真不能从容交际拓展。
不过杨玉反而觉得这样也好，她又不求一步登天，能安安稳稳拍戏就好了。
像现在这样，在拍戏这块，她基本就可以完全自主了，实在不行，也还有程姐帮她把关呢。
“是啊，”杨玉笑，“安妮姐对我很好的。”
又问，“帮我看剧本的人找到合适的了吗？”
投到公司的剧本日益增多，杨玉现在已没时间一一看完，自然需要一个剧本经纪人帮她提炼要点，分析优劣。
“安排好了，”这事就不是虹姐在意的了，主管经纪告诉她，“等你忙完，可以让安妮带你见一下。”
说话间，安妮姐已来找她：“该回座位了，典礼马上开始了。”
见虹姐她们也在，又点头招呼。
杨玉起身，跟安妮姐去休息室补了一下妆，又整理一下衣服，才重新回座位上去。
颁奖典礼很快在特邀嘉宾的致辞中开始，在烘托气氛的几个小奖之后，就是最佳新人奖开奖。
饶是杨玉已有所准备，在听到颁奖嘉宾喊出她名字的那一刹那，她还是禁不住情绪激动，难以从容。
“上去了，小心台阶。”旁边的董力笑着提醒着她。
杨玉深吸口气，站起身来，含笑向四周礼貌欠身，然后微提裙摆，一步步往台上去。
璀璨的灯光追着她，向世人展示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让关注着颁奖典礼的所有观众，都注意到这个美丽出众又不乏演技的新人演员。
“杨玉！恭喜你！”
杨玉接过闪烁着熠熠星光的星辰奖杯，跟前辈嘉宾道过谢，上前两步，再次深吸口气，稳住自己的声线，发表自己的获奖感言。
中规中矩的感谢词，因为她微微含泪的眸光，而显得诚意十足，在座的影人和粉丝都含笑看着这位崭露头角的新人。
杨玉身披荣耀站在镜头前，感谢过一路以来受到的帮助，当然也不会忘记这一世，她的心之港湾。
她俏皮地冲镜头晃了晃手里的奖杯，笑道：“阿嬷，要夸我哦～”
大家都笑起来，旁边的女主持人笑道：“这样一看，咱们杨玉和电影里的丹心，差别真太大了。”
杨玉笑：“谢谢。”
小小的欢乐之后，杨玉捧着奖杯被引到媒体采访区，简单跟媒体朋友见了个面，才重新回座，又收到王导王烽等人的声声恭喜。
杨玉笑容满面，一直小声道谢，直到下一位颁奖嘉宾出场。
这次颁发的是最佳男配和最佳女配，凑巧由赵飞和小乔姐获得。
看着一双璧人站在台上相视而笑，杨玉思绪莫名飞到了《等雨停》片场。
那一天……
夕阳下。
刻意打造过的光线带着优美的惆怅，陈易坐在教室座位上，修长的手指抚触桌面一处划痕，即便导演已喊了结束，他也依旧停留在自己的情绪里，一时无法回神。
杨玉让过移动灯架的工作人员，上前去轻敲两声桌面，语调轻快道：“帅哥，想什么呢？”
陈易抬起头来，被仔细描画过的眉眼英俊得漂亮，他问她：“你现在，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杨玉笑：“你问玉婷吗？她现在应该是有点喜欢卓哥了吧。”
陈易眸色闪了闪，微微偏过头去，终于回过神一般，笑了笑，道：“要是学校里有男生这样暗恋你，你会对他有好感吗？”
“不会。”杨玉答得肯定，“卓哥有点阴郁，不讨喜。”
陈易原本虚触着桌面的手指瑟缩了下，专注的眼神却再次定在杨玉脸上：“那……你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他动了动唇，似犹豫又似忍不住般，再加上一句：“像赵飞那样看着就精神的？还是像那个庆元那样看着就活泼的？”
杨玉眉尖一蹙：“怎么这么八卦呢？”
心里却想：这家伙，居然还知道庆元。
陈易立马闭嘴了，只是微抿的嘴角多少透出点委屈。
杨玉就又被他逗笑了：“干嘛呢你？”
这样委屈巴巴的样子，好像个想吃糖果的小孩子。
她说着笑，手里也闲，没忍住去点了下他的左耳垂。
那里有一点淡淡的小痣，是她有一次去看导演监视器画面，在陈易的一个特写镜头里注意到的，从此，她总忍不住将视线落到这点小痣上。
被点了一下耳垂的陈易却仿佛被点了穴，坐在那里半天没动静，只耳尖微微泛红，嘴角虽依旧轻抿，刚才流露出的那点委屈却早已消失无影。
如此细细碎碎的互动，一直围绕着镜头内外的杨玉和陈易，也牵扯着两人的情绪。
这种情绪放大在镜头里，就是极其动人的情感表达，让旁观者也能清晰感受到蕴含其间的酸甜动人。
但要是带到生活里……
杨玉握着奖杯的手一动，回过神来，自嘲一笑：看来，她这出戏入戏的，也还是需要多加修炼呐。
中场休息时，王烽跟她说事：“刚回国的许指导你知道吗？”
杨玉有些犹疑地点点头，《雨夜》的跟组武指就姓许，不过，她和他女儿许姐一直有联系，没听她提许指导出国了啊。
王烽知道她误会了：“是他大哥，许前。”
如果说许进是国内武指大牛，那么他兄长许前，就是享誉国内外的武指大佬了。
王烽告诉她：“他现在名声很够了，就想往导演这方面走一走，正拉人筹备项目。”
他说：“我看过剧本，有个角色挺适合你的，就说跟你打声招呼。”
“谢谢王大哥，”杨玉先谢过，才猜测道，“那这个项目王大哥和许老师有合作？”
不然怎么会是他来打招呼。
王烽笑：“是，我有投资，而且到时候也会出演。”
有影帝加盟，又有许前的名声，是个很好的资源了，杨玉忙又谢一次：“谢谢王大哥照顾我。”
“不用不用，”王烽爽朗笑，“是你自己争气。”
他直白跟杨玉说：“这个角色要年轻又要会打，我想了一圈，还是觉得你最合适。”
他笑：“看着娇滴滴的，打起来却练过一样犀利，光这反差就是一个卖点了。”
“王哥过奖了。”杨玉有些不好意思。
她那点花拳绣腿，实在称不上‘练过一样’。
只不过因为从小练古典舞身韵，类似腾空360飞剪这样的动作，对一般演员来说，要做好做漂亮相对有难度，对她来说，就算基本功了，拍起武侠打戏来就省了很多事。
说笑两句，王烽又跟她打预防针：“这戏是现代戏，打起来肯定要求拳拳到肉，跟《雨夜》那种江湖武侠高来高去地吊威亚相比，就又是另一种辛苦，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杨玉点头表示明白，又问一句大概的进组时间。
“这倒不忙，最快也还要三四个月，”王烽估摸着，“到明年四五月吧。”
杨玉记下来，想着那《等雨停》拍完就先不接别的戏了，趁空报个班练一练小擒拿之类的，省得到时候进组了拖后腿。
毕竟听王烽的话头，许前的这部戏应该就是走爆米花商业片的路子，节奏明快，用打戏作主要卖点。
她到时候进组了不说和王烽这样专业武打出身的前辈去比，至少不能瞎耽误进度，自己提前练一练还是很有必要的。
——人家能主动想到她，找她合作，她当然不能辜负这一份期待。
典礼后的宴会，杨玉意思意思待一会儿，再次恭喜过斩获最佳男主的王烽，就和王导等人告辞了。
她年龄在这里，不用一定在这边应酬的，倒是虹姐和安妮姐他们忙忙碌碌，趁这机会和人碰杯，拓展交际。
等坐上车，杨玉就给许姐打了个电话，找她咨询动作戏的训练班。
许姐给她推了两个靠谱的，杨玉谢过，又转给钱多多，让她去安排时间预定课程。
电影节颁奖典礼之后，杨玉体会了一番小团那种到处跑的忙碌状态。
被安妮姐带着去签了几个商务合约，又赶了两个节目通告，还因为四福晋这个角色有最佳女配的提名，去电视年终盛典陪跑了一场，才终于被放过得以回到剧组。
除了专门请的十多天事假，还有剧组安排的十天过年假期，等杨玉再见到陈易，两人已有近一月没见面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杨玉离组前两人之间那种亲近稳定的状态，稍微被拉出一点距离感。
杨玉对此无意去做什么改变，反正现在正拍戏中角色的误会波折，情绪带远一点反而正好。
和她相对稳定的心态相比，陈易的状态却肉眼可见地变得低迷。
但这种低迷的状态带到镜头里，却让他的戏越来越动人，使他的角色焕发出别样的光彩，让人惊喜。
导演等人也因此没过多地去打扰他，直到这一段情节全部拍完，才找杨玉去哄陈易，说给他们放假，让他们去玩一玩回复一下心情。
杨玉对此表示无语，但看陈易这段时间一直保持的这种，仿佛淋了雨的大狗狗一样的低落状态，心还是软了软，牵着他离开剧组，带他出去换换心情。
温暖的海边城市总是不乏美食美景。
虽然限于身份，出于省事考量，杨玉不能大摇大摆地和陈易上街闲逛，四处游玩，但在剧组驻扎的酒店内场，吹吹海风游个泳，再美美地吃顿海鲜，也已能很好地抚慰人心灵。
说明一下，财大气粗的剧组给大家安排的是豪华度假酒店，自带私人海滩，完全不用担心无关人员的打扰。
杨玉松开搂着陈易腰的手，从海上摩托艇上下来，豪爽地抹一把脸上的水珠，大笑：“我会了，我要自己试试！”
陈易难得也笑得开怀，温柔地看她：“好，那我跟着你。”
于是两人换了前后，杨玉上前把着方向，陈易坐到后面，又大笑着冲进海里去，带出一道道美妙肆意的波纹。
如此几次三番，等玩尽兴了，杨玉也精疲力竭了。
她躺在沙滩椅上，边享受工作人员的全身按摩，边看陈易扛着冲浪板去冲浪。
“你真是不怕累。”她瘫在那里，懒洋洋朝人挥手。
“现在浪头不错，正好能玩。”陈易愉悦地绕过来，和她说话，声音轻快又意气，“下次我教你，你肯定也喜欢。”
“好。”杨玉笑眯眯点头，她对这些好玩的运动的确也感兴趣。
陈易顺手揉揉她头，意气风发地扛着板，去追逐那看似自有规律其实捉摸不定的波浪。
看他在层层翻卷的海浪中，踏着滑板微伏身子，从容不迫地越过浪头的倜傥样子，就仿佛一名经验老道的猎手，无惧迎面而来的各种困难，也不放过局势万变的海面上，任何细微的有利起伏。
等陈易重回岸上，杨玉已在放松的按摩和舒适的海风中睡去。
他随手将滑板丢下，走近含笑看了她一会儿，又忍不住更凑近一步，轻手轻脚展开毯子，细心将她裹住，免她被微凉的海风吹醒。
一旁钱多多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眼睁睁看他倾身给杨玉小心盖上毯子后，顺势低头在她发间虚虚落下一吻。
一如镜头里的卓哥，趁安静午休时，悄悄伸手凌空描画玉婷的面容，哪怕心中克制的情感一直落不到实处，也难掩珍视。
钱多多：“……”
等杨玉小憩醒来，一直坐立难安的钱多多立马告诉她陈易偷吻的事。
杨玉怔了怔，却只是轻描淡写地笑笑，没有再提。
钱多多小心地打量着她的神色，心里不免揣测：这……这又是什么意思？
在经过近两个月的校园内景拍摄后，《等雨停》剧组开始出外景。
杨玉习惯了出外景时的风吹日晒，冬冷夏热，陈易却没想受罪，早早就安排了舒适的保姆车停在场边。
托他的福，杨玉也跟着享受了一把。
只是，车内空间虽然宽敞明亮，到底跟人来人往的片场不同。
杨玉有时候坐在那里看剧本，总觉得太过安静，以至于难以忽视陈易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而等她抬头时，陈易又往往已先一步移开了视线。
杨玉就不客气地压迫上前，问他：“台词都会背了？我脸上有台词？”
陈易微微抿嘴，抿去嘴角被她的话逗出的一点笑意，红着耳尖，轻声说：“没，还在背。”
杨玉就让他背剧本，自己正大光明地在旁盯着他看，直把他看得台词都磕巴得读不下去，才开口：“怎么样？被人一直看着的感觉不错吧？”
“对不起。”陈易道歉很利索。
杨玉这才放过他。
不知道是因为被她欺负了，还是怎么的，陈易之后就很少待车里，每每把杨玉让到车上来休息，自己就又佯作忙碌地下去了。
“他肯定是喜欢你了。”一直旁观两人互动的钱多多忍不住又跟杨玉说。
杨玉听了，依旧只是笑笑，没多说什么。
拍了半个多月的外景后，《等雨停》顺利杀青，电影转入后期，演员们也各自离开。
飞机头等舱里，杨玉带着眼罩小憩养神，钱多多凑到她耳边，悄声告诉她：“陈易一直在看你。”
杨玉没有作声，仿佛已经入睡。
戏已拍完，她开始自觉收回对陈易多余的关注，和他拉开距离，不过，眼下看来，陈易显然不能马上脱离剧情，还需要时间来沉淀出戏。
对此，她当然不好去多作回应，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一个小时后，飞机在省城机场降落，乘客出舱。
杨玉却暂时无法动弹。
她被陈易握住了手，轻按着肩，堵在座位上。
一旁钱多多张着手，似乎是想拦一把，却又讷讷不敢上前。
杨玉惊讶于自己心下的安宁，陈易握着她的手，凑近前来，她却生不出一点多余的反感和慌张。
安坐在舒适的座位上，少年人英俊的眉眼渐渐放大在眼前，让她有一瞬的失神。
等陈易重新拉开距离，松开她的手，转头离开，杨玉才将他刚刚说的那句誓言般的话听进耳里：
“玉娘，我会等你，一直等。”
反应过来的刹那，她的心不由重重一跳，一瞬间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玉娘……
他的这一声‘玉娘’，不知为何，听来格外与众不同。
杨玉有些失神地坐在那里，脑海中天马行空，有早已不曾想起的陈年旧事，隐约浮动起波澜。
陈易……
她是不是早就见过他？
不是这一世，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