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见鬼
我看到了什么呢?
说实话,就算是现在,我依然不敢确定,那是真实出现过的画面。
当时,刘家的别墅门口,站着一个抹了浓妆的女人。
她离我很近,近到我能清楚的看见,浓妆下的那张脸,白里透灰,不像一个活人。
更诡异的是,她穿着古时候才有的大红色嫁衣,手指甲很长,正指着我说些什么。
这时候,七姑突然昏死了过去。我捡起眼镜重新戴上,再去看时,门外却空无一人。
对了,忘记说明一点,我高度近视,眼镜度数1000左右。
所以当时,我认为是自己惊吓过度导致的幻觉。害怕过后,也就不在意了。
我总不能回过头去跟刘先生说,你家闹鬼吧?
可后来的事情,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那时我认为,七姑的突然晕厥,是因为刘先生的妻子给她注射了一支镇定剂。刘先生说过,他妻子是位护士。
女人姓何,我们就称呼她为何女士吧。
夫妻二人安顿好七姑后,刘先生在我面前说了许多道歉的话,何女士则执意要留我吃饭。
我见天已经黑了,而且七姑的状态十分诡异,便同意留下来,和他们边吃边聊。
饭桌上,刘先生不顾妻子的劝阻,开了一瓶红酒。我偷偷查了那个牌子,根据红酒的年份可以算出,那瓶酒价值五万多。
我十分震惊,看着酒杯里价值几千元的红色液体,犹豫了很久都没敢喝。
刘先生很快就醉了,后面还大哭了一场。何女士见状,也没忍住,大把大把的掉眼泪。
短短半个月,先是女儿离世,然后投资在南方某地的钱,全部被合伙人卷走了。家里老人也出了事情,变得不人不鬼。
接二连三的变故,让这个久经商场的男人彻底崩溃了。
离开刘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临走前,何女士突然叫住了我。
“秦博士,再过几天,这栋房子就要卖了。我们打算回老家去,守着婆婆过平静日子。今天你在这里看到的,听到的,能替我们保密吗?”
我很果断的点了点头。
“你叫我小秦就行,博士的话,等顺利毕业再说吧。”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跟她挥手告别。
从小区出来后,我独自一人往宾馆走。郊区的深夜,宽大的马路上几乎看不到任何活物,就连汽车也没几辆。
宾馆在15公里之外,房间是我提前在手机上订好的。选择步行去,一是为了省钱,二是可以饭后消食。
我家境普通,又还是个学生,那时的口袋里真没几个钱。
何况,三里地对于我这种在农村长大的孩子,根本不算远。
或许是喝过酒的缘故,一路上我都有些晕晕沉沉。在拐到另一条马路时,差点就被一辆飞驰而过的出租车给撞了。
我吓得满头大汗,摘下眼镜去擦,结果又看到了那个女人!
一袭大红嫁衣,站在对面的荒野里,冲我笑。
她的嘴角裂开了很大的一道缝,那张脸,僵硬得如同木偶。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慌忙戴上眼镜,这时候,却又看不到了。
说实话,那一刻,什么唯物主义,什么现代科学,通通都被我抛在了脑后。我疯狂朝宾馆的方向跑,一刻也不敢停下。
你们也许会说,真有那么恐怖吗?是不是喝醉酒眼花了?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不可能是眼花。
那是条四车道的马路,加上行人道和绿化带,至少30米宽。我一个高度近视的人,又没戴眼镜,居然能无比清楚的看到那张脸。
这现象在物理学上,根本不可能成立。
好在,我还是平安的到了宾馆。躺上床后,我开始发低烧、打冷战,大夏天的,明明没开空调,还是觉得冷。
更要命的是,一睡着,我就做噩梦。梦里依然是那个女人,她穿着大红嫁衣,涂抹着厚厚的胭脂,被两个纸人强行架着,塞进了花轿。
你们没有听错,就是纸人,白事店铺里都能买到的那种。
几次惊醒,又几次入梦,都是相同的梦境。女人拼命挣扎,一个像是媒婆的老妇人则在边上不断叫骂。那声音,异常尖锐。
不知道是第几次从梦中惊醒,我开始意识到,自己是中邪了。
我没有通知家里人,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们添麻烦。犹豫了一阵后,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拨通了郭四眼的电话。
他是我的大学室友,在一起混了四年,关系很铁。毕业后他没有选择读研究生,回老家承包了两千多亩荒山,养鸡鸭牛羊,还有野猪。半年前我刚去过他那边,没挣什么大钱,但乐在逍遥,其实挺羡慕他的。
之所以打给郭四眼,是因为他曾经说过,自己是什么符箓派的传人,跟电影里的茅山道士一样,会捉鬼。
以前我自然是不信,他也没在人前显摆过什么法术本领。眼下,就当是碰碰运气。
让我意外的是,在电话里简单说了今天遇见的怪事后,郭四眼居然立即就定了第二天最早的那趟航班。
电话那头的他,甚至还有些兴奋。
“你小子算是找对人了,嘿嘿嘿嘿,头几年不信邪,现在啪啪打脸了吧?放心,有我在,你小子想死都难。不过,等我到你那边,应该是明天晚上了。这期间,你别出门,也不要住酒店的尾房。窗户打开,灯开到最亮。那梦魇实在太厉害的话,就在心里默念,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
郭四眼说到这,突然挂断了电话。
我起床冲了个热水澡,之后按照他说的,打开窗户,把房间里的所有灯都点亮了。不过做完这些后,我并没有睡觉。我在网络上查找了大量有关中邪的内容,还看了一些博主讲的灵异故事,居然觉得很精彩。
在此之前,我对这些根本毫无兴趣。
后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只记得,睡着前,窗外的天空已经隐隐泛白。我念了几遍“雷祖”的法号,似乎真有安神助眠的效果。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窗外的夕阳特别大也特别的红,即将坠落地平线。
我看得有些入迷,完全没注意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