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格局 临终关怀
小姑金燕子带着婆婆回到了东北老家。
一进老家的院子就看见了那塌了半边的老屋，已经不能再住人。只好去本村娘家的表妹家暂住。
听婆婆的表妹说：“去年冬天下了一场罕见大雪，村儿里的许多房子都被下大雪压塌了。政府说要拨款修缮这些损坏的住房，谁想到婆婆家的那两个媳妇儿，趁婆婆不在，就跑到村里来要这笔修缮款。所以我才托人给咱外甥女捎了这个信儿。”
婆婆听了气得直咬牙：“这两个没良心的女人，把家里大部分值钱的东西拿走了不说，还想惦记这修房子的钱，我跟她们没完！”
婆婆的表妹说：“这村儿里大队有一个管这事儿的干部，和您的二儿媳妇儿是个相好儿。说如果您再不回来办理修缮房屋的手续，就把这个钱给她们。”
婆婆一听更是气得火冒三丈。
小姑金燕子说：“这难道就没王法了吗？这房子是我娘的，跟她们这两个儿媳妇儿有什么关系呢？况且他们早就离开这个家了。这事儿全村人谁不知道？就差和我哥办离婚手续了。”
婆婆的表妹一边劝着婆婆一边说：“你们还是尽快去找大队管这事儿的干部，把手续先办好了吧，免得再节外生枝。”
第二天金燕子就带着婆婆去了大队部的办公室。
一个面部黝黑留着寸头的壮汉，正坐在办公室里喝茶。
见金燕子带着婆婆进来，他用陌生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你俩是干嘛的？找谁呀？”
金燕子回答：“我们是来找修缮房屋的负责人。”
那人又问：“你们是哪一家的呀？”
婆婆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哦，原来是金大帅的老娘啊。”
此人漫不经心的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说：“本来你们家的房子属于伪产，就应该被没收。可是本村儿考虑你一个老太婆还带着两个媳妇儿在这里住，就决定网开一面。而你又长期不住在这里，只能把补助的款项发给你两个媳妇儿。你如果同意，今天就在这份协议书上签个字按个手印吧。”
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写满了条款的协议书递给了金燕子。
金燕子仔细看了看这张协议书，从字面上看并没有什么原则性错误。但最后一句是问题的关键，让婆婆放弃房屋的修缮款，同意给两个儿媳妇儿。而这最后一句也是附加上去的条款。
金燕子毕竟是大学毕业，不仅有文化也对法律基本常识有所了解。她质问这个所谓的管理干部说：“第一你要拿出我家房屋是伪产的政策文件。第二你要拿出让我母亲放弃房屋修缮款的政策文件。否则你说的这些都没有任何法律依据，说白了就是不合法！”
那个壮汉听到金燕子这样说，“啪”的一声拍了桌子站了起来。
面目狰狞，目露凶光，狠狠地瞪着金燕子说：“你说不合法就不合法了，这里的法我说了算，有本事你去法院告我！”
婆婆此时气得上前指着这个人的鼻子说：“我知道你就是我家那个臭婊子的相好，你想欺负我老婆子把钱分给她们，没门儿！”
那壮汉听到婆婆说这个话，便气急败坏地上前狠狠地推搡了婆婆一把。婆婆便“咕咚”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金燕子见状连忙上前扶起了婆婆，急切地呼唤着：“老娘您醒醒，快醒醒！”
那壮汉见此情景也慌了神儿，赶快拿起了电话，叫来了救护车。
救护车载着婆婆一路风驰电掣般地向镇里的医院疾驰而去。
婆婆中风，偏瘫不语，生命垂危。
蘭茹接到了小姑金燕子的电话，马上就请了假，坐火车带着儿子金元宝来到了东北老家。
事发突然，小姑金燕子也心乱如麻没了主意。只好把蘭茹叫了过来一起处理这件事儿。
蘭茹又回到了这个让她曾经饱受屈辱的伤心地。看到她曾住过的那老房子已经坍塌；那曾经不可一世的的婆婆如今也躺在了医院病床上不省人事……
真是世事无常，人生无常啊！
蘭茹一边儿安慰金燕子，一边气愤的说：”婆婆的病也是因这事儿而起。我们要找镇上的相关政府部门讨个公正的说法。我相信现在是共产党领导的天下，不能无法无天。”
”大嫂，您说得没错，如果政府不给个公正的说法，我们就直接去法院告他们。”
这时护士走进来，对蘭茹和金燕子说：“病人需要安静，你们二位现在跟我到医生办公室来一趟吧。”
医生详细地把婆婆的病情对蘭茹和金燕子说：病人应该患得是急性脑卒中，俗话就是中风，目前情况不容乐观。她以前可能就有高血压症，但从没用药物进行过治疗。再加上这次急火攻心和外力的推动，而急性发作。现在我们只是采用药物控制病情的发展来延缓生命。
你们家属也要做好相应的准备。
听到医生说的话，蘭茹和金燕子两个人相对无语，默默流泪。
这几天在婆婆的病床前守护的一直都是孙子金宝国。
一直昏迷了很多天的婆婆这天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到床边的孙子金元宝，激动地伸出颤巍巍地手，金元宝马上拉住了奶奶的手说：“奶奶，我是您的孙子金元宝。”说完眼泪唰唰的就流了下来。
婆婆用颤抖的手拉住金元宝，微微的点着头。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旁边凳子上的一个包袱。那是她经常随身带着的一个不大的包袱。
小姑金燕子明白了老娘的意思，便把包袱拿过来放到了老娘的眼前说：“您想拿这里的东西？”老太太眨了眨眼，似乎告诉金燕子这里面有东西要她拿出来。
小姑打开了包袱。里面有一个红色的纸包里三层外三层，打开后却惊喜的发现一枚鸡蛋大的金元宝。
看到这些蘭茹泪目了。
此时她明白了婆婆的良苦用心，也对过去婆婆的所作所为彻底释然了。她看到了婆婆对自己亲孙子金元宝的那份执着的祖孙亲情。
此刻蘭茹动情的对婆婆说：“妈，你放心好好养病吧。我和金元宝一直在这里照顾您。等您病情稳定些，咱们就回北到我家里养病。”
婆婆听蘭茹的话，用力的点了点头，眼里流出了激动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