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新寡 情非得已
二奶奶蛮横地大吵大闹，无中生有，挑拨是非让佟二爷很反感。关键是很没面子！所以那天情急之下他狠狠地打了二奶奶。
原本许多没有影的事儿，却让她说的有鼻子有眼儿。为此二奶奶还经常在家里和他无理取闹，纠缠不清。这也是他每天不愿意在家里多待的原因。
二爷也不想解释什么，因为在他的心里一直没忘大爷的嘱托，以及对大嫂日久生出的怜悯之情。
破五这天佟二爷送来了一个新的面盆，还拿来了多半袋儿白面。
蘭筠正在屋里哄着四闺女福娣睡觉。
见佟二爷进屋，便马上起来客气地给二爷倒了杯茶。
“今年家里也没有什么好茶，这是高沫儿，您就凑合喝吧。”
二爷们赶忙说：“别客气，快别客气。那天我们家二奶奶摔了你的面盆，我又给你买了个新的。”
“嗨，摔就摔了吧，家里还有一个旧的也能凑合着用。”
“我们家这二奶奶长得人高马大的，就是不长脑子，听风就是雨，你可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此时蘭筠淡定地说：
“嗨，过去的事儿就过去吧，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这帮老娘们儿就爱嚼舌根儿。不过这舌头根儿底下还真能压死人，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呀！”
蘭筠听佟二爷如此说着宽心的话，心里顿时涌出了一股酸楚……
她鼻子一酸，委屈眼泪就湿了眼眶。
此刻的酸楚和委屈，她都想一股脑儿地倾诉给佟二爷。
自从大爷走了以后，她无法向任何人诉说她的艰难困苦和委屈。
一个年轻的寡妇，带着她幼小的四个儿女。靠着小吃摊儿维持生计。她的这份难，这份苦，这份委屈和无奈，又有谁能理解？又有谁能替她分忧呢？
眼前的佟二爷也就算是她最亲近的人了。
此时佟二爷也看到了蘭筠梨花带雨，泪眼婆娑的娇小面庞，心里悠然生出了一种怜爱。
便拿出了自己的手绢儿，替蘭筠擦拭眼泪。
蘭筠此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佟二爷的手触到了她的脸庞，犹如触电一般……
这种感觉顿时让她脸红心又跳……
蘭筠赶紧别过脸去，不好意思看佟二爷此刻那关切的目光……
在那个时代，嫂子，小叔子经常会让人没事找事的编故事，更何况是一个寡妇嫂子。
此时的佟二爷心里也很动情。
他真想冲过去拥抱蘭筠，让自己温暖的胸膛，去抚慰这个娇小嫂嫂受伤的心灵。但又有一种无形的道德绳索束缚着他，让他欲罢不能。
其实自从蘭筠嫁到佟家，在佟二爷的心里，这个小大嫂，才是他喜欢娶进门儿做老婆的类型。在他眼里，蘭筠不仅娇小可人，且知书达理。可是她毕竟是自己的大嫂，必须尊重为先。
佟大爷过世后，每次他都找各种机会，帮助蘭筠度过一次次难关。
当然除了佟大爷的托付，更多的是他心甘情愿地付出。
其实佟二爷也并不是没有生过娶蘭筠的念头。
按照满族人的习俗，也是可以娶自己的寡嫂为妻的。
况且过去女人不生儿子，都认为是女人不能传宗接代。男人再娶个三妻四妾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佟二爷也特别喜欢大哥家聪明伶俐的二小子，也曾经有过想让二小子过继的念头。谁知道这事儿几次都让二奶奶给搅和了，他反倒不好意思提过继的事儿。
这些想法一直萦绕在二爷的心里。
……
当然，蘭筠也曾在与佟二爷平时的接触中感觉到了，这份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叔嫂之情！然而世俗的眼光和道德的底线让她坚决不能逾越。
况且她还时时想念着和佟大爷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在佟大爷去世了以后的日子里，这份叔嫂之情从开始蘭筠的多有抗拒，到后来顺其自然的心领神会，都包含着蘭筠对佟二爷的感恩之情。
怜悯可生情，感恩亦能生情。
况且蘭筠和二爷也正处在血气方刚青春气盛的年龄。
佟二爷长蘭筠两岁，从年龄上看也是很般配的。
曾经有几次二爷都想开口和蘭筠说明此事。可是一来金嬷嬷在场。二来他的确难以启齿，总觉得有点儿对不起大哥。
因为他感觉到的只是蘭筠那份感恩之情，远比不上对佟大爷的那种爱慕之情。
大哥去世一年多了，但佟二爷任然感觉蘭筠对大哥念念不忘的深情犹在。
这时金嬷嬷推门进来打破了两个人的尴尬局面。
“哟，他二爷来了。今儿我们家吃饺子。您也留下来一起吃吧。”
金嬷嬷还是那么快人快语，并没有注意到两个人脸上的表情。
蘭筠宛然一笑道：“这怎么行？今天二爷怎么也得回家吃破五饺子。”
“对对，可不是，要不那二奶奶又得打上门儿来闹个天翻地覆。”
这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口儿二奶奶的声音：
“不就赔个盆儿吗？没完没了怎么那么多的话？”
听到二奶奶的声音，蘭筠似乎回过了神儿。
催促着二爷说：“快点儿回去吧？要不然又得挨数落了。”
“哎，我说你是没听见呀？还是耳聋了？到人家屋里你怎么就不想出来呀？”
二奶奶这酸溜溜夹枪带棒地话，分明是说给蘭筠听的。
佟二爷此时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一边往外走，一边回怼道：
“你瞎嚷嚷什么？还怕街坊四邻都不知道吗？真不嫌丢人！”
“嘿，你说我丢人？还不知道谁在这儿丢人现眼呢？一个小叔子整天往嫂子家钻，我还嫌丢人呢！”
就听外面拉拉扯扯地声音……
这时候蘭筠也想出门去劝，被金嬷嬷一把拉住说：
“这时候你可千万不能出去。”
“你有本事今天就在这儿打死我，老娘我今天不活了。”
这二奶奶今天又开始施展了全套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
口无遮拦的骂天骂地，骂八辈儿祖宗。
气得佟二爷连拉带拽就把她推搡进了后院儿。
……
蘭筠无语。
二奶奶的破五大闹，更让蘭筠坚定了要搬出佟家大院儿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