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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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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相卿一副人皮面具便断了她所有的念想,就算那尸身不是付铮,戴上那人皮面具之后她也会认定那就是他。

    相卿不论出于什么目的,如今的事件当中,他也脱不了干系。

    魏西溏站着,胸脯剧烈起伏,大口的喘着气。

    周围原本站着的宫女太监早已跪了一片,殿门听到动静跑进来的人一看地上的东西,顿时吓的跪着直打哆嗦。

    魏西溏抬眸扫了一眼周围,“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收拾干净了”

    如今她唯一能确定的唯有皇陵里躺的那人不是付铮,只这一点,便让她对溧水城里那位酷似付铮偏又记忆全失的渔夫十分上心。

    高湛之前说那人没了踪迹,如今落脚溧水城,被他想法子留在了那里。

    魏西溏如今开棺验尸之后愈发认定付铮有可能尚在人家,便有了主意。

    那于简不能随便入宫,万一让当初对她下手之人得了风声,趁机再行毒手,便是得不偿失,是以魏西溏决定,趁着金州这些日风平浪静,她微服出宫一次。

    至于宫里如何应付,当初她都出去那么多趟,理由不过随便她编排,也不差这一回。

    魏西溏出宫,又去找了皇太后,这宫里头,魏西溏最信任的人真的只有太后,那是自己母亲,不必其他人,就算太后有什么心思想法,她也只会为了她好。

    后宫不比男帝当政,并无皇后一说,后宫的凤印都是太后保管的,她出去一趟,自然要跟太说一声。

    皇太后这心又不踏实了:“陛下什么事非要出宫陛下龙体不比寻常人,就不能派其他人出去吗”

    魏西溏摇头:“母后,朕此趟入宫,实在是朕思念曦儿和墨儿,可此事又不能大张旗鼓,毕竟他二人在宫外的行踪极为隐秘,不能让人知晓,朕又不忍心让他二人长途跋涉就为了让朕看上一眼,现在他们在极为安全的地方,朕不能冒险暴露他们的位置。”

    皇太后看着她的脸,知道她肯定想孩子,自己这个当奶奶的都想,何况是生母

    最终皇太后点了头:“既然陛下这般想念,那就去吧。”

    魏西溏伸手抱抱皇太后,“谢母后,朕就知道,这天下朕最放心的,便是母后了。”

    这话不同对相卿所言,完全真心实意。

    皇太后叹口气:“要记得早去早回,千万不要耽搁太久”顿了下又道:“若不然又怕闹起事来。”

    魏西溏点头:“母后放心,孩儿让安排宫中诸事,尽量不让人打扰母后,只是若是实在挡不过,还劳烦母后露个脸。”

    皇太后是知道她主意大,决定的事谁都劝不住,唯一能劝住的人还没了思及此,不由叹了口气,点点头:“那就去吧,母后一定看好这宫里的事。”

    次日午后,魏西溏便报病休朝,宫里的太医为了女帝的身体操碎了心,干脆驻扎不出回府了。

    朝臣面面相觑,陛下又病了

    颜白和面儿留守下来,一个护城一个护宫,面儿又是太后最喜欢的,配合的倒是得心应手。

    魏西溏连夜赶往溧水城,马车还算舒服,几波人马轮流赶路,魏西溏几乎没下过马车。

    无鸣护着马车一边,马车尾巴后面窝做巫隐,本来他是不想来的,可是想想万一就出门这两天要是把无鸣打败了呢那不就是城池到手了

    于是,巫隐辞过面儿,一路跟着无鸣追了过来,时不时来一场偷袭,也不觉得烦,更不觉得打输了会怎么着,很干脆的承认自己本事不济,下次继续打,还经常偷袭,可惜一次都没成功。

    魏西溏半躺在马车里,外面又传来劈劈啪啪的动静,她也习惯了,对巫隐倒是有几分佩服,这种持之以恒的态度倒是和面儿相得益彰,两人都是这种死脑筋的性子。

    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当年面儿是个小奶娃,她跟无鸣劈劈啪啪打,无鸣就是用根小棍子逗着玩,而如今无鸣对上巫隐,却是用了八分力,否则就有可能伤了自己,他自然不会蠢的做这等事,只怕再过一两年,他就必须全力以赴了,否则命都没了。

    终归还是守护星一族的人,天生就对武学有着极高的天分,人家说的一点就通举一反三,在巫隐看来完全是理所当然的事,无鸣看似轻松的背后,却也不得不防备着巫隐的多番偷袭。

    一路的走的热闹,特别是还有两个天天打架的人,其他赶路的都不觉得无聊,没事就看看打架,挺有意思。

    魏西溏闭着眼,听到随从在打听距离溧水城还有多远,估摸还有大半天的行程,她躺着没动,心里却有些慌乱。

    一直以来她忍着身体的无名之痛,就是为了能记起她与付铮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直到今天,她依旧想不起全部。

    她一路颠簸,身体倒是真的觉得不适,不过还没到生病的程度,只是太过劳累,人显得极为疲惫,以致她躺在马车上一天,都不愿动一下。

    好在马车虽颠簸,倒是不会伤她身子,当年腾王一心一意为了魏青莲捣腾的马车,倒是便宜了她每回出行都极为方便。

    “主子,还有半日就到溧水城了,歇上一歇,吃些东西吧。”

    就算出门在外,魏西溏的饮食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那随行的侍从千方百计弄些吃的送过来。

    魏西溏接过那碗,用了些肉粥,还夸了句:“味道不错。”

    路上行车劳顿,虽然是些常见的肉粥,魏西溏倒是好胃口,本打算用一碗的,不想食完之后觉得还有些饿感,便又让人添了一碗。

    “主子这几日辛苦了,饭量都比在府上大。”御膳房调出来的小太监呈上第二碗,“主子请”

    得到风声的高湛一大早亲自带人前往接人,逮到中午的时候,果然看到有陛下的侍卫无鸣,看到他,自然就能猜到旁边马车上的人必然就是陛下。

    “主子”高湛不知道陛下什么装饰,便唤了个最保险的,这样男装女装都适用。

    魏西溏在马车里应了声:“等到了再说吧。”

    “是,”高湛赶紧骑着马,在另一边走着:“主子一路辛苦,小人已备下酒席,就等着给主子接风洗尘呢。”

    魏西溏笑了下:“为难你想到周到。”

    “主子声音有些疲乏,要不然先躺会吧。”高湛看了眼车窗,有些不放心。

    “这都躺了一路,不在意这一会。”

    马车还是正常行驶,直到进了溧水城。

    溧水城一如既往,只是家兵都被调用过来,百姓们感觉不到,高湛自己心里却是有数的,陛下进溧水城,不能出半点意外。

    城堡大殿内,素垣早已候在哪里,“臣妇素垣,参见陛下。”

    她微服私私访,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高湛也明白,是以只有素垣这位女主人在,其他人都被屏退下去。

    魏西溏抬抬手:“起来吧,朕便服在身,不必多礼,只是这两日怕是要打扰高夫人了。”

    素垣脸上带了笑,不吭不卑又恭敬的应道:“这是臣妇的福分,陛下这边请。”

    高湛赶紧领着魏西溏进了正厅:“陛下,这边请。”

    魏西溏走了两步,没看到孩子,便问:“曦儿和墨儿呢”

    高湛应道:“两位小殿下在念书。”

    魏西溏挑眉:“他们有这么认真”

    高湛伸手抓头,道:“不瞒陛下,两位小殿下得知陛下要来,兴奋了好几日,今日可是特地跑去认真,希望陛下看到能高兴的。”

    魏西溏一听,眼睛顿时一亮,道:“走,去看看。”顿了下又提醒:“出了门注意称呼,别叫漏惹了麻烦。”

    “主子说的是,小人明白。”高湛赶紧伸手:“小小姐和小公子在书房,主子这边请。”

    小曦儿和小墨儿确实是想做给母皇看,想讨她欢心的,一大早就在书房认真念书写字呢,他们俩一认真,那几个小家伙自然就跟着学,这会书房里坐了四个小孩,一个比一个看着认真。

    魏西溏站在窗口看了眼,小曦儿和小墨儿长高不少,两人都低头在写字,后面的小兴儿也握了笔在画圈,旁边那个魏西溏没见过,穿着绿绿的衣裳,后脑勺扎了两个小辫儿,一手捏着一只包子,一手抓了只剩两粒的葫芦串,小脑袋正一点一点的打着盹。

    魏西溏站在窗边好一会,屋里几个小东西都没发现,后面两个一个睡着了一个贪玩,前面两个大倒是因为专心。

    老夫子正站在小墨儿身后,一边点头一边“嗯”了一声,他转个身打算再看看小曦儿写的,结果眼角余光看到窗边站了人,定睛一看才发现是陛下,他瞪大眼张大嘴,整个人都呆住了。

    魏西溏对他摆摆手,然后便慢慢退离窗口,老夫子伸手揉眼,待发现他们已经照着来路走了,才信陛下是真的来了溧水城。

    魏西溏没打扰两个孩子认字,高湛便陪着她返回:“主子的卧房早已备下,主子”

    魏西溏突然站住脚,道:“他呢”

    她只说“他”连名字都没说,又或者她心里也是报在希望的,高湛急忙应道:“主子现在要见吗小人这就请他过来。”

    魏西溏顿了顿,又道:“算了,朕要沐浴。”

    高湛急忙应了,然后去叫素垣。

    堡里是有汤池的,素垣倒是细心的很,早就有所准备,就连汤池里的水都是换了新的,满池碧绿,清澈见底,水面上洒落了五色瓣,除了规格小了些,其他倒很是合魏西溏的眼缘。

    她舒适的泡在水里,闭着眼一动不动。

    来的时候倒是有些期盼,如今到了却是有些怕了,万一不是,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可如今她唯有信付铮还活着,否则皇陵里那具不知是什么人的尸身该如何解释

    当年她就是蠢了,她就该亲自检查,要不然当年就让人验尸也比拖到现在来的好,若是早能发现,或许结果也会不同。

    她身子往下一沉,直接把整个头埋入水里,素垣已经她派过来伺候的侍女一见,急忙过来:“主子”

    憋在水中半天没声响的魏西溏冷不丁从水里冒出头,水声哗啦一声荡开,她回头看了她们一眼,道:“没事。”

    素垣抚着心口长长出了口气,急忙在池边道:“陛下不要泡的过久,肌肤怕是泡坏了。”

    魏西溏点了下头:“嗯,”然后她靠着池边坐下,一会过后才道:“起吧。”

    高湛一直等着外头,他自己等了还不成,还把原本带着于简在外头闲逛的游龙也给拉过来一起等,“你们若是赶走,就是杀头的大罪。”

    于简只是垂着眼眸,不说话也不言语,高湛和游龙正嘀咕的时候,突然发现于简快速的看了眼房顶,高湛问:“怎么了”

    于简没说话,不过又看了眼,然后就会房顶上的无鸣对了个正眼。

    无鸣看到他的时候顿了下,跟着便从房顶上跳了下来,“你”

    于简皱了下眉头,随着无鸣跳下来靠近的动作退后了一步,高湛急忙过来拦住:“魏侍卫,这位是”

    无鸣伸手拨开高湛,径直朝着于简走过去,什么没说,突然甩掉手中剑的剑壳,对着于简就刺了过去。

    这种危急情况下,逃生自救似乎是本能,特别是在对手如此强大的情况下,人会下意识的挑选一个自己认为最正确、对着自己最有利的方式来躲避危险。

    无鸣那一招凶狠利索,没有半分退让,可面前的这个让,竟然直接躲了过去。

    高湛和游龙先是大惊,然后两人齐齐明白,原来这魏侍卫是在试探于简的一招一式。

    高湛突然想起来了,当年的季统和付铮,好似都在无鸣屁股后面学过武,那时候两人一大早就往腾王府跑,还是当时公主的意思,那时候为这个他还不高兴了好一阵,觉得公主偏心,让他们俩学没叫自己过去。

    高湛和游龙虽然在旁边喊了几声,不过再没上前阻止,而是尽量往后躲,生怕被伤及到

    十几招过后,无鸣的剑直指于简的喉咙,他看着于简,道:“你可知刚刚你连续多次躲过我剑势的招式叫什么”

    于简没说话,他不知道,也完全不知做了什么招式,他不过是本能的想要躲避他的剑罢了。

    “那是我教你的,叫避月洗,乃皇家守护星一族的遇强敌求自保的基本招式之意”话未说完,他剑尖一收,给了于简逃脱的机会,不等他喘口气,手中的剑再次刺了过去,他一边逼近,一边道:“这一招叫抑天喉,你学了之后自己做了改进”

    于简的眼中有了几分狂热,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慌乱,他避过无鸣的剑之后,口中吐出两个字:“闭嘴”

    无鸣却不听他的,早已换了剑势再劈过去,“这一招叫喂龙”

    于简转身避了过去,逼急了,转身扑到墙上,一把取下墙上挂着一柄剑,伸手扔了剑柄,迎上了无鸣的剑,“别逼我”

    高湛的心都提了起来,他的宝贝剑他都没舍得用过

    一转头却发现魏西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拐角处,正一言不发的盯着那个被逼急之后,夺剑应战的身影。

    高湛急忙过来:“主子”

    魏西溏抬手,示意他不要开口,游龙也看到了,赶紧过来:“草民拜见陛下。”

    魏西溏扫了他一眼:“起来吧。不必惊扰。”

    说着,已抬脚朝着那两个身影走过去。

    “主子”

    “陛下”

    魏西溏似乎没听到一般,径直走了过去,那两个正打到正中央的人并未发现她过去,于简那剑刺过来之手,无鸣已经避过,可于简的剑势却没收住,直接对着魏西溏的脸刺过来。

    在高湛一声惊叫中,于简看到了她的脸,他的瞳孔猛的一缩,硬生生的止住了剑势,却被剑势上的力气反扑,胳膊一把,那剑便直愣愣的砸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于简死死的盯着她的脸,一双眼逐渐变的通红,他强压着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泪意,强忍着不让自己上前一步,她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看进他的眼里,待他发现她在看他半边脸上的伤疤时,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伸手捂住脸,侧身转过身体。

    魏西溏依旧盯着他,她开口:“付铮”

    这个名字一出口,魏西溏的眼泪便噼里啪啦落了下,她自己都有点被吓到,她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摸了下,摸到满手泪痕。

    她张了张嘴:“付铮”

    于简再次后退一步,他始终用自己完好的那一面对着他,低走头,他说:“我不是”

    “付铮”她再次上前一步,说:“你是付铮”

    “我不是”他说,“我不是我不是”

    魏西溏的眼泪不能控制的往下落,她哽咽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张了张嘴,声音带了哭腔,她说:“付铮你是付铮”

    要不然,她怎么会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那么熟悉,要不然,她怎么会看清他的脸后会这样伤心,要不然她怎么会看到他之后,就把那块她拼了这么久都没能拼起来的版图,拼了一个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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