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 章 冲突
刘芸已经在牛棚中清扫了好些天。每一日,她都带着满心的愤懑与不甘,重复着单调而又繁重的劳作。那被罚扫牛棚的屈辱感,如同一根根尖刺,深深扎在她的心头。对于她这个下乡知青而言,这无疑是一种极其严厉且沉重的惩罚,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她作对。
她越是在牛棚中挥动扫帚,心中的怒火便越发旺盛。她的思绪不断翻腾,每每想到当初传米朵谣言以及策划让老光棍去毁掉米朵清白的事情,明明是她和吴敏还有刘芳三人共同密谋的,可为何到最后,却只有她一个人承受这扫牛棚的苦楚。尤其是当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吴敏正悠然自得地坐在知青点的画面时,那股憋屈与愤怒的火焰便在心中疯狂燃烧,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殆尽。
而刘芳,尽管她被老光棍毁了清白,最终无奈地嫁给了老光棍,可她竟然还胆敢从自己这里讹诈走了整整一百块钱。这本该是她和吴敏共同分担的费用,可吴敏却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声称自己没有钱,硬是让她独自一人承担。她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们,吴敏就留着日后再好好收拾,而此刻,她要先去找刘芳的麻烦。
在一个阴霾密布的日子里,刘芸扫完牛棚,带着满腔的怨恨,气势汹汹地朝着老光棍家走去。她每一步都迈得格外有力,仿佛要将脚下的土地踏出坑来。当她来到老光棍家门前时,她抬起右手,紧紧握着拳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敲打着那扇破旧的木门。
“砰砰砰!”敲门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响亮。
门很快被打开了,老光棍那邋遢且带着几分猥琐的模样出现在门口。他那蓬头垢面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生厌恶。而刘芳此时正站在院子里,她的脸色有些憔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
刘芸根本就没把刘芳放在眼里,她径直将目光锁定在老光棍身上,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愤怒与恶毒。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对着老光棍说道:“老光棍,你知道吗?前几天刘芳找我要了一百块钱的补偿费!”说这句话的时候,刘芸的双眼紧紧盯着老光棍,那眼神仿佛要将老光棍看穿一般。
老光棍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他的脸上露出了惊愕和愤怒的神情。他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被刘芸接下来的话给打断了。
刘芸继续说道:“哼,我还特意来问问你呢,免得以后你还要找我要一遍,刘芳是不是没给你说这事儿呀?”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挑衅。
老光棍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他恶狠狠地瞪了刘芳一眼,嘴里嘟囔着:“这事儿她怎么没跟我说,这个臭婆娘,还藏着心思呢!”老光棍一边说着,一边握紧了拳头,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对刘芳动手。
刘芸看着老光棍的反应,心中暗喜。但她的脸上却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她伸出右手轻轻捂住嘴巴,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然后说道:“哎呀,瞧我这嘴,乱说啥呢!”说完,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接着,刘芸转过身,准备离去。她离去的脚步故意踏得很响,每一步都仿佛在宣告着她的胜利。在转身的那一刻,她还用眼角的余光狠狠地瞥了刘芳一眼,那眼神中满是得意与嘲讽。
刘芸走后,老光棍转过身,恶狠狠地盯着刘芳。此时的刘芳,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如纸,她的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老光棍一步一步地朝着刘芳逼近,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火焰。他咬着牙说道:“好你个刘芳,竟然敢瞒着我藏了一百块钱!”
刘芳吓得浑身发抖,她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没有……”
“还敢狡辩!”老光棍怒吼一声,扬起手就给了刘芳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这一巴掌打得刘芳的脸顿时红肿起来,她的嘴角也溢出了一丝鲜血。
刘芳捂着脸,眼中满是泪水,她哭着求饶道:“我真的没有,,你别听刘芸那个贱人说的话,她是想挑拨离间……”
老光棍根本不听她的解释,他的怒火已经完全被点燃。他继续对刘芳拳打脚踢,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你这个臭婆娘,竟然敢背着我藏钱,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刘芳在老光棍的暴力下,毫无还手之力。她只能蜷缩着身体,承受着老光棍的殴打。她的哭声在院子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而此时,刘芸并没有走远。她躲在不远处的角落里,静静地听着老光棍家院子里传来的动静。当她听到老光棍暴打刘芳以及刘芳那凄惨的哭声时,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哼,刘芳,这就是你得罪我的下场!你害我被罚扫牛棚,以后回城的希望也小了,你挨顿打都是轻的。”刘芸在心中暗暗说道。
刘芳在老光棍的暴打下,身体已经伤痕累累。她的衣服被扯破了,头发也变得凌乱不堪。她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这一百块钱而遭受如此惨痛的折磨。
老光棍打累了,这才停了下来。他喘着粗气,恶狠狠地对刘芳说道:“快把钱给我!”
刘芳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她忍着身上的疼痛,一瘸一拐地走到房间里,从一个隐蔽的地方拿出了那一百块钱,递给了老光棍。
老光棍一把夺过钱,数了数,确认无误后,这才满意地说道:“哼,算你识相!”
刘芳瘫坐在地上,眼神中充满了仇恨。她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刘芸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价。
而刘芸,在听到老光棍停止殴打刘芳后,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她的心中充满了快感,仿佛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刘芳一直在寻找机会报复刘芸。她每天都在想着如何让刘芸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终于,有一天,刘芳找到了一个机会。
在那个阳光有些刺眼的日子里,刘芸刚刚完成了牛棚的清扫工作,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地走在回知青点的土路上。她面色略显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原本整洁的衣服此刻也沾染了不少灰尘和干草,头发更是凌乱地散在肩头,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且狼狈异常。
突然,刘芳如同一只失控的野兽般,毫无征兆地从一旁的角落里猛地冲了出来。只见她双眼瞪得滚圆,里面布满了狰狞的血丝,面色因愤怒而涨得通红,嘴巴张得大大的,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都一股脑地发泄在刘芸身上。刘芳奔跑的速度极快,带起了一阵小小的旋风,扬起了些许尘土。
还没等刘芸反应过来,刘芳就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将刘芸撞倒在地。刘芸只觉眼前一黑,身体便不由自主地重重摔在了坚硬的地面上,扬起了一小片尘土。这一摔让刘芸顿感一阵眩晕,脑袋嗡嗡作响,身体的各个部位都传来阵阵疼痛,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她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惊愕和茫然。
而刘芳根本不给刘芸喘息的机会,她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迅速地骑跨在刘芸的身上。她的右手高高扬起,五指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仿佛蓄积了所有的力量,嘴里歇斯底里地骂道:“你个臭不要脸的刘芸,你个贱货!你他妈的把我给害惨了啊!”随着话音落下,她的拳头狠狠地朝着刘芸的脸上扇了过去。
“啪!”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空气中,如同一声惊雷。刘芸的脸颊上顿时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手掌印,那火辣辣的疼痛瞬间传遍了她的全身,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着她的脸。刘芸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有些发懵,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感觉耳朵嗡嗡作响,眼前金星直冒。她的嘴巴微微张开,一脸的难以置信,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泪水,眼神中充满了委屈和愤怒。
刘芳继续破口大骂,她的表情扭曲而狰狞,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怨恨和愤怒:“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你明知道那老光棍是什么德行,你还故意告诉他,我给你要了一百块钱,你就是存心想让老光棍打死我!都是因为你,我才被那老光棍打得浑身是伤,你他妈的太恶毒了!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你这个害人精,你把我的生活都给毁了!”刘芳一边骂着,一边不停地挥舞着拳头,雨点般地落在刘芸的身上、脸上。她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剧烈地晃动着,脸上的肌肉也因为愤怒而不停地抽搐着。
刘芸此时也缓过神来,心中的怒火被点燃。她不甘心示弱地挣扎着,双手用力地推着刘芳的身体,试图从刘芳的身下挣脱出来,嘴里喊道:“刘芳,你发什么疯!凭什么来怪我!当初传米朵谣言和让老光棍去毁米朵清白的事,你自己不也参与了吗?我们是一起做的那些事,你不能全怪在我身上!还有因为你和吴敏当着村民们和大队长指任是我指使的,害得我被大队长罚,还被村民们厌恶。我才是最惨的那个。”刘芸的声音带着愤怒和委屈,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反抗。她的眉头紧紧地皱着,脸上满是愤怒的表情。
刘芳听到这话,更加气急败坏,她咬牙切齿地说:“你还敢狡辩!就是你出的主意,让我们传米朵勾引男人的谣言,还让老光棍去干那龌龊事!你就是罪魁祸首!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搞成这样!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想害我!”刘芳的眼睛里冒着怒火,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凶狠,仿佛要把刘芸生吞活剥了一般。
“哼,你和吴敏不也一起干了吗?凭什么现在都赖在我身上!”刘芸一边用手臂抵挡着刘芳的攻击,一边反驳道。她的脸涨得通红,眼神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你个混蛋!”刘芳怒目圆睁,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喷出来一般,“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搞成这样!你还恶毒的把米朵推进河里,你简直就是活该”刘芳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就在这时,刘芸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瞅准时机,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扭身子,将毫无防备的刘芳狠狠甩在了地上。这一下,刘芳被摔得七荤八素,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刘芸已经迅速爬了起来,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狮子。
刘芸一个箭步冲过去,死死地揪住了刘芳的头发,刘芳疼得“啊啊”直叫。刘芸咬着牙,恶狠狠地说:“刘芳,你别太过分了!凭什么都怪我!”说着,她的右手已经高高扬起。
“啪!”清脆而响亮的一巴掌狠狠地落在了刘芳的脸上,刘芳的脸顿时出现了一个红红的掌印。刘芳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刘芸竟敢还手。
“你敢打我!”刘芳怒吼道。
“是你先动手的!”刘芸不甘示弱,“而且这一切都是大家一起做的,你不能全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还没有找你和吴敏算账了,你倒是先找上门来。”
刘芳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刘芸紧紧揪住她的头发,让她动弹不得。刘芳的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试图抓住刘芸的手。
“哼,你和吴敏不也参与了吗?你们就没有错吗?”刘芸的声音带着愤怒。
“那都是你出的主意!要不是你,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刘芳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
刘芸再次扬起手,“啪!”又一巴掌打在了刘芳的脸上,“别把什么都赖在我身上,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刘芳的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刘芸,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不会放过我?我还不想放过你呢?那你试试!”刘芸揪着头发的手更用力了,刘芳疼得叫出了声。
刘芸凑近刘芳的脸,咬牙切齿地说:“你以为我怕你吗?从一开始就是你在挑事,现在出了问题就想把责任都推给我!”
刘芳的手胡乱地抓着刘芸的胳膊,试图挣脱开,“你个狠心的女人,你竟然这样对我!”
“是你先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刘芸的眼神变得冷酷无比。
刘芳的挣扎渐渐弱了下来,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恐,“刘芸,我错了,你放开我吧。”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刘芸的脸上没有丝毫怜悯,“你刚才打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刘芳的眼泪流了出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哼,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刘芸依旧紧紧揪着头发,“你这种人,说的话能信吗?”
刘芳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保证,我保证以后不再找你麻烦了。”
刘芸盯着刘芳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松开了手。刘芳赶紧坐了起来,用手摸着自己的脸,一脸的痛苦和怨恨。
“刘芸,你给我等着!”刘芳低声说道。
刘芸冷笑一声,“我等着你,看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
此时的刘芳,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眼神中透露出不甘和愤怒。她慢慢地站起来,身体还有些摇晃,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打斗中缓过劲来。
刘芳指着刘芸,恶狠狠地说:“刘芸,这件事没完,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刘芸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样。”
刘芳咬着牙,转身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刘芸一眼,“你会后悔的!”
刘芸看着刘芳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恨意,她大声地说:“我才不会后悔。”
等刘芳走远了,刘芸才慢慢地蹲下身子,刚才的愤怒和力气仿佛一下子都消失了。她的手捂着脸,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她低声抽泣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大家都要这样对我。”
刘芸站在那里,眼神中依旧闪烁着不服气和怨恨。她紧咬着嘴唇,似乎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嘴里还是忍不住嘟囔着:“这怎么能全怪我呢?明明大家都有份儿!”
她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仿佛这样才能发泄心中的不满。“都是他们先挑起来的,我不过是跟着做了而已,凭什么现在都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刘芸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带着一丝歇斯底里。
她在原地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刘芳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她怎么就不反思一下自己呢!还有其他人,都只会指责我,却不想想他们自己做了什么!”
刘芸停下脚步,狠狠地瞪向远方,仿佛远方站着那些她所怨恨的人。“他们都不理解我,都看不到我的难处。哼,我才不会承认是我的错呢,都是他们的问题!”
她摇了摇头,似乎要把那些指责她的声音都甩出脑海。“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刘芸不是好欺负的!”
然而,刘芸却始终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这件事情中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她只看到了别人的过错,却忽略了自己的行为给别人带来的伤害。她沉浸在自己的愤怒和怨恨中,无法自拔,继续固执地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他人,而不愿意从自身寻找问题,也不愿意去反思和改变。就这样,她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与他人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紧张和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