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 章 间隙性智障
督军只在家里住了七八天，就带着四夫人回了驻地，顾梓杨新官上任三把火，直接搬去了城防军营，居家办公两不误。
顾梓杨一走，冷行远也住回了医院，诺大的督军府，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顾谦程搬回了东院暂住，云烟经历过那晚的事后，本分了许多，没有再招惹事情。
有了典妻吟月，顾谦程把云烟冷落下来，即便是两人遇见，前者也是客客气气的喊一声，三姨娘，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云烟哪里忍得下这个气，将所有怨气全发在伤重未愈的玉莲身上，怪她办事不利，没有害到顾景琛不说，却撮合了吟月与顾谦程。
顾惜之出来了一次，再也不想被关起来，加上毒瘾发作，日夜吵闹不休，云烟一怒之下，把大烟与玉莲全送进了地下室。
这些事，小知是不知道的，云烟告诉她玉莲伤得太重，被家人接了回去养伤。
每日负责给顾惜之送吃的，是云烟从娘家带来的一名下人，自是什么都不会说。
大夫人何氏听了小知的汇报，眼泪都快笑了出来，玉莲一走，云烟就如同断了一臂，她自然是高兴不已。
以至于云烟偶尔找她，说要吟月去澜香园帮忙，何氏也点头同意，并未做它想。
西院。
桌子上，整齐的摆放着十株植物，它们早已枯萎，是从纪氏房间的花盆里，剪下来的。
沈芊芊一株株的拿到鼻间细闻，枯萎的太久，味道已淡到几乎闻不出来，但在她仔细辨认下，还是找到了有毒的那一株。
今日去夜上海，沈芊芊见到妈妈桑的办公桌上，放着一盆新到的植物，开出来的花，似绣球却又不是绣球，异常的娇艳。
沈芊芊一眼就认出了这种，名为荼蘼鸢的植物，它生长在亚马逊的原始丛林里，有毒但却能醒脑提神，花期长达十个月，因为花朵异常独特漂亮，深受大众喜欢。
国外就有人模仿出，亚马逊原始丛林的生态环境，把荼蘼鸢移植出来，进行人工养殖，但是养活养好也非常不容易。
在后世，她带队去亚马逊原始丛林穿越时，就见过这种花，沼泽地里一开就是一大片，非常漂亮。
同行的植物学专家告诫她们，这花有毒，长期吸入它的气味，会造成呼吸系统衰竭。
若让它与百合等香气浓郁的花，放在同一个空间，则混合成剧毒气味，并促发毒素急速在体内扩散，最快半月便会呼吸淤塞。
妈妈桑说是威廉特意从西洋带来，送给奇爷，并再三叮嘱不要与带香气的花放在一起。
想到这里，沈芊芊指着其它几根枯枝，“竹心，你来帮我闻闻这几株，看能不能辨出是什么花。”
竹心将枯枝折断，凑到鼻间，道观里的师兄们以养花来陶冶情操，竹心也因此知道不少花的名字。
“木香花，文竹，瑞香茉莉，风信子”竹心一一报出枯枝所属的花名。
一番辨认下来，浓香型的植物就有三种之多。
“竹心，走，我俩去见一个人。”沈芊芊说着，拉起竹心就朝门口走。
城北，西式公馆小洋楼。
沈芊芊今日来得很不凑巧，洋买办威廉的家里在办派对，到场的多为洋人。
“哈啰，尊贵的沈芊芊小姐，请问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威廉手里端着红酒杯，走出来迎接。
“呵呵，威廉先生，我有一些事要向你请教，不知你家今日会有这么多客人。”沈芊芊尬笑，继续打扰不合适，离开又心不甘，进退两难。
“哦，只要是沈小姐前来，一切都没关系，只是你来是寻求我的帮助，我可是生意人，从不做亏本买卖。”威廉挑挑眉，神情隐晦不明。
竹心见这个洋鬼子惺惺作态的模样，本就心生反感，听他这样一说，立即警惕，跨步上前，挡在沈芊芊身前，杏眸圆瞪，“想做什么？”
“呃，不敢，我怎敢对少帅夫人不敬呢。”威廉后退一步，双手过肩，做投降状，挑眉偏脑袋，“沈小姐，你这个保镖看起来很凶呀。”
沈芊芊把竹心拽到自己身后，“威廉先生，你说吧有什么要求，只要不喝酒不跳舞这些就行。”
“唔”威廉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我可是绅士，受过高等教育，那样的事只在欢场里玩玩就好。”
顿顿，他又接着说，“我只想请沈小姐为我的朋友们演奏一曲，助助兴，不知如何？”
“好，成交。”沈芊芊痛快的应承下来。
“夫人！”竹心想要阻止，她想定是这个洋鬼子故意刁难，夫人哪会什么演奏。
“没事的，我有分寸。”沈芊芊拍拍竹心的手，安慰她，转身对威廉道：“还是钢琴吗？”
“呃，除了钢琴没有，小提琴，萨克斯，手风琴都有，不知”威廉想问沈芊芊会哪种，只是他还在犹豫之际，沈芊芊已做了选择，“就萨克斯吧。”
威廉张嘴比出一个吃惊“哦”的口型，沈芊芊的选择，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小提琴与手风琴在这个年代较为常见，他以为沈芊芊连萨克斯是什么样子也没见过。
沈芊芊见他错愕的合不拢嘴，戏谑道：“怎么，威廉先生是不信我么，放心，我吹萨克斯比弹钢琴好。”说完抬脚往花园走去。
威廉立即跟上，好奇地指着自己的脑袋，“沈小姐，你的脑子？别告诉我你是一直在装傻。”
沈芊芊停下脚步，颇为认真又一本正经地用洋文回答：“我不是先天性的，是受外力所致，有淤血在脑部滞积，时而清醒时而痴傻，用个专业术语叫做间隙性智障。”
威廉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这边医学不发达，若是在我们那里，只需动个小手术即可治愈。”
“我们的针灸之术也博大精深，堪为瑰宝，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就完全好了。”
二人说话间，已来到花园里，悠扬舒缓的音乐萦绕半空，空地上一对对舞伴或相拥，或手牵手，随着留声机里播放出来的乐曲，惬意地跳着舞。
威廉向一名下人吩咐一番，走到桌前关停留声机，“各位尊贵的朋友，今晚我为大家请到一名嘉宾，让她为我们现场吹奏一曲助兴，大家鼓掌欢迎。”
沈芊芊在一片掌声里，独自走到花园的中间空地，从下人手中接过崭新锃亮的萨克斯，拽下点衣袖擦擦吹嘴，又调试了一下音色，凝聚心神，将气息沉入丹田，让身体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