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军万马
第八十章千军万马
因为开学的那场考试,我连着几天都是闷闷不乐虽然我看着黑板上那278天的倒计时,知道我自己还有机会。但我还是会气馁。
我在问自己，明明自己没有松懈过，为什么成绩还是下降了？
曦月说，又不是你一个人在努力。是啊，我在进取的同时，别人也在夜以继日的努力学习。
我路过报刊亭，我留恋的看着最新出的杂志。我一想到我那“高三党”的标签，我还是割舍了我的爱好。
人有时候很矛盾，我会想卷过高三的意义在哪里？如果快乐的过高中，是不是也是一种美好。
没有人能真正定义高三？
上政治课，老妖喊我们拿出卷子来，她要讲一遍过去。
我在桌子里翻了两遍也没找到卷子，又在书的夹层里找，也一无所获。
老妖拿着试卷走到我位置旁边问我：“卷子呢？”
“没带。可能忘家里了”我支支吾吾道。
我心里清楚，我根本没带卷子回家，但是我找不到卷子了。
老妖对我有些无语，正要训我。
“老师，在我这”程放举起卷子道。“我的忘带了。借了杜若同学的卷子来看”
“自己拿过来”老妖开始往讲台上走。
程放把试卷给我了，我一看笔迹，原来是他自己的试卷。在姓名那一栏，他把自己的名字擦掉，改成了我的名字。我看着他的字迹，我那两个字写得有些潦草。
“程放，上课不记得带卷子。就像读书不带书一样。这节课站着吧。和你同桌一起看”
老妖话音刚落，谢织梦把卷子往程放桌上移动了大半试卷过去。
我看着程放的背影，有一丝丝的感动。本该挨训的我，侥幸躲过去了。
下完课，我给程放还试卷并对他表示感谢。
“我俩谁跟谁啊？”程放笑道。
“别跟我套近乎。你看你把我名字写得那么潦草难看”
程放拿起试卷瞄了一眼“事发紧急。我平常写得可以啊。”
“谢谢你了。放哥”
“救人一命，是不是应该以身相许？”程放调侃我。
“休想”我没再理会他，转身出了教室，直奔厕所去了。
唐景延在上午上完第三节数学课后，拿来了他的数学资料。他翻开资料的大纲，给我交代了重点要记要看的章节。我向他道谢，他说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去问他。
他对我的态度比之前要热络了许多，这让我有些困扰。
唐景延回到座位上后，程放就煞有介事的跑到我座位翻刚刚的资料。
“你的还是他的？”
“他借给我的”我从程放手里抽走两本资料。
“我也有资料。你要，早给我说。我都借给你”程放俯视我。
我避开他的目光，趴在桌上打呵欠。“我要休息一下”
程放自讨没趣，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上。我听见谢织梦喊程放“放哥，能不能帮我打杯水啊？”
“可以啊”程放满口答应。
“你那本练习题做好没有？我帮你检查一下”
“做好了。桌子里面。自己拿”
程放打了水回来，谢织梦开始给程放讲题。上课铃响起的时候，我从桌上爬起来，往他俩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俩人有说有笑，谢织梦的小拳头撒娇似的轻打在程放身上，看起来十分暧昧。
文墨心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感叹道：“这俩啧啧啧。你是不是也看出点什么了？”
“谢织梦什么星座？”我问。
“不知道”
语文老师从门口走进来，手里拿了一本文言文教材。
“上课”
“起立”
“老师好”
“同学们好”
语文老师扫视全场，边翻书边微笑道：“看你们今天状态不错啊。今天我们继续来复习文言文。今天来复习《劝学》。大家先来读一遍。君子曰：学不可以已。开始”
“大家读完了。好。我们现在来把课本下面的注释都过一遍。过的时候，把自己不记得的含义的实词和虚词都圈出来”
这时，程放给我扔了一张纸条。眼尖的语文老师瞬间朝我看了过来。我心虚的抓着纸条，立马低下头。
“高三了。你们要知道时间的紧迫性。有些同学还在课上讲悄悄话，还在扔纸条。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你自己过不过得去。心里要有数”语文老师意有所指，像一记拳头打在我身上。
等语文老师转身写题目，我把纸条原封不动朝程放扔去。我们的目光对接上，我瞪了他一眼后迅速低下头。
整节语文课，我全程低着头。下课后，程放随着我往教室外走。
“小狐狸，一起吃饭”程放喊我。
“放哥，等等我”谢织梦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别跟着我”我回头没好气的说。“就是你，害我被语文老师说”
“你打我吧”程放凑上来，碰上我的肩膀。
我正要骂程放好烦，谢织梦用手把我俩拨开。“杜若，我带了菜。我们一起吃饭”
谢织梦一脸笑，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们在食堂打好了饭落座，曦月是后面来的。谢织梦一开始给我们都分了菜，后面就只和程放说话夹菜。我和曦月吃着饭交换了一下眼神。别扭的吃饭气氛让我和曦月明显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我俩吃完饭就开溜，出了食堂大门就开始八卦。
“你有没有觉得谢织梦对程放特别关照？”曦月问。
“文墨心也这么觉得。我现在也觉得。”
“但她和龚香香他们又不一样。谢织梦口口声声说是好朋友。很会打掩护那种”曦月分析道。
“我也感觉她好像对程放有意。她昨天还给我一包薯片，说新口味，给我尝尝”
“收买你啊”
“也不算啦”
“那她和你搞好关系。就想让你在程放面前说好话”
“有这个可能”我寻思道。“现在高三了。她又是好学生。应该也没心思花费在这些上面吧”
“谢织梦这种读书都是有天赋的。她哪有我们读书那么吃力。她游刃有余”
“也许吧”
下完晚自习，我去上了个厕所才背书包回家。我在教学楼一楼门口不远的小卖部遇见在买雪糕吃的唐景延。
我先走一步，唐景延买了一根绿豆雪糕和一个甜筒。他追上我的步子，给了我一个甜筒。我有些受宠若惊。
“给你吃”
“给……我？”我有些不可置信。
“以前的事，我发现有些误会你了。你没有告密”唐景延解释道。
我一下顿悟到为什么唐景延最近对我的态度好了许多的原因。
“嗯”我撕开甜筒的纸开始吃起来。甜筒里的冷甜仿佛一下冲散了许多夏夜的热气。
“好吃吗？”
“还可以”
“我本来想卖雪糕。我看你们女生一般比较喜欢吃甜筒”
“都喜欢。夏天就想吃点冰凉的”我和唐景延并肩走在林荫道上。
“我妈不允许我吃这些。我得在回家之前吃完”
“我妈也是”
我俩第一次相视而笑。
“铃铃铃……”自行车的车铃声被人按个不停，引起我俩同时回头。
程放骑着自行车在我身旁停下，神色复杂的看着我俩。他黑色的眼眸里有暗流涌动。
他看着我不说话，空气突然静默下来。
“我先走了”唐景延先走了。
“干嘛这么看我？”我疑惑道。
“你最近和他走的有点近”程放语气里带着些质问。
“你无不无聊？你和谢织梦也走得近啊”我心虚的反驳道。
“你还喜欢他？”程放沉下声问我。他那张认真的脸，眼神逼视着我。
“无聊”我绕开他的自行车，快步往前走。
程放骑着自行车追上来。“你是不是心虚了？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我捂着耳朵就跑。“我不想听。不想听”
程放没有再追上来，我跑出校门口才敢回头看一眼。
我无法回答程放的问题，因为我不敢直接否定他。我对唐景延的好感还在，最近好像又有些滋长的趋势。
我站在路边等着时机过马路，连续过了几辆出租车。晕黄的路灯下，还有几个没有收摊的水果摊主和煎饼摊主。
我快速跑过了马路，进入学府街。学府街的街尾最近新开了一家“煮酒烧烤”，这时候正是出摊忙活的时候。临街坐着的等烧烤的食客正在划拳喝酒，老远就听见喧哗声。
孜然的香味由远及近飘进了我的鼻子里。我看着我家店里还开着灯，我站在路边快速消灭了那个香草甜筒。田文礼从店里拿了两大袋垃圾出来扔，他走了百米远，扔完垃圾往回走。
我妈拿了钥匙出来准备锁门，我看着他俩打配合的收拾店里，心里有些动容。因为田文礼的帮忙，我妈确实要轻松许多。
“梦梦”田文礼看见我喊道。
“诶”
田文礼把垃圾篓放进店里，我妈锁了店门后，朝我走来。
“妈，这烧烤店生意可真好。味道好像也不错。闻着好香”
“没吃饱啊。嘴馋了”我妈笑我道。
“一个晚上了。孩子学饿了。高三压力又大”田文礼理解道。“我去买包烟。你们先回”
“嗯”
田文礼和我们分道走以后，我问我妈道：“田伯伯怎么还在店里？”
“刚刚煤气炉听着有点漏气。我打电话让他来看看。”
“弄好了吗？”我问。
“弄好了”我妈上楼梯走在前面。“你田伯解决这些利索的很”
“嗯”
等我回到家洗完澡出来，我闻见客厅有股烧烤的孜然香。
我妈说田文礼给我买了一把烤羊肉串。我一听有烧烤吃，喜笑颜开夸田文礼真好。
“小馋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