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4
4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明显阴阳失调的嗓子高喊————
“太后驾到！”
“昌平公主驾到！”
话音未落，一群太监宫女簇拥着太后和昌平公主浩浩荡荡走进来。
太后一把年纪，容貌却保养的极好，身上穿着华美凤袍，头上戴着足金凤冠，镶满了各色华丽的珠宝，双目微掩，眼角眉稍带着无尽的威严，让人难分喜怒。
昌平公主风华正茂，姿容艳丽，同样是一身华贵的凤袍外加一脑袋华丽的珠宝，贵气逼人，眉宇间透露出几分焦急和愤怒。
包大人走下公堂，率领开封府众人向两人行跪拜大礼，“臣包拯叩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世美一见太后母女二人立刻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公主救我～”刚一开口就被王朝一把捂住嘴。
昌平公主大怒，“放肆！”
太后仿佛是一座冷面观音，冷冷开口，“包卿家，连驸马都敢抓，开封府是想要造反吗？”
“包拯不敢。”
昌平公主急道：“那还不赶快放开驸马！”
“回太后，公主，臣已查明陈世美罪犯欺君，教唆手下杀妻灭子，人证物证据在，包拯依照大宋律法判他铡刀之刑。”
昌平公主噗通一声跪下来拉着太后的袖子哭的梨花带雨，“求母后开恩，驸马可是您的乘龙快婿，杀了驸马，难道您就忍心看着女儿一人孤独终老吗？”
太后心中一声叹息，昌平公主一直是她最疼爱的女儿，她怎能眼睁睁看着她变成未亡人。
“包爱卿，驸马虽然有错，总是皇家贵胄，念在哀家的面子上，你还是网开一面放了他吧。”为了公主，太后放缓了语气。
包大人缓缓开口，义正言辞，“包拯无意冒犯太后，实乃陈世美之罪人神共愤，天地不容，陈世美之行玷污皇室尊严，让天家蒙羞，陈世美之恶败坏朝廷法纪，危害社稷江山，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若不严加惩处，人轮纲常何在，公理正义何在，朝廷威严何在，大宋律法何在，若臣今日听从太后旨意放过陈世美，上对不起先帝在天之灵，下对不起黎民百姓，更对不起被陈世美一再迫害的秦香莲母子三人。”
太后哑口无言。
昌平公主一听见“秦香莲”三个字就狠的牙痒痒，也不管什么皇家身份，高贵举止，瞪着秦香莲一脚踹过去。
原本跪在包大人身边的展昭闪身来到秦香莲身前，及时拦住昌平公主，“请公主自重。”
昌平公主瞪着展昭，“你算什么东西，敢管本公主？”
展昭一撩红袍，单膝跪地，“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参见公主千岁。”
“我管你是谁，本宫命令你马上让开。”
展昭不动如山。
昌平公主气不过，又拉着太后的袖子哀求，“母后！”
太后示意昌平公主稍安勿躁，慈祥又不失威严地看着秦香莲，“你就是秦香莲？”
秦香莲低着头，“是。”
太后问，“秦香莲，你就这么想让陈世美死吗？”
秦香莲抬起头来看着太后，面对这位整个国家地位最尊贵的女人，她眼中没有一丝胆怯和慌乱，“太后，香莲不是狠心之人，我与陈世美十年夫妻，同甘共苦，朝廷科举，香莲变卖所有家产供他上京赶考，谁知他一去三年全无音信，家乡连年干旱，庄稼颗粒无收，公婆相继去世，家中一贫如洗，连为两位老人买口棺木的钱都没有，香莲不得已剪了自己的头发，勉强换来一张草席将二位老人草草下葬，带着一双儿女千里迢迢上京寻夫，一路餐风露宿，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打听到了陈世美的下落，原本以为能够一家团圆，没想到陈世美不但不肯相认，还三番两次欲将我母子至于死地，如此无情无义，丧心病狂之人，香莲对他已经彻底寒心。”
太后面色一沉，“陈世美固然可恶，但是就算他死了，你能得到什么，你的孩子又能得到什么，你难道忍心让他们变成没有父亲的孤儿，将来他们长大成人，问起他们父亲的时候，你如何向他们交代，难道你要告诉他们，是他们的母亲害死了他们的父亲，你让他们将来如何面对世人，如何面对你？”
秦香莲目光坚定，“陈世美欺瞒皇上招为驸马是为不忠；放弃赡养父母高堂是为不孝；抛弃亲生骨肉是为不仁；不认自己的结发妻子是为不义，像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根本就不配做我孩子的父亲，与其让他们知道自己活着一个无情无义的父亲，不如让他们明白自己的父亲究竟是为什么死的，香莲相信是非曲直自有公论，一切后果香莲一人承担。”
太后没想到秦香莲如此固执，面有微怒，“有道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如果你今日放过驸马，哀家必定会重赏你一家三口，让你们从此衣食无忧，荣华富贵。”
秦香莲冷冷一笑，“香莲若是贪图荣华富贵，今天就不会在这里，香莲什么都不要，只想请包大人做主，为自己，为孩子们，也为死去的公婆讨回一个公道。”
眼看秦香莲软硬不吃，昌平公主很不耐烦，“母后，别跟这些人废话，来人，送驸马回府！”
昌平公主一声令下，随行侍卫立刻冲上去将陈世美从铡刀上抢下来送到昌平公主身边，昌平公主二话不说拉着陈世美就往外走。
包大人猛然起身，“且慢！”
展昭立刻拦住昌平公主和陈世美。
陈世美眼看自己这一线生机又要失去，急的火冒三丈，“大胆，竟敢阻拦公主千金之躯，该当何罪？”
展昭不卑不亢，“展昭阻拦的不是公主，是犯人陈世美。”
“你————”陈世美瞪着展昭恨得牙痒痒。
“放肆，这里没有犯人只有驸马。”昌平公主从小到大一贯的嚣张拔扈，根本就没把开封府的人放在眼里，此时又仗着有太后撑腰更是天不怕地不怕，“本宫今天就是要将驸马带走，我到要看看你们谁敢拦我？”
包大人上前，“包拯不敢，但公主若是执意要将陈世美带走，包拯唯有得罪了，来人！”
三班衙役如潮水一般将昌平公主和陈世美团团围住。
太后勃然大怒，“大胆包拯，你敢动公主和驸马一根汗毛，哀家定要将你满门抄斩！”
包大人目光凛然，摘下自己的乌纱帽举在手中，“此案因果种种，关系厉害，包拯均已向太后禀明，太后明鉴，包拯今日就算拼得丢官一死，也要将陈世美就地正法。”
此言一出，堂上众人皆感到震惊，展昭，公孙先生，四大校尉以及众衙役齐刷刷跪下来，异口同声，“我等誓死追随大人。”
被一个包黑子威胁还不够，居然被整个开封府威胁，太后的权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气得风中凌乱，浑身发颤，“包拯，你想死哀家就成全你，来人！”
门外呼啦啦潮水般涌进来一队人马，个个金甲罩身，手持利刃，将开封府众人团团围住。
御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