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易碎梦
阿君黛尔看着门关上后,立马擦掉眼泪。
从床上下来打量着房间。
如果她的猜想没错,余温轻应当逃过,去找她的情郎。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重复她生前的轨迹,反正不管她怎么跑估计都能遇到。
这就是梦境的bug。
阿君黛尔走到门前,拉住门框往后拉,过来门是被锁住了的,于是她打开窗户,从窗户跑。
避开府里的下人后,来到一块高墙前,阿君黛尔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用助跑跳了上去,直接翻了出去,大抵是红色嫁衣太显眼,在墙上时就被发现了。
只听府内一声“新娘子跑了。”
阿君黛尔早就跑得远远的了。
问题又来了,她不知道情郎长什么样啊。
跑着跑着就撞到人了,大抵是男人,因为都把她撞倒了,他却好好的站在那里。
阿君黛尔揉着被撞疼的地方,抬头看着来人。
程清央?
小情郎是程清央?
那正好,她不用费心去找了。
只是她现在不能问他。
阿君黛尔立马起身,双手握住疑似是程清央的男人的手臂,一副可怜见样的开口:
“阿郎,我们私奔吧。”
男人无情的将手一抽“余娘不是已经另嫁他人了吗,如今又来招惹我作甚!”
阿君黛尔一个踉跄又回到了地上,索性不起来了,就地演也行“我何时决定另嫁他人,阿郎你又何故如此绝情。”
阿君黛尔用手帕擦着自己的脸上的泪“我好不容易才从那里逃出来找阿郎,没成想阿郎竟如此看待我,若是当初早知阿郎是这般的人,不如回去找根绳儿勒死自己算了。”
阿君黛尔输出完就起身,转身就走。
那人快速靠近拉住阿君黛尔的手,将人扯着面对自己开口:“余娘这是何意,什么叫逃出来?”
阿君黛尔将自己的手臂抽回来,神情冷淡的回道:“阿郎如今在意这些作甚?”
“余娘,你不是自愿嫁人的吗?又为何会说逃出来?”
“因何缘故都与阿郎没关系了,你既已然不信我,我又何必多余跟你解释。”
“余娘,都这个时候了,就别跟我闹别扭了,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阿君黛尔看着急切的人,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但她觉得也没必要说什么了,毕竟逃出来是没想过能顺利逃走的。
谭小郎赶到时,就看见他放在心上的余娘,与别人含情脉脉的对视。
他上前将人拉到身后,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人开口:“多谢公子留住我家夫人了,若公子无事可去我府上喝一杯喜酒,人我就先带回去了。”
说完就拉着阿君黛尔走。
阿君黛尔突然停下脚步。
谭小郎温柔的回头看着阿君黛尔“余娘怎么了?”
“刚才从墙上跳下来的时候脚崴了,走不了了。”
谭小郎弯腰将人抱起来“那余娘搂好了,我带你回去。”
阿君黛尔将手放在谭小郎脖颈,并未用力,她看着那人的侧颜“你不怪我吗?”
“余娘放心,我已经打点好了。”
谭小郎将人抱回了新房。
画面一转。
阿君黛尔看着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人,听着那人对自己的哭诉
“我知余娘子认为我只是谭郎身边见不得人的通房,可我也是真心爱谭郎的,为何余娘子自己不愿意生,就不让别人生?”
阿君黛尔快速反应过来,直接盛怒的将桌子一拍开口:“你也知道,自己只是区区一个通房,当家主母都未曾怀孕,你竟私自倒掉避子药,好大的野心,好大的胆子!”
“可谭郎让我不必再喝……”
“放肆!竟敢用如此亲昵称呼来唤主君。”
阿君黛尔还想再说些什么时,只听一声带着冷意的“够了!”
跪在地上的通房听到那声音,立马移过去扯着那人的裤腿“谭郎,你要为我做主啊,谭郎。”
“余氏,我娶你已经五年,五年里对你如初,可你如今竟如此不容人,先后害我子嗣三个,如今我是留不得你了。”
阿君黛尔收紧了手“你竟为了一个通房要休我?”
“她虽是通房,肚子却比你这个正房争气”
谭小郎走到桌前提起笔,就开始书写休书。
阿君黛尔看着他毫不犹豫的下笔有些鄙夷,明明早就想休妻了,有无后嗣有什么关系,男人果然都喜新厌旧。
谭小郎写好休书后,将休书丢到阿君黛尔身上“今日我休书一封,日后你我便是陌路。”
阿君黛尔拿起那休书念了出来:
“余家余氏,为人善妒,谋害子嗣,多年来未曾有过子嗣,却屡屡犯七出之罪,今日特此休书一份,从此一别两宽,各不相干,若相逢也只是陌路?”
阿君黛尔脸上滑下轻泪“你说待我如初,可你三年前就开始宠幸通房,日日宠幸,何曾到过我房中,我说过从未害过你的子嗣,可你从来不信,反而怀疑我心狠手辣,我给你收过侍妾,是你自己遣散说只我一个,未曾想是房里早就有相好的,我给你收的,你没看上所以才不要。”
阿君黛尔起身,提笔在男人的目光中,写下休夫书“我余温轻五年未有所出,自知夫妻情缘已断,不便再留在府中,因此今日谭家小郎从此恩断义绝,自请下堂,从此死生不复相见,好聚好散,特以此书为证。”
写完后,将纸抽出来,靠近男人将纸贴在男人胸膛,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什么都没带的出了府。
余温轻,爱也爱得,恨也恨得,不过是一个男人罢了,她也不需要这种不相信他的男人。
只是,她如今该去何处?
正思考着,突然被帕子捂住,只闻到一阵香味,然后她就失去意识了。
阿君黛尔就这样突然的退出了梦境,睁开眼睛时已经回到了现实,如今再想起那休书只觉得无比讽刺。
待她如初?
你待自己都未必能如当初那般,更何况是从来没有爱过你的人。
只是余温轻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突然不敢知道答案了。
阿君黛尔看着空无一物的棺材,她的执念是完整的,身体却是残缺的。
先前看到的尸体大概是她记忆中的自己,自己的精神力泄出了一点,幻境破了,自然就消失了。
这个棺材应当是她的,人是不会顺便找个东西当媒介的。
阿君黛尔偏头看着还在梦中的程清央,将人扶起来走,一路上遇到了突然串出来的工作人员,突然关闭的门,突然按掉的灯掉下来,她也未曾害怕,平静的走了出去。
将人带回了王宫。
阿君黛尔撑头看着程清央的睡颜,注意力早飞到九霄云外了。
她打开光脑,犹豫了一下才搜索余温轻。
因为年代相隔太久,页面卡了一下,才显示出来
余温轻,夏亚公元(695-720)人,钟伯候妻子,二十五岁那年,休夫后,被歹徒残忍分尸,钟伯候知道后大怒,亲手查案,结果发现了许多,他的通房早就勾结外男,那几个孩子也不是他的,因为通房害怕真相被发现,又见伯候夫人不得宠,决定陷害她,没想到伯候夫人竟看见她与外男勾结,于是她决定让外男杀了她,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发现,最后真相大白。
钟伯候将余温轻埋在族坟里,并立牌位为,钟伯候谭小郎之妻余温轻,供于寝房,至于通房,陷害当家主母,自然送去衙门处置了。
自余温轻逝世,钟伯候不再宠幸任何女人,死后葬入了离余温轻最远的地方……
阿君黛尔关上了光脑。
她就多余看这一眼,看了更膈应了。
她觉得,余温轻大抵不想入谭小郎的族坟,毕竟此人伤她至深,是时间不能抚平的。
程清央睁开眼睛看着阿君黛尔皱着眉头的样子,抬手抚平“阿君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看了一个悲伤的故事。”
程清央哦了一声,然后看着已经又堆起来的文件“明天又有得忙了。”
阿君黛尔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看着文件也觉得头大。
“先分类吧,公民的信和加急军务优先处理。”
程清央下床,拾起文件,从字母分类中捡出加急放到红色的桌子上,其他的按着从大到小的事件分类。
放到不同的桌子上。
“已经分好了,现在要处理一批吗?”
阿君黛尔取下耳朵上的耳坠,起身亲了程清央的脸蛋一口以示奖励“铁打的身体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明天再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