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程清央，与你绑着，我想还不错
“谢时欢，你会控蛊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提及，我虽然保护你，但我保护不到那么全面，总会有疏忽的时候。”
谢时欢满口答应，然后又提起另一个自己好奇的事“好，夫人跟女王陛下很熟吗？”
沈清欢动作停滞了一下，然后瞬间恢复如常，继续擦着钟情蛊“你见过黛尔女王了。”
不然也不会疑惑她与女王陛下的关系。
谢时欢拿过钟情蛊回应到：“是啊，幸好女王陛下给了我一块亲卫队的牌子，不然我很难脱身。”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他确实很好奇，尤其是她们还是身居高位的人。
沈清欢起身整理好着装，才回答道“我与她，是多年的好友，也是君臣。”
她忠诚于阿君黛尔，却不能与她关系过于亲密，这就是她们的关系。
男人也起身跟在女人身后走着“沈清欢，你只有她一个好友对吧？”
女人淡淡的应了声“嗯。”
“那岂不是很寂寞？”
阿君黛尔换上了寝衣，端着酒杯看着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都不曾变过的夜空，眉眼带着落寞“清欢姐姐，可曾将我当朋友，放心上呢？”
她好奇着，也想知道，清欢上将的心。
“百年来，沈家始终忠诚，我却宁愿，你沈清欢有一点私心，把我当朋友推心置腹，你却始终公事公办，私事不对我吐露分毫。”
阿君黛尔垂眸喝了一口酒，无奈的笑了“罢了，我的清欢上将，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不是吗？”
一位长相儒雅的男人，将披风搭在女人的身上，举手投足间，没有丝毫逾矩“女王陛下，您该歇息了。”
阿君黛尔将酒杯放下，转头看着来人，眉眼多了几分温柔和眷恋“你也还是这样，明明知道我想要什么，却不给我半点希望。”
“是陛下宽厚。”
阿君黛尔对自己嘲讽一笑“你将我驾在了高处，自己却放低了姿态，侍君的位置，你当真不要？”
“不是不要，而是不能要！”
阿君黛尔含着泪念了一遍“不能要？”
“好一个不能要啊！”
阿君黛尔看着地上的人，脸上满是赌气之色“李时厌！你当真以为我非你不可吗？”
李时厌还是一副平静有礼的样子，跪在冰冷的地上“既不是非我不可，那便请陛下换成旁人吧！”
阿君黛尔回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才继续开口，声音冷淡了许多“好啊，让我便换了，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来了，去清欢上将那里服侍吧！”
李时厌应了一声“是。”然后退下了。
阿君黛尔将酒杯一摔“李时厌，让你走，你还真是半分犹豫都不给我！”
阿君黛尔脚上什么也没穿，就这样，踩着冰冷的地面，她看着碎片良久，告诉自己，最后一次了，然后踩了上去，即使碎片渣划破时很疼，她也没有停下，待她走过后，玻璃渣里已经全是，属于阿君黛尔的血迹了，她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
今日是他们认识十年的日子，也是她喜欢了他十年的日子，她故意光脚，也没能得到他视线片刻光顾。
一侍众听到杯子碎裂的声音后，走了进来看着女王陛下身后的血迹，直接上前抱起了这位女王陛下。
阿君黛尔看着男人的侧脸一愣，仿佛此刻才恍然大悟“……”对啊，若李时厌能像他一样，关心自己，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可是她还是高估了，她以为李时厌是在意她的，可是呢…他真的对自己动过心吗？
还真是……让人失望啊，她试探了那么多次，结果都是一样的，她是不是该…死心了呢？
阿君黛尔看着这位侍从将自己放到王座上，然后跪下来，抬起自己的脚查看伤口。
心里有了几分波动“你日后便升为侍君，与我一同居住着王殿吧！”
侍从查看伤口的动作一顿“女王陛下，这不符合规矩。”
阿君黛尔今天不想再听拒绝的声音“你徒手碰本女王的脚，难道就合规矩了？”
“你叫什么名字？”
侍从专心的用摄子轻轻的夹起碎片，放到盘子里才回答“程清央。”
阿君黛尔看着那双漂亮的手“名字不错，就这样定了，明日你就搬进来，不许推拒。”
程清央：“是，我的女王陛下。”
既然他的陛下让他搬进来，那他就搬进来，不过是换了个身份服侍陛下罢了，有何不同？
阿君黛尔听见回答时，落寞一笑，然后收回了自己的神色，她看着程清央一边轻手处理，一边对着自己的脚吹气的样子。
“你知道，这座寝殿为什么叫未央宫吗？”
她好奇这位侍君该如何回答呢？
是直接说不知，还是沉默不语？
“未央吗？想来是清央愚钝，既猜不出来，请女王陛下为奴解答一番。”
阿君黛尔看着这位嘴上说着愚钝不知，手上却依旧稳稳的侍君，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说满意吧，他并没有知道准确的答案，说不满意呢，她也没有被这种答案引起半分不满。
她的侍君倒是真诚。
“未央是第一代王为心爱之人所修，特以心爱之人之名取名，可王的后宫不只有一个女人，这座宫殿的主人，也只宠了一时，未央未央，最后还是被遗忘了。”
她会不会也像这样，风光一时，然后被任何人遗忘了呢？
那真是…太遗憾了…
竟无一人，将她放在心上。
程清央给阿君黛尔的脚上好药后，绑上绷带才开口：“女王陛下，落寞的时候，不如多看看天空，它如女王陛下一般，那么美丽，却高高的挂在天空，与莲一般，只可远看，不可亵玩。”
阿君黛尔不想听这些虚无缥缈的称赞。
“可是……他同样也在尘土中，也在黑暗中，他也想能有一个人，将他视若珍宝，将他放在心上，做一个平凡的人。”
程清央突然抬头，与这位高高在上的，女王陛下对视着“那么，女王陛下想做什么呢？”
阿君黛尔看清男人眼里的情绪后，勾唇一笑，将人拉起来，无视男人在被自己拉起时的微愣，她涂上蔻丹的手，在男人的胸膛上一指“程清央，你的心不纯粹。”
谁能相信呢？她的侍君将情绪藏得很好，只是对视时，他眼里那片刻闪过的爱意，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他将头一偏“女王陛下居然都知道了，又何必戳破。”
一场梦罢了，碎了。
碎了，便碎了。
他的女王陛下还是那样，轻易的，就将人的心拿走，又轻易的，把玩它，然后将它丢了。
阿君黛尔被那种酸涩红了眼，伸出手将人的头板正“程清央，若我一直看不出来，你是不是就一直这样，当一个旁观者？”
程清央看清了阿君黛尔的眼底，里面有希冀，有酸涩，有心疼，却唯独……没有爱。
是了，他的女王陛下，怎么会爱他呢？
阿君黛尔抬手抹去男人眼尾的泪，她说：“程清央，与你绑着，我想还不错。”
足够了，她想，能有一人爱她，足够了，其它的，她就不奢求了。
阿君黛尔捧着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俊美容颜，含泪一笑，苦涩又好像放下了什么？
这个夜晚，一个人，为一个人，点燃了希望。
她看着月亮说：“即使我再高高在上，我也奢望得到一个人的爱。”
他看着她说：“愿女王陛下得偿所愿。”
她偏头看着他说：“你为何不说，你给我？”
他认真的说：“我的爱，从不乱给，女王陛下只能自己取，不然出不来。”
她被气笑了，转头看着皎皎夜色说：“那你就自己藏着吧，今日就当本女王喝醉了。”
他眼中洋溢着光芒，大胆的将人搂入怀里笑着说：“晚了。”
给了他的，那便是他的了。
希望是，她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