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女尊世界15
宴随装模作样地摇头叹气道:“唉,也不知道是哪个负心汉,害得我们将军变成这副模样……”
秦朗和蒋大夫神情木了一下:“……”
谎话随口就来。
总感觉这老狐狸又在算计着什么。
方砚舟闻言,心忍不住一颤,脸色刹那间惨白如纸。
他心底五味杂陈,垂眸看向段乘渊,低声道:“这样啊……”
所以乘渊受伤是因为他吗?
因为他娶了墨云徽,伤了乘渊的心。
也是,当初他明明说过会娶乘渊作他的夫郎,现在却迎娶了旁人。
说到底,是他对不起乘渊。
“我们就先不纠结什么舟了,”宴随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眼神若有所思地闪了闪:“在下看丞相大人好像和咱们将军关系不错,那么,接下来照顾将军的事可否劳烦一下丞相大人?”
她没等方砚舟说话,就把蒋大夫手里的药拿起放在桌上,然后将她们两人拉出去:“我们还有事要去忙,就先拜托一下丞相大人了。”
“咔嚓”一声,门被关上。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方砚舟:“……”
他不是什么傻子,看得出宴随怀着什么心思。
无非是……
他看向段乘渊。
无非是想撮合他们两人罢了。
但是,世间有些事,哪能如此简单……
被宴随拖出去的秦朗和蒋大夫一脸懵逼。
秦朗嗓门大,话也憋不住,说起话来噼里啪啦,宴随想阻止都难:“我们就这样把丞相大人丢在那里真的好吗?再说了,我们有什么事要忙?我怎么不知道啊?”
蒋大夫没吭声,一脸疑惑地看向宴随。
宴随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门口,无奈地扶额,语气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小声道:“我说你这粗鲁的莽人,说话就不能小点声吗?是想让丞相大人都听见吗?”
虽然她知道丞相大人大概猜测出她那小心思,但你也别这么大声说出来啊。
她不要脸啊?
秦朗听到她的话,挠挠头,弓下身子,把唇瓣靠近宴随的耳边,带着气音道:“那我这样说可以吗?”
够小声了吧?
宴随无语:“……”
她抬起手,忍无可忍地给了秦朗一拳:“滚,别靠我这么近。”
秦朗低头,看向胸前的手,还没忘记要小声说话:“宴军事,你这是没有吃饭吗?”
她低声喃喃道:“不该啊,今天我还看见你吃了早膳……”
力气这么小,她都怀疑宴随在和她撒……撒娇了……
“你说我没吃饭?”宴随眼睛微微眯起,勾唇,抬起脚,狠狠踩了一脚她的脚背。
“你这皮粗厚造的莽妇才没吃饭呢!”
秦朗抱着脚,“嗷”了一声,单脚跳起来。
她脸红一阵白一阵,怎么都没想到宴随会突然袭击她。
她看向宴随,语气满是不解道:“你怎么又生气了?”
她好像没说错话吧?
宴随翻了个大白眼,不想理她,大步离开。
她不想和傻子说话,被传染可就不好了,毕竟她是靠脑子活的。
秦朗见此,也不顾脚上的痛意了,连忙跟上:“你要去哪?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
“哎,别走这么快啊,等等我……”
蒋大夫看了她们一眼,摇摇头,默默离开了。
年轻人的事,她就不掺和了。
屋里。
方砚舟刚想把桌上的药碗拿起来,喉咙忽然一阵发痒,开始控制不住咳嗽起来。
躺在床榻上的段乘渊眼皮子动了动,却没有醒过来。
过了好半晌,方砚舟的咳嗽声才渐渐停下。
他看向手帕上的血迹,不由苦笑出声。
乘渊没回来之前,他从未在意过他这破烂的身体还能存活多久。
现在他却莫名开始在意了。
他不想就这么离开,他还想再多活几年……
方砚舟指尖颤了颤,把帕子收好,端着药碗,坐在段乘渊床头旁。
他低头看向段乘渊脸上的面具,犹豫了片刻。
乘渊上次的反应很应激,好像并不想让他看到他面具下的脸。
如果他现在就这样掀开,乘渊知道了应该会生气吧。
方砚舟想了想。
要不还是看一下吧,只要他不说,乘渊就不会知道他看过他面具之下的脸。
他其实挺好奇小时候的小胖墩究竟长成了什么模样。
但是,他这样做,会不会有点不道德?
方砚舟眼睛闪了闪,抬起手掀开段乘渊的面具。
他想,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喂乘渊喝药,并没有别的心思。
面具缓缓掀起,段乘渊的脸彻底暴露在方砚舟眼底之下。
他的相貌并不符合当朝男子的审美,面容的轮廓硬朗分明,鼻梁高挺,唇型略薄,看起来有点冷漠无情。
右眼上那道长长的伤疤,蜿蜒在他的脸颊上,看起来狰狞又丑陋,让人不禁心生惧意。
方砚舟手不禁抖了一下。
这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感受到了心疼。
一个男子在边疆上拼杀了十二年,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哪是她能想象得了的惊险。
乘渊没有把命丢在那里就已经不错了……
段乘渊睁开双眼那一瞬间,看到的就是方砚舟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脸的模样。
他眨了眨眼,偏头看向方砚舟手里的面具,原本还有点混乱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
段乘渊脑子里的某根弦崩断了,他藏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握成拳,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被看见了啊……
怎么办,他丑陋的模样还是被她看见了……
会被厌恶吧……
他安慰自己道,这样也好,反正他们以后应该也不会有过多联系了。
可是,为什么还是会这么难过……
段乘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方砚舟和他说话都没有听见。
方砚舟也没想到段乘渊偏偏在这个时候醒过来,连忙道歉道:“对不起,我没有经过你的意见就掀开面具。”
他低声道:“你如果生气,是打还是骂,我都不会反抗。”
“……”
他渐渐察觉到段乘渊情绪的不对劲,把手中的东西放下,摸了摸他的脸,并没有发热。
他温声问道:“怎么了?伤口很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