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 章 御空明月 十色升仙
四人上船后吃过便饭,大船明早才出发,所以现在已经上船的人还不多,钱家的仆人就给四人分别找了休息的房间。陈三七此刻在房间中把玩着刚到手的刻刀,无论是长度颜色还是锋利程度都令陈三七爱不释手。想起花出去的那颗五角雪花,陈三七放下刻刀双手合十在胸前,心里默念着:“老头儿你可要原谅我啊,真的是太喜欢这把刻刀了,现在的千里符刻起来算是能随心所欲了。”想到这里他又从怀里掏出在黑市刻好的两个千里符,翻覆的看了半天,又把老头留下的千里符和御空符拿出来对比,的确每个人所选的符号并不相同,突然灵光一闪,自己的千里符是横向移动,如果把横向改成竖向那不就是御空符了?陈三七收好刻刀拿起自己的千里符就要实验,突然木门被敲响了。每间房都是相对的两个上下铺,陈三七翻身从上铺下来,打开门,来人是一袭黑裙,面带黑纱的沈泥。陈三七挠挠头,示意沈泥进来坐。沈泥坐下后开口道:“小师祖,那个人真的是你杀”话未说完,陈三七连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探出头在门外左右张望,确定无人后关上了木门。“这里不适合说这些,咱们找个地方说吧。”说罢拉起沈泥的胳膊,另一只手捏碎千里符,金光一闪。 再次出现已是在万米高空之上,陈三七望了望脚下的云层,心里一阵发慌,旁边的沈泥更是吓得花容失色,虽然陈三七已经拉着她的胳膊,沈泥还是下意识的用另一只手抓住陈三七的衣襟。陈三七向前走了一步确认不会摔下去,长舒一口气,沈泥也探出脚试了一下,这才松开抓着陈三七衣襟的手,面纱下白皙的皮肤瞬间酡红。陈三七松开拉着沈泥胳膊的手,就这凭空盘坐了下来,“没有吓到你吧?”沈泥也学着陈三七双膝盘坐,“还好!”
“那会儿上马车的时候是真的生气了?”陈三七望着远处天边更加明亮且硕大的圆月问道。沈泥点了点头,也望向远处。
“我用那还不能控制具体方向的千里符带着他连续飞了三次,他直接吐得全身无力,又扒了他的衣服拿去换了钱,他本性不坏,这也算是教训了他一顿。”沈泥没有回话,痴痴的望着眼前的圆月,仿佛伸手就可以摸到,但真的伸手了又十分的遥远。
“至于杀那个人,算是给樟树下那对母女报了仇吧,顺便嫁祸给在松树林刺杀我们的人。在北域那边习惯了尔虞我诈的,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心狠手辣了?”说到后面陈三七的声音越来越小。
“以后你叫我沈泥吧。”
陈三七听着这没来由的话愣了一下,随即回答了一声“好!”从怀里掏出一个铁球递了过去,“这个给你吧。”沈泥没有拒绝,接过铁球紧紧的攥在手中。陈三七不再去看月亮,双手抱头的平躺下来,望着满天繁星,嘴里嘟囔着“不知道老头儿在上面过得好不好。” 沈泥也不再盘腿坐着,双手抱膝,下巴抵住膝盖,没了无情峰的负担,没了两天两夜的追杀,沈泥望着那轮圆月的双眼缓缓闭上。
两艘大船在茫茫大海上航行整整六天六夜,每艘船可载百余人,陈三七一行也被迫挤在一个房间,起初还有一些对大海的好奇,慢慢的变成了厌倦,最后变成了憋闷,向左向右,向前向后都是碧波蓝天。这天晌午,上铺的沈泥安静的打坐,下铺的陈三七在研究更精准的控制厄运,对面上铺的南念莎在发呆,而南步尘则在呼呼大睡。这时甲板上传来欢呼声,成群的人涌向甲板,陈三七他们也跟着人群挤上甲板。只见一个巨大的圆球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似是月亮掉落人间,其表面五光十色流转,美轮美奂,人在其面前似是蝼蚁抬头,顿生一种渺小感。古诗曾言“我欲引月升仙,奈何剑短抚弦。他日清风作酒,再忆添香红袖。”其实短的哪里是剑,是这百余年的时间,他日清风拂岗,坟草丈长,又如何再忆红袖添香。后辈儒生评价此诗写尽了无奈与沧桑,恐再无来者。
大船此时也丢下船锚,甲板上有胆子大的已经直接升空,朝着升仙岛而去,无论是剑劈还是法宝抡砸都不得其法而入,陈三七望向沈泥:“掌道真人有说怎么进去吗?”沈泥摇摇头,“南师祖说升仙岛五十年出现一次,每次进入和出来的方法都不同的。”陈三七看向空中的众人,并没有上前一试的想法。直到太阳余晖洒在五光十色之上,海面一阵抖动,船上众人都身形不稳,接着在升仙岛正下方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加速旋转,空中的众人顿时像断了线的风筝,纷纷坠入漩涡之中,船上的众人大惊失色,升仙岛虽然诱惑可也得有命在啊。一刻钟后旋涡旋转的速度变得缓慢。陈三七回身和南步尘南念莎说道:“这个应该就是升仙岛入口,现在正在关闭,进去后照顾好自己,我会去找你们的。”说罢拉着沈泥的胳膊金光一闪,消失在二人眼前。进入旋涡后陈三七才发现这恐怖的拉扯力似是要将人生生的撕碎,拉着沈泥胳膊的手像是要离开身体,接着在巨大的痛苦之下直接昏死了过去。
船上的众人看到有人跳入旋涡,也纷纷飞身跃入其中,南步尘和南念莎犹豫片刻后也紧跟而上。两艘船上还剩下一些比较惜命只敢远远的张望,海面归于平静,残阳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