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找靠山
话说到这里,大家彼此心里也清楚,钟晓欣这件事今天也就这么算了,大房无德逼死侄女这场戏,再也演不下去了。钟晓欣还活着,白氏上面还有个老沈氏作主,钟晓欣只要还不想被出族,就不可能逆着长辈自己去官府告白氏,而且官府也讲孝道第一的,自己去告人家也不受理,和死后宗族出头,这效果完全不一样。
万福媳妇说话间就打算要走,结果紫竹一骨碌就从床上跃了下来,饿狼扑羊一下扑过来,扑通一声直接硊在三太太面前,把人给拦下,高喊道:
“三太太。这府里白氏一手撑天的时间太久了,您说好了要给我们小姐作主的,您今天前脚走,我们小姐后脚说不定就给个伤重不治就死回去了,就是我这个丫环,怕是连个草席子都没有,就被人给扔乱葬岗了,我求求你,小姐走到这一天,都是因为没有亲娘,你好人有好报,能不能给作主给我们小姐除族,要是有幸我们小姐救回来了,小姐早前就说过,要带着我们住在庙里去,一辈子供奉菩萨,就算小姐真救不回来,那也是命,总比留在府里让人害了的好。”
紫竹拉着万福媳妇的大腿,不让走。
这话说的把个老沈氏和小沈氏都吸了一口气,这丫环什么意思,是说她们要害命啊。
其实吧,小沈氏未必没有这样的想法,但老沈氏是一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的。
万福媳妇之所以会干脆的走掉,也是这样的想头,要是这些族里来作主的人前脚走了,后脚钟晓欣就死在家里了,就算不是侯府大房动得手,都可以硬扣是她们动得手。再说了,到底是侯府二房嫡小姐,万福媳妇还能把人接回去不成。养活了,她们拿不着好处,还白费米粮,这种事想都不用想。
万福媳妇有点进退两难,她又不是真的关心钟晓欣,只是想拿着钟晓欣的死占点侯府的便宜,要她费功夫跑前跑后给钟晓欣除了族,不旦她费钱费事,以后还占不到便宜了,她何苦呢。就劝紫竹:“怎么说话的,大家都是为大姐儿好,还能不管她么,你以为青灯古佛的日子好过,到底大姐儿是有家族的人,我们都护着她。”
“可是您到底不住在这里,不把小姐接走,谁在这府里护着她呢。”紫竹说道。“这府里是白氏一个人说了算的,赶明儿个小姐醒了,多喝一口水都能呛死,多吃一口馒头都会噎死。”
这话说的太难听了。
老沈氏喝骂道:“这是你当丫环该说的话吗?还不退下。”
紫竹就紧紧的抱着万福媳妇的大腿:“我是小姐的奶姐妹,我卖身契在小姐手里,我心里只有小姐,我谁也不怕,我就怕我一死,小姐也叫人害了。谁让小姐不是人家的亲孙女。”紫竹和银杏两个丫环,其实是没有卖身契的,但对外一律说身契在钟晓欣手上。
老沈氏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小沈氏那里就左眼皮子一跳。这种眼皮子跳的事,自从钟晓欣落水之后,她就老有这种感觉,左眼跳财,不知道为什么,这主仆两个人的说话老有种让她心神微动的感觉。
小沈氏看着紫竹,眼神微动,突然开口说道:“紫竹,你是个忠心的,若是我来照顾你家小姐,你放心么?你知道吗?你家小姐临…是说她心里感激我的。”
紫竹就再一次敬佩钟晓欣说的那叫剧本的东西,当真是世人如棋,把众人的反应料得透透的,点头道:“二太太,你一直对小姐好,我知道的,小姐信你,我也信你。”其实紫竹是从来没信过她的,但钟晓欣说她们现在得靠着二太太,短时间内利益一致,就是可信的。
小沈氏抹着眼泪说道:“母亲,大嫂这么多年来,一个人操持着侯府也是辛苦了,我看不如将厨房这一块交给我管着吧,说心里话,上次大小姐被…落了水里,又被禁在佛堂里,厨房那边偏送了肉过去,我这心里也不舒服。”
老沈氏不由得无语,按说这还真是个办法,因为之前紫竹口口声声只说大房要害钟晓欣,那就把钟晓欣交给二房照看,倒可以把大房从这里面摘出来,这样钟晓欣出了什么事,都不关大房的事了。老沈氏还想着,小沈氏又说道:“今天白家那事…还不知道回去是个什么说法?”
老沈氏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看白家今天的态度,并不是很认可钟晓欣来顶罪,实在是白氏母女这下手的也太明显了,白家不知道会不会对侯府生了嫌隙。
万福媳妇就在旁边冷笑道:“我看这样也好,让二房太太管着二房的小姐,省得大房手伸太长,就是不知道这侯府姓钟还是姓白。”万福媳妇看今天是占不着便宜了,可是也不能便宜了白氏,白氏日常里见了她们这些宗族嫡支,也是鼻子孔朝天,现在落了一个大把柄在她手里,就算钟晓欣没死,这苛待侄女的名声也跑不去了,她有空可得出去找人好好说道说道。
这府里当然姓钟…然而老沈氏的心里清楚,当家作主的早是姓白的人了,因为她们想坐稳了爵位,离不开白府的支撑。就对小沈氏说道:“你们西院那边不是有小厨房吗?以后每个月从我私房里拨10两给大姐儿的院子,那边的吃穿用度都由你作主。”
小沈氏心里恨得不行,她本来还想借着这事把厨房的事务分出一部分出来管呢,老沈氏即不肯放权,又把责任压给了她。当她喜欢弄个不亲近的嫡长女在身边?
然而看一眼花容月貌的钟晓欣,小沈氏眼神深深的点了点头,她了解白氏的脾气,高高在上的惯了,如今一朝被人踩下来,不会善罢干休的,就养着钟晓欣,早晚还有机会把白氏拉下马。
最后讲定了,府里对钟晓欣和绮罗院的一切都由二太太负责,万福媳妇到底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