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乱弹琴
乡长的问题,王富贵哪敢有丝毫的怠慢。
但他也不是那种轻易就会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一开口就想把侯龙涛的话给堵死。
侯龙涛笑了笑,目光又转向了旁边的牛大力,“你呢?跟他一样?”
牛大力心里明白,这种时候最好是少说为妙。
于是打起了太极,模棱两可地说道:
“侯乡长,您是领导,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指哪儿我打哪儿。”
牛大力这话一出,王富贵的脸色顿时好看了不少。
他接过话茬,顺着牛大力的意思说道:
“对呀,领导,您就说说您的想法吧,我们都听您的。”
侯龙涛心中虽有些失望,却也没有多加责备。
他伸出手,轻轻指向了河西那片大大小小的水塘,轻声说道:
“那片水域,便是通往富裕的道路。”
“那些水塘,能有些什么用处?”
牛大力和王富贵顺着侯龙涛的手指望去,两人对视一眼后,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困惑。
侯龙涛问道:“你们吃过草白鱼吗?”
“草白鱼?那玩意我们当然吃过。”
牛大力挠了挠头,一脸的不解。
王富贵也有些不以为然说道:
“侯乡长,草白鱼虽然味道不错,但乡里的河沟里到处都是,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啊?今天正好有条五斤的草白,晚上您正好尝尝。”
“王村长,你是说这种鱼非常多?”
侯龙涛听到这话,顾不上跟王富贵生气了,忍不住追问道。
“那还能有假?那些水塘里,你随便捞上一网,百十来斤那是轻轻松松。不过啊,像五斤以上的大鱼,那可就不多见了。”
王富贵的话语中透着一丝调侃,侯龙涛要是想靠这草白鱼发大财,恐怕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平日里,村民们也会偶尔撒网捕捞一些草白鱼到乡里去卖。
然而,这种鱼有个古怪的习性,一旦离了水,便即刻失去了生机,让村民们头疼不已。
因为这鱼出水即死的特性,根本卖不上好价钱。
尤其是在炎炎夏日,还没到乡里,就臭了。
久而久之,草白鱼的数量在龙湖村附近的水域里愈发泛滥,几乎成了村民们餐桌上的常客。
看着侯龙涛对草白鱼如此兴奋的模样,牛大力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侯乡长,看这势头,你莫非是想通过这草白鱼,给咱们村找出一条致富的路子来?”
“嗯?难道这有什么不妥吗?”
侯龙涛的话语间充满了不容置疑,他接着补充道:
“王村长,牛支书,请你们务必为我准备几条这样的鱼,我打算带回乡里。”
“侯乡长,其实我们已经请教过水产站的孙技术员了。”
牛大力解释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似乎在试图打消侯龙涛的某些念头。
“他说这种鱼在学术上被称为鳓鱼,其实并没有特别大的价值。”
“鳓鱼,这名字不错。”
侯龙涛淡淡的笑了笑,丝毫没有在意。紧接着又说道:
“我想,或许可以把它带回去,让县长他们也尝尝鲜。他们应该没来吃过吧?”
“没,县长他们没尝过。”
王富贵闻言,眼睛顿时一亮,仿佛看到了什么希望一般。
迅速站了起来,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
虽然龙王湖景区在这,但是县里的领导们,最多去过六王乡,从未踏足过这偏远的龙湖村。
这里的特有的美食,都未曾有机会进入他们的视线。
若是真的能够让县里的领导们喜欢上这鱼,龙湖村的名声或许能够因此远扬,那龙湖村可就出息了。
想到这些,王富贵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他连忙点头应承道:
“没问题,我这就去安排。一定要让县领导们尝尝我们龙湖村的特色鱼!”
牛大力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的神情,他简直无法相信侯龙涛竟然能与县领导搭上话。
要知道,他们曾经苦苦哀求赵步柱,希望他能够帮忙将鱼送到县里去。
然而,赵步柱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领导岂是想见就能见到的?便将他们打发了。
在回村的路上,牛大力一直紧紧跟在侯龙涛身边,不停地向他打听县里的情况。
就连王富贵,此时也如同一只癞皮狗一般,黏在了侯龙涛的身边,希望能够从他口中探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下山的脚步明显比上山时轻快了许多,随着天色逐渐暗淡,三人已安然返回了村子。
牛大力与王富贵伴随着侯龙涛,一路来到了村东头的刘寡妇家。
这河东一侧,经济状况相对好些,刘寡妇的家便是一处典型的农家大院。
宽阔的红砖大瓦房,墙面洁白如雪,虽显简陋,却透着一股子淳朴与舒适。
见到牛大力和王富贵,刘寡妇热情地招呼他们进屋。
手脚麻利地沏上了茶水,随后钻进了厨房,忙碌起饭菜。
闻着那一股淡淡的肥皂清香,侯龙涛微微一愣。
这大白天的,还做饭,洗啥子澡?
不过,他刚刚看到了刘寡妇那细嫩的脸蛋。
完全不像是农村姑娘应有的肤色,这让他也没有过多在意。
三人在堂屋里坐下,刘寡妇时不时从厨房探出头来,与他们闲聊几句,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不一会儿,刘寡妇就手脚麻利地将烹饪好的饭菜一一端了出来。
色香味俱全,既有鲜嫩的鱼肉,也有野味十足的猪肉。
那鱼,便是下午提及的那条重达五斤的草白鱼,肉则是山上打到的野猪肉。
王富贵原本打算回家取那珍藏的好酒,但这次他学聪明了。
直接打了点散酒,为侯龙涛斟上。
看到都开始举杯了,侯龙涛环顾四周,问道:
“还有人呢,怎么不出来吃饭?”
“这屋子里可就四个人,侯乡长,您可别吓我。”
牛大力四处望了望,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感。
侯龙涛闻言,脸色顿时一沉,他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满:
“既然如此,你们竟还安排我住在这里?这简直是乱弹琴,荒谬至极!”
话音未落,他便愤然起身,拂袖而去,留下了一桌惊愕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