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陈曦 这道题怎么做？
似乎还没过多久。
下课铃再一次响起。
原本如此渴求的下课铃，如今却有点像不速之客，实在是有点扫兴。
夏老师一句&34;今天的课就到这里结束了！有没有想当课代表的回头来202办公室找我，我就在第一排！&34;
然后便抱着书转身离开了教室。
落落大方。
宛若黑天鹅！
后来同学陆陆续续的走出教室，林云清也是。
陈曦一阵酣畅淋漓，仿佛精神上经受了历史的洗礼，随后便瘫在桌子上，脸朝着李施诺的方向。
她的侧脸真的好像她！
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面包房前，当初陈曦驻足凝望了好久的侧脸。
隔着好远，隐隐约约就是那个盛夏，那棵梧桐树下的影子。
……
突然，陈曦狠狠用手指自己胳膊一下。
&34;可恶！还是忘不掉吗 ？&34;
陈曦下意识的想翻开竞赛书，也许看题对于他来说也算作是与酒精有着相同的作用吧。
&34;我真是废物！&34;陈曦内心暗骂一句。
全身忽然一阵无力感。
这下是真的实实在在如同烂泥般瘫倒在桌子上了。
可能有的人还在抱着美好的幻想猜着下面的课老师是不是还是个美女，忽然一个微胖，挺高，黑眼镜，看上去憨憨的老师走了进来，打碎了这份幻想。
他慢条斯理在黑板上写下了，教学任务——向量和向量的模。
字迹工整，历历在目。
好家伙！原来是数学老师。
与马老师，&34;马猴&34;老师瘦弱的身躯相比，粗了不止一圈。
也算印证了成语&34;胖若两人！&34;。
可能还不止两人，一坤人。
预备铃响起，他在讲台上来回踱步，微胖的体态看上去像个移动的不倒翁。
后来同学陆陆续续走回了教室，正式的上课铃应时响起。
本来以为是照常一样的自我介绍。
谁承想，一句：&39;
&34;陈曦是哪位同学？站起来一下！&34;成为了开场白。
陈曦刚趴在桌子上哼着小曲，要不是看到好多人齐刷刷回头看他，陈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34;啊？怎么了？&34;陈曦尽管一句话都没说，但是那大写的问号就写在他脸上。
这时候顾潇潇拽了拽他衣角，小声提醒了一句：&34;老师叫你起来！&34;
陈曦赶忙站起身，一脸懵逼地向着前面张望。
只见老师看了一眼，就说了一句：&34;这下后排大神是真大神了，嗯！挺有个性的！坐下吧！&34;声音听上去竟然有些细腻，有一股书香门第，温文尔雅的气息。
后来他在黑板上写下&34;程冠西&34;三个字，并做着自我介绍：&34;各位同学们大家好啊！我是你们班的数学老师。&34;
然后手指了指黑板上的名字，继续说道：&34;这是我的名字！接下来两个月我会陪同大家一起学好这门学科，大家有没有信心？！&34;
&34;有！&34;台下异口同声。
&34;如果考试大家取得了好的名次，我会给大家奖励的。至于什么奖励，现在还是个秘密，反正看你们自己了！我们一同努力。&34;
教室充斥着轻快的气息，似乎原本枯燥乏味的数学，就好像焕发了新的活力一般。
每个同学都对新的开始充满了憧憬，哪怕不知道它有时候会不经意的弄伤我们。
&34;废话不多说，时间就是生命，我们直接开始上课！&34;
&34;今天要讲的内容……&34;
早晨的校园，偶尔几声鸟鸣。
教室后敞开的金属门还能传来隔壁班级班的英语教学内容。
这一无心却又被动的窥探之举，反而让数学和英语混杂在了一起，似乎爆发出了一种极端有趣的感觉。
尤其是坐在教室后面的陈曦，很难专注的听课，但是，本来他也就不听课。
这些内容，早在两年前，就看过了。
也许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或者是一个夕阳即将落下的傍晚。
也许是在一个淅沥沥的雨天，又或者是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
记忆的爬山虎攀不上的老墙里，曾是陈曦厮守了两年的秘密。
……
讲台上的程老师看着趴在角落桌上睡觉的陈曦，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也没有喊他，继续上着自己的课。
……
顾潇潇终于有机会好好看着陈曦，她这才发现他的睫毛是如此的修长。她看了一眼又一眼，心中早已波涛汹涌，满腔炽热仿佛有一种冲动想要亲上他的脸颊。
可是她忍住了，她努力稳住身心，想要自己不去看他。
可是她本就是为他而来的，就是喜欢陈曦才选择坐在他旁边的，不然她怎么会选择这样犄角旮旯的位置。
也不知看了多少次，匆匆的一瞥，惊慌失措的收回目光，担心有没有被人发现。
「原来一次偷看都可以让我们觉得如此庆幸。」
顾潇潇雪白的脸上渐渐升温，仿佛一粒火苗燃起。
没有人注意到这份变化。
有的沉浸在早晨的睡意，有的沉浸在课堂上，有的人沉浸在同桌里。
隐隐约约，顾潇潇好像能听到陈曦的轻微的鼻子抽动的声音。
吸气呼气。
……
顾潇潇喃喃了一句：
我听见你的呼吸声，那你能听见我的心跳吗？
没有人能听见，甚至顾潇潇自己都有些模糊，那句话似乎是风发出来的，转瞬即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下课铃声响起。
陈曦猛然惊醒，怎么看书看睡着了？老难道没有发现？
想着，他赶忙朝着程老师看去，恰巧对视一眼。
程老师柔和的目光落在陈曦身上，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
&34;陈曦 ，你又何曾不是年少时的我呢？&34;他的内心告诉自己。
一句洒脱的&34;下课！&34;结束了第一堂数学课，也让陈曦对他留下了一种说不出的好感。
程老师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了教室，从始至终都没说过陈曦一句，也没打扰他的美梦。
陈曦努力回忆自己刚刚做的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怎么用力，都记不起来了。
一旁的顾潇潇也不再看他，自顾自翻着书，掩饰着喜欢。
……
陈曦又慵懒的重新趴在桌子上，面朝着右边的墙壁，他思绪乱飞，跨过想不起的梦境，想起程老师的那抹笑。
一切显得都是那么摸不着头脑。
可是，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
忽然，桌上的阳光被一道阴影挡住。
随即，陈曦的背上突然有了一点柔软的触碰。
还没来得及回头，一声极其温柔的&34;陈曦，这道题怎么做？你可以教我一下嘛！&34;
陈曦全身忽然一震，赶忙回头望去。
&34;啊？好……&34;
陈曦看见扎着高马尾的李施诺站在他身后，阳光洒在她背后。
她将多余的发丝熟练地拨到耳后，阳光成了青春的滤镜。
那一刻，陈曦有一种说不出的心动。
说罢，李施诺把书递给了陈曦，然后指了指一道题。
陈曦赶紧拿出了一张从未开封的草稿纸，然后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起身对着李施诺说：&34;你坐吧！&34;
李施诺赶忙摇手，&34;不用不用！你坐就行！&34;
可是陈曦已经站起身来，挪出了位置。
无奈李施诺只得乖乖坐下，心中小鹿乱撞。
陈曦那道题只是简单看了两眼，然后就半蹲下身子，扒在桌角一步一步的写着过程，边写边讲解着思路。
每写一步就要确认一遍：&34;你听懂了吗？&34;
李施诺频频点头，可是她根本听不进去。
她的余光只需要轻轻一瞥，就可以看见陈曦。
她努力地看着草稿纸上的过程，每写一行，陈曦就会顿一下，看着她的眼睛，问她听懂了吗。
每一次对视，李施诺都心跳加速。
可是又有谁注意到，顾潇潇脸上的一抹醋意。
她的脸看上去面色不改，可是原本就雪白的脸庞竟显得有丝凄冷。
她用力握紧自己的手，身体微微颤抖，心里如同刀割一般。
喉咙仿佛吞了一颗苦胆。
顾潇潇用力吞咽了一下口水，喉咙发干，又如刀绞。
她赶忙站起身，走出教室外。
走出教室的一瞬间，明明能感受到视野一下开阔，空气一下清新，可是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闷。
她看到卡比兽朝着教室走来，自己则在教室门口眺望了一会远方。
……
卡比兽从后门走进教室，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两人。
两人格外的专注，全然没有发现卡比兽出现在他们身后。
直到卡比兽一句&34;马上要上课了，赶紧回到原位！&34;才让两人纷纷扭过头来。
陈曦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迅速结尾，然后告诉她：&34;你先看看过程，如果还是不懂，你回头再问我。&34;
李施诺小心地点点头，接过草稿纸，然后起身离开，回到自己的位置。
陈曦一直注视着她慢慢离开……像是与故人道别。
……
不久，顾潇潇也回到了位置。
回来时，一切如初。
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