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做模特儿（4）
吴倩一走出警务室，就立即拿出手机。
几条短信。
一条，不要报警。
一条，哎呀，打得我真疼。我没有对怎么样，你也打疼我了，咱俩扯平。
一条，你要是报警，我就把你的照片传到网上。
一条，吴倩换衣服的照片。
……
吴倩仔细地看着照片。
呀，是试衣间内换衣服时的照片。
我检查了布帘，拉得很严呀！噢，这个流氓！肯定还有暗藏的摄像头。
吴倩立即又返回了郝警官的警务室。
吴倩把手机上的短信和照片拿给郝警官看。
“噢？这个冯子松可能是个老手。他在试衣间隐藏有摄像头，专门偷拍受害人脱衣，用来威胁受害人。看来你换衣服的照片可能不止一张。”郝警官推测道。
“嗯，换了两次衣服。”吴倩轻声说。呀，多亏我事先有准备，没有脱自己的胸衣和小裤裤，要不然…吴倩用手捂住了胸口，长出了一口气。
“哎，他说，你打疼他啦。我看呀，也多亏了这一下，不然他可能就…后果不敢想像呀。”
“噢，是这个。”吴倩把双肩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像小孩拳头一样大小，白亮亮、光滑滑的一个小石头，交到郝警官手上。
“自公交车上发生那事以后，我就想，怎样才能保护自己？学习武术吧，太慢了。但我知道，一定要锻炼身体，这得从长计议。现在是想带个什么东西防身？棍子，太长，不好带。别的什么，我也一时没想到。”吴倩用手捋了一下头发。
“说来也巧，一次在江边跑步时，发现了这块石头。我觉得挺好的，就把它放到了包里。如果遇到像上次公交车那样，我也可以用包来挡了。只要不拿它直接打人，应该不会给人造成多大的伤害。同时也能给自己争取到时间。”
“嗯，不错。还真是个防狼神器！切记！千万不要用它直接打人！”
“嗯，我记下了。”
“等一会儿我让同事，把你的短信取证，办完你就可以回去等消息了。”郝警官说完，又用对讲机讲了几句。
一会儿，那个做笔录的警察来到了警务室，他带吴倩去取证……
所有事情办完，吴倩回到出租屋时已过了中午。
吴倩一进屋，就径直往床上一躺，用薄被把头一蒙，泪水再也没有了禁锢像小河一样随意地淌开了。身子也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啊…”一种沉闷压抑爆发了…
床，在爆发中颤抖；被子，在爆发中翻滚；身子，在爆发中拧成了麻花……
大约二十分钟后，爆发才慢慢归于平静，只有一团被还在一抽一动……
吴倩紧咬着被子，泪水已把枕头和被子打湿了一大片。
我，我怎么这么倒霉呀！怎么全世界的恶人都让我遇到了？我还怎么见人！我以后怎么办啊！我，我……
“iwillrun,iwillclimb…”手机铃声响起。
吴倩用被子擦了擦脸，把被子从头上扯下，拿起手机，一个陌生号码，不接，挂断。
没多久，铃声再次响起，还是这个号码。
吴倩接通电话。
“…你谁呀？你怎么知道我？…什么？…冯子松？…你这个流氓！再让我遇见，我打断你的狗腿！…什么？…别人愿意让你睡？…你还不乐意？…你以为你是谁呀…你就是个流氓！…你有我的照片？…我不怕…不报警？…那你就得赔偿我…你想想吧。”
吴倩挂断了电话，随即又拔通了郝警官的电话。
“郝警官，我是吴倩…嗯，刚才冯子松又打电话了…嗯，…噢，好吧，我一会儿就到。”
吴倩起床，到卫生间洗了脸，涂了点粉。然后又背起包走出了出租屋……
吴倩又来到了派出所。
吴倩把冯子松打电话的情况向郝警官详细讲了一下。
郝警官也告诉吴倩：在全市范围内查到有十几个人叫冯子松，但是都和嫌疑人不符。最后在有前科人员中查到了一个叫冯松的人，情况非常符合。这个嫌疑人，真实姓名叫冯松。曾因□□罪入狱三年，才出来没多久。现在我们已经发了协查通报，同时也把他列入网上追逃。
郝警官和吴倩一起来到刑技室。刚才打给吴倩的电话号码，原来是本地一个公用电话。
郝警官对吴倩说：“嫌疑人联系你，说明他还不知道你报警了。你可以给他打电话，约地方见面。我们就可以把他抓捕归案了。”
吴倩点点头，“现在就打吗？”
“嗯，可以，越快越好，拖的时间长了，他可能就发现了。”
吴倩拿出手机拔出了冯子松之前打的号码。
“嘟-嘟…”，通了。接电话的是一个老大爷，吴倩问他是否见过一个小个子大眼睛的男子。老大爷说见过，已经走了。
“好了，他再联系你，你一定要拖住他，约地方见面，同时联系我们。”郝警官又向吴倩强调。
“嗯，我知道了。”
“嗯，你可以回去了。案子有进展会联系你。”
“谢谢！谢谢郝警官！”
吴倩离开了派出所……
钱卫程办公室内，钱卫程坐在老板椅上一筹莫展。
彭思敏刚刚来过。他带来了让钱卫程久违的、一直想打听、却又碍于小语、又不想让思敏笑话的关于吴倩的消息，然而却是个很不好的消息——吴倩在找工作过程中遭遇了色狼。
钱卫程乍一听到，胸口突然就是一紧，好像有一只大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心脏狠劲地揉捏着，一种揪心的痛顿时传来。
钱卫程捂住胸口，身子卷缩在老板椅上，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到了脸上。大约过了两分钟，钱卫程才慢慢地缓过劲来。
彭思敏在一旁也吓得不轻。他又是端水，又是拿纸，还准备打120。
钱卫程摆摆手。
“钱总，您这是怎么啦？”彭思敏看钱卫程逐渐恢复正常了，才急忙问。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胸口有点痛。”钱卫程说话还是有气无力。
“钱总，您得去看看，好好检查检查。”彭思敏不无担心。
“没事，我的身体我知道。”钱卫程笑了笑。
“真的不打120？”
“没必要，好了，没事了。”钱卫程站起身子在办公室走了一圈，“看，好了吧。”
“唉，真吓人！”彭思敏仍不放心，“钱总，有时间还是去一下医院，找大夫看看。”
“嗯，好吧，有时间我就去。谢谢你的关心！”钱卫程拍了拍彭思敏的肩膀，同时点了点头。
……
“钱总，事情就是这样的。您一定要好好休息！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彭思敏把吴倩的事情说完后，又对钱卫程的身体关切了一番，才离开了钱卫程的办公室。
钱卫程送走彭思敏，又在办公室里伸了伸胳膊，踢了踢腿，简单地活动了活动。重新坐到老板椅上，准备休息一会儿。
哎呀，这是怎么啦？怎么突然胸口就痛了？还从来没有这样过。
钱卫程闭上眼睛。
唉，吴倩，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呀！你，唉！
一个女孩儿蹲在墙角哭泣的身影立刻浮现在了钱卫程的眼前，钱卫程的胸口又一阵狂跳。
噢，原来是…哎，不能让她再受到一点伤害了，我要保护她，给她安排…可是她一定不会来的。她是个很倔强的女孩儿，既然从这里辞职了，恐怕再也不会来了。那么把她…哎？可以把她安排到朋友的公司呀，朋友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的。嗯，就这样。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到派出所了解一下情况，嗯，对。
钱卫程站起身子拿上手包出了办公室……
彭思敏又是怎么会知道吴倩的事情呢？
原来是陆子萌。
吴倩回到出租屋时，已经很晚了。
她从派出所出来，就一个人到了江边。她在江边呆了很久，直到华灯初上，江边出现三三两两散步的人，她才想起要回去。
陆子萌已经把晚饭做好了。
陆子萌看着吴倩无精打采而且还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又失望了。本来还好奇着模特儿的事，也没好意思问了。但是，陆子萌还是憋不住，她想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于是就张口了。
“姐，今天联系到摄像师了？”
吴倩点点头。
“姐，那最后怎么了？”
吴倩神情恍惚地摇摇头。
“姐，你怎么？”陆子萌仔细盯着吴倩。
吴倩的眼睛飘忽不定，怎么眼睛有点红？眼皮也肿了？呀！姐哭过。
“姐，你，哭过？”
吴倩把头扭到一边，“没有，哪儿有的事。”
陆子萌双手抱住吴倩的头，让她正对着自己，“姐，你看着我的眼，我已经看出来了，你怎么了？跟我说说嘛！”
吴倩尽力躲着陆子萌的眼睛，最后在陆子萌的逼视下，眼泪又一次涌出了眼眶。
吴倩把去找摄像师冯子松的经过告诉了陆子萌。
陆子萌在气愤中几次要打电话…但是，她最终还是放下了。等她平静之后，经过慎重考虑，还是打电话告诉了彭思敏。姐，现在最需要人帮、也最需要人关心。
彭思敏又把吴倩的事告诉了钱卫程。
钱卫程在派出所了解的情况和从彭思敏那里得到的情况完全一样。
嫌疑人可能已经知道吴倩报警，早已逃之夭夭。
警察在他的出租屋和工作室，还有几个他经常出现的地方，都没有抓到他。现在协查通报也发了，除了继续蹲守就是网上追逃。
钱卫程从派出所里出来。
他知道抓人那是警察的事，他急也没有用。
他现在很想去看看吴倩，看她是不是还是那么痛苦和伤心？唉！呀，也有可能她已经又出去找工作了。她是那么的要强，她是不会向困难低头的。
我现在去，恐怕也要吃闭门羹了。再说就是去了，我又用什么安慰她呢？难道仅仅是几句宽慰的话吗？不行！假如去，也得和彭思敏一块去，还要等到晚上，吴倩和陆子萌都在的时候。光明磊落的事，要大大方方地去做，尽管内心中有想要单独见见的小想法。现在还是去找朋友吧，想法给吴倩安排个工作，工作安排了，她才能安心，也免于奔波之苦了。我和思敏再去看她时，把这个事告诉她，那将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哎？不行，不行！万一她拒绝我的好意呢？
小语找过她，她也可能承诺过什么。不行！我就是给她找到工作也不能告诉她，不要弄巧成拙了。
钱卫程驾驶着法拉利离开了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