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不合理觉醒

    就在下一刻，杨璃挥刀而出，目标仅仅是一处什么都没有的空间。

    “嗤！”

    淡黄色的粘液炸散开来，遍地都是，而一个庞然大物瞬间被切成两段，那竟是『龙蛭』，没有任何的预兆，杨璃竟然挥手就将暗藏在深处的『龙蛭』给斩了，这令游昇百思不得其解。

    而此时身处楼顶的二人面色更是怪异。

    “那个少女，一刀杀死了『龙蛭』。”男人磕磕巴巴说道。

    女人似乎有些不解，夺过对方手中的望远镜：“杀死『龙蛭』怎么了？我也可以一击杀死它呀，毕竟是dysphoria（躁动级）里面最菜的内界不可名状。”

    “不是，她是在『龙蛭』出现的一瞬间就将其秒杀了。”男人补充道。

    女人这才一愣，一脸不可思议：“在水镜里面，只要是有水的地方，『龙蛭』都可以隐去身形，怎么可能会被提前预判？就算是纯感知类的能力也没法做到。”

    “我……我也不知道。”男人面色凝重，“这件事情必须汇报给库斯卡大人。”

    ……

    因为杨璃的失常，游昇有些不确定她到底处于怎样的状态，还是否稳定，于是试探着问道：“杨璃？”

    杨璃似乎是被这一声惊醒了，恍恍惚惚抬起头，深红色的眸子渐渐回归墨绿色，迷茫之中似乎都记不得自己刚刚究竟干了些什么。

    看到她回归正常，游昇的心也短暂的放了下来，但刚刚的那一幕还是让他心生戒备。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定要及时说，知道吗？”他说。

    杨璃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似乎还没有完全回神。

    游昇这才把注意力放到『龙蛭』的尸体上，那顶端的“目”处漂浮着什么东西，晶莹剔透的，无时无刻不在变换着形态。

    看来这就是它掉落的祭品了，这次比上次好的多，祭品和尸体是分开的，让游昇也能多收一个小弟。

    没有犹豫，他召唤出《众神典籍》，然后随意的丢在『龙蛭』的尸体上，随后接过漂浮在空中的液体，那炽热的温度险些烫伤他，幸亏小水及时将他的手罩住，隔开了热源。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玩意是水火双素，给杨璃度过第一仪式是完全够用了，正好他也想看看仪式的流程，以便自己以后缔造信仰。

    眨眼间，《众神典籍》已经将『龙蛭』吞了下去，连渣都没给剩下，而被他们撂在一旁的山田浅右卫门景绥的尸体根本都不用管，他很贴心的死在了内界里面，等会内界崩塌的时候会跟着一起消失，不会投影到现世。

    『代号：龙蛭

    编号：open——277

    项目等级：dysphoria（躁动级）

    阵营：异星种族（无信仰）

    能力：能够将自身打散成原子态融入液体，可以随时重新显现。原子态下该个体能够实现接近音速的移动，但无法在该状态下恢复已经积累的伤势。

    该个体通常单独出现，威胁性极低。』

    趁着这个时机，他必须尽快把『莫尔迪基安』也尝试收录一下，虽然还不知道死人究竟能不能响应《众神典籍》。

    这么想着他又一把将《众神典籍》丢在山田浅右卫门景绥的脸上。

    没想到真的能行，《众神典籍》死死扒在对方的脸上，就像是抱脸虫，游昇等到它主动脱离，才将其捡起来，却发现上边竟然丝毫没有沾水。

    『代号：莫尔迪基安

    编号：limited——071

    项目等级：apocalypse（灾难级）

    阵营：旧日（无阵营）

    能力：受到绝大多数食尸鬼和少部分死灵术士的崇拜，掌控者少部分极寒的权柄以及与死灵交谈的能力，混沌雾状的身躯决定了祂无形的性质，祂免疫一切的物理攻击。

    该个体可以通过食尸鬼信徒的通道来到现世。』

    这时水镜也已经崩溃的差不多了，周围的一切都如同镜面破碎一般土崩瓦解，恍惚之间来自现世的真实感将二人意识拉回。

    『龙蛭』和山田浅右卫门景绥的尸体一如所料的消失了，留下一片空荡荡被雨水覆盖的马路，暴雨之中几乎一切都寂灭了，安静的如同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刚刚你怎么回事？”游昇不由得问道。

    契约失控是很棘手的事情，哪怕大多数时候可以让契约者变得异常强大，但丧失了理智的契约者会对整个社会产生极其恐怖的影响，这一点从亚历克斯事件就可以看得出来，那是历史给“不朽”留下的血的教训。

    杨璃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但游昇却并没有就此打住：“仔细想一想，那个时候是什么感受？是不是感到身体的控制权在被掠夺？这是很要紧的事情，如果你自己没有办法控制，组织很可能会对你启动清除程序。”

    想当初他在接受维德的测试的时候，也一度担心自己嘴瓢会被清除，毕竟“不朽”处在极端环境里，而且还渐渐适应了，那它必然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极端手段。

    杨璃被游昇直视着，下意识的目光躲闪，结果却被对方按住双鬓硬生生扭过头，再一次对视。

    “我……”她磕磕巴巴的，也不知道说什么才是最佳答案，最终她还是决定如实回答：“身体并没有被控制，就是那个时候，下意识的想要往那个方向挥刀。”

    游昇低头仔细思索了一下，顺便用铜罩将杨璃盖了起来，虽然说契约了『克希拉』应该会对水产生极高的亲和力，并且第三仪式以后得到的核心权柄也和水元素掌控有关，但是该感冒的时候还是会感冒，除非她转化成深潜者。

    既然意识没有被控制的倾向，那大概是她潜意识的戾气被『克希拉』的契约激发了，这个例子在《旧记》里面 出现过很多次，而且也被组织所接受，当成是正常情况了。

    “好吧，那之前你是怎么感受到『龙蛭』的出现位置的？”他又问，顺便迈动步子向前走着，傻子才会在瓢泼大雨里呆站着讲话。

    杨璃跟上去，回想了一阵，才说道：“我能感受到它融进了水里，这里的水就像我的肢体一样，『龙蛭』消失的时候，就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我的鼻孔一样，我就知道它在哪里。”

    这个比方打的不是很雅，但很形象，总体而言就是说她和水镜里的水产生了共鸣，但这种元素共鸣的情况一般都是在第三仪式之后才会有的，这是接触到核心权柄的标志。

    真是越来越怪异了，不过还算是可控。

    同时，这段话还给了游昇一个重要信息——『龙蛭』隐匿的机理和『主宰之水』不尽相同，前者是将自己分裂成极其微小的部分混在水里，而小水则是能够直接的与水进行相互转化。

    杨璃见游昇闷头思索着，也不敢打断，痴愣愣跟在后面一言不发，跟刚才快刀斩『龙蛭』的形象完全不符，这个时候的她才更像一个符合她年龄的少女，但还缺少其他人那样的活力，硬要说起来，就算是别人口中的“乖乖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