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渊影者

    “既然如此，你可愿信仰我？”他道。

    “父神弃我，族人也从未认可我，既如此，成为您的信徒自然是无上的光荣。”拉韦利高举起双臂，他鱼人的形象看起来颇为邪恶恐怖，突出的双目像是随时要掉出来。

    就在这一刻，游昇感到一股不知名的能量涌进自己的体内，那能量驳杂无比，不可调动，仿佛进去就沉眠了。

    在他尝试通过感受找寻这股能量的时候，却惊奇的发现那股能量团变大了不止一倍，或者应该说那个用于储存这种能量的不可知器官，类似于亚空间的只能靠感知找到的地方，原本就贮存着不少这样的能量。

    这种感觉，像是“信仰”的实质化，也就是所谓的“愿力”，这么看来这些原始积累应该是来自于主宰之水，毕竟它呆在自己身边已经一整天了。

    就是不知道这种能量应该如何使用，他想。

    突然间，梦境剧烈震动起来，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崩碎，让人疯狂的嗡鸣彻响，游昇的身体开始高频共振，恶心感和昏厥感汹涌而来。

    主宰之水的状态也非常不好，整个蜷缩起来，形成一个接近于完美球的球状体，随着震动的进行，它被撕扯着，又不断变化成其它的不规则形。

    “不！是至高祭司！”拉韦利惊恐的声音响起，但他还没来得及说出下一句话，身体便炸碎开来，几乎是顷刻间就化为了齑粉。

    这时候震动才渐渐平息下来，主宰之水像是失去了梦想的咸鱼，或者说像一块下水道里的尿不湿一样平摊开来，似乎完全虚脱了。

    游昇也好不到哪里去，挖个墙角还被原主抓包了，真是有够委屈的。

    当然，更委屈的还得是拉韦利，莫名其妙被炸成汁了。

    看着面前的这一滩唾液一样的粘稠物质，游昇并不觉得自己能像捏橡皮泥一样把他重新拼装起来，“可惜了。”他说。

    对于拉韦利的死，他并没有丝毫的愧疚，本来这家伙也是要死的，他甚至都没预料到对方还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不过好不容易就要拥有第二个跟班，结果被如此轻易的扬了，他还是觉得怪可惜的。

    不过大章鱼既然想搞自己，为什么不在刚才把自己也给扬了呢？

    没等他仔细思索，体内的“愿力”便不由自主的迸发出来，将拉韦利的身体残渣如同和面一样混合在一起，这种怪异的能量在游昇的眼中呈现出可视的黑色，并且像胶水一样有着粘稠的质感。

    不会吧，还真能给他拼起来？

    伴随着他的震惊，融合工程仍然在继续，橡皮泥一样的混合体顷刻之间变化出千百种无法理解的反欧几里德构型，而且持续进行了许久都没有要停歇下来的意思。

    游昇有种不祥的预感：这该不会给我捏出来一个san掉光的恶心玩意吧？到时候一闭眼就看到，多磕碜啊。

    随即，他的脑海里开始极尽怪异的脑补“重获新生”的拉韦利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因为在密室里接触过海量的不可名状图鉴，游昇瞎想起来也是功力淳厚，什么“眼球蛋子”，什么“脑组织”，什么“心脏直连四肢”，只要是人能想出来的他都能想到。

    但随着他脑抽一般的瞎想，一个事实也渐渐被他发觉：自己的想象好像跟拉韦利的重塑形象有着直接关系。

    不好！他赶紧停止自己一切的瞎想，并同时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半晌，外面似乎没有了动静，他迟疑了一会，试探着睁开眼。

    只见不远处原本拉韦利所处的位置出现了一枚浑圆的漆黑球体，除了“圆”和“黑”，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词能够概括它。

    啊这……

    傻眼之时，黑球传来声响，语气激动万分：“感谢您，无上的主，我冒犯于您，您却赐予我无相之形体，使我能够出没于任何黑暗之中，使我能够拥有万般形态。”

    出没于黑暗……看来他获得了与主宰之水相似的能力，只不过与水的转化变成了与黑暗的转化，这倒是一件好事，毕竟于总是要停的，但是有光明的地方就会有黑暗，他能保证自己在没有水源的地方也具备一定的战斗力。

    “既如此，便向我献出忠诚。”游昇咳嗽了两声，继续演下去。

    “是！”漆黑的球体开始延伸，最终变成一个没有五官和任何肌肉轮廓的人型生物，依然是漆黑无比，但随着他自由掌控，面部竟然扭曲出淡灰色的五官，像“微笑假面”一样，高高的勾起嘴角，让人不禁胆寒。

    “那么，吾赐予你‘渊影者’之名。”，游昇诛指（同出食指和中指）向着拉韦利不知什么时候，他开始对这种自下而上的崇拜和敬畏感到满足，来自灵魂最深处的声音仿佛在告知他：这是你本该拥有的尊位。

    “诚惶诚恐！”

    其实他不说话也知道自己已经被对方奉为无上了，因为流进他身体了的愿力说不了假话，很显然这家伙给自己提供的愿力变多了。

    虽如此，来自主宰之水的愿力还是占主要，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一开始就莫名其妙白送的扈从确实最忠诚的。

    “嗯……还有一点点，我留着也没什么用，给你好了。”有些掌握了愿力使用精髓的游昇看向抹布一样还没有从克总精神攻击中缓过神来的主宰之水，有了一个想法。

    果然，之前的尝试调动是他想要直接利用，然而愿力是没办法直接成为他的力量的，必须要有一个宣泄口，比如“赋予”，又或者“创生”。

    没错，他能够感受到，要是自己的愿力多到一定程度，甚至可以直接捏造个体，就像是《圣经旧约》的《创世纪》中，“神”随手捏造人类和万物一样。

    不过眼下这点愿力肯定是不够的，或许他今后又多了一条路可以走——成为传销组织的一员，就是不知道梦境以外的生物信仰自己究竟能不能让自己得到愿力。

    愿力全部倾涌而出，融入主宰之水，在把拉韦利重新捏了一遍之后，剩下来的愿力确实有限，被主宰之水吃进去以后几乎没什么动静。

    当然，这也可能和它本身层级就很高有关。

    不过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到不同的。主宰之水的透明度降低了，简单来说，好像变得更加坚韧了，密度更大了，不过没有经过实践游昇不敢肯定就是这样。

    今天的收获还是挺不错的，接下来就有可能一连几天都没事干了，毕竟接下来的几天他都不能出去乱奔，以免“不朽”的人到门上来找不到他。

    “不朽”这个组织可是很随性的，要是一次没找到，说不定这次就是最后一次了，虽然游昇认为自己在他们面前所展现的手段足以引起他们的重视，但还是要保险一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