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聚餐
出租车咋在校门口停了下来，接着班主任下车打开后门，王珊搀扶着李烨走下车。
当几人踏入校门时，原本热闹非凡的操场此刻变得异常安静，再也看不到球员们在球场上驰骋的英姿和啦啦队激情澎湃的呐喊助威声。取而代之的，只有场边一张孤零零的桌子，以及那块显示着 16 比 20 的记分牌，在风中摇晃碰撞，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
然而，与冷清的操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校园的另一角——食堂。此时虽然才下午四点不到的样子，但是这里早已成为欢乐的海洋，洋溢着阵阵笑声。几人兴致勃勃地来到食堂，刚到门口，就被眼前一片喜庆的景象所吸引。只见食堂大门被装饰得五彩斑斓，十分耀眼夺目。走进里面，更是让他们惊叹不已：目光所及之处，无论是墙壁、玻璃窗，甚至连平日里打饭的窗口，都贴满了五颜六色的气球、绚丽多彩的彩灯，还有同学们亲手制作的各类校庆主题装饰品。这些精心布置的装饰，使得整个食堂看上去正在办婚宴一样。
同样令人惊喜的还有，桌子上早已经摆满丰的盛美食。很远就能闻到香气，让人垂涎欲滴。除了有诱人的热菜、清凉爽口的水果外，更有厨房师傅做的那非常引人注目和精致的糕点。
看到几人的到来，学校的领导上前问了班主任李烨的情况后，然后两人就向老师的那一桌走去。此时在聊天的刘胖看到了李烨和王珊，立马起身就跑了过来，然后扶着李烨走到他们的那一桌。坐下来后，大家询问了李烨的情况。然后刘胖带着点小叹气的声音对李烨说：“我们就得了个第二名，要是你在的话，可能就是第一了。”
“有名次就行，主要还是大家能够开心就行。”李烨捏了一下刘胖的脸笑着说道。看到这里，大家又笑了起来。
紧接着，只见学校校长拿着话筒走到了大家的前边，然后开口说道：“今天是一个开心的日子，很高兴大家能参与到校庆的活动当中，今天看到大家在活动中的表现真的是让人兴奋，尤其是我们得李烨同学，在比赛中还受了伤，但是他所表现出来的拼搏精神值得我们学习。马上要十一月份了，还有两个两个月多一点的时间你们就要奔赴考场。希望大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继续保持拼搏的劲头，最终在联考中取得一个好的成绩。好。现在开始吃饭。”
随后，便传来阵阵热烈的掌声，紧接着便是大家用餐时的欢声笑语以及相互碰杯的清脆声响，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在食堂内不断回荡。
&34;来来来，让我们共同举杯，一是庆祝我们今天在比赛中所取得的成绩，二是祝愿受伤的李烨能够平平安安。大家一起干了这一杯！&34;只听见刘胖高声喊道，并率先站立起身，然后高举手中的酒杯。其他人则也纷纷响应，一同站起并举起酒杯示意后，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34;来，欧阳欣怡、王珊，我也要敬你们一杯，感谢你们今天给予我的帮助。&34;
只见李烨艰难地撑起身子，右手紧握着桌子边缘，努力维持平衡，他微笑着望向王珊与欧阳欣怡，轻声说道。
此时，欧阳欣怡和王珊亦迅速端起各自的酒杯，缓缓站直身体。&34;你快坐下吧！&34;欧阳欣怡凝视着李烨，关切地嘱咐道。话音刚落，在场所有人都再次举杯，将剩余的美酒一饮而尽。
酒过几巡，众人脸上的兴奋之色逐渐褪去。有些人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那被美食填满的肚子，一边打着饱嗝；还有些人则压低了嗓门，交头接耳地小声嘀咕着，声音不再像起初那般洪亮。当然，席间仍有几位好酒量不错的同学，依旧在自斟自饮，谈笑风生。
此刻的刘胖已然醉得不省人事，直接趴在了桌上。而一旁的王珊也是双眼迷离，神志不清。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家纷纷起身离席，缓缓走出了食堂。
见此情形，李烨开口问道：“各位都吃饱了吗？要是都吃好了，咱们也就一起走吧。”说完，大家就拿着东西起身，此时，段亮亮赶忙扶起烂醉如泥的刘胖，张怡也小心翼翼地搀起王珊。与此同时，刘青则搀扶着李烨，其他同桌的人也相互照应着一同离开了食堂。
回到宿舍后，李烨和其他几个人齐心协力地将刘胖抬到了上铺的床上。随后，他们便纷纷坐回各自的床铺，开始安静地做起了自己的事情来了，段亮亮拿着mp4在听着歌；刘青则随手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李烨则闭上眼睛，好像在想些什么，不时睁开眼用手又摸了摸下巴处。。
忽然，李烨想起王珊今晚喝醉了，需要有人照顾。于是他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然后给王珊发送了一条消息：“张怡，今晚你就费心帮忙好好照看一下王珊吧。”
而另一边，张怡刚刚替王珊脱下鞋子，正准备将她搀扶到床上去休息。就在此时，她收到了李烨传来的短信。张怡嘴角微微上扬，回复道：“知道啦，还算你有点良心。”说完，她小心翼翼地扶起王珊，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并细心地为她盖上被子。
完成这些之后，张怡放下手机，收拾好自己的物品，转身前往洗漱池洗漱。
晚上，已经睡了一觉的王珊悠悠转醒，此时她觉得喉咙里干涩得仿佛能冒出火来。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放在床头小凳子上的水杯，却摸了个空。迷迷糊糊间，她才想起中午的时候把杯子放在了书桌上，于是她便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下了床。
来到桌边，王珊握住水杯准备倒水，但当她揭开盖子时才发现里面已经没有水了。无奈之下，她只得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向锅炉房走去。进入锅炉房后，王珊接了满满一杯热水。正准备离开时，突然一阵尿意袭来，她想了想，还是去趟厕所，免得到时候还要下来。
从厕所出来时，王珊迎面撞上了同样前来上厕所的班主任。只见她露出一个微笑，礼貌地问候道：“老师好！”
班主任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嗯，对了王珊，你稍等我一下，我有点事跟你说。”
“嗯。”王珊应了一声，走进锅炉房，然后拿起水杯站在锅炉房的门口，等待着班主任。
没过多久，班主任从厕所走了出来。王珊赶忙跟上去，跟随她来到了班主任的住处。一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布置极为简洁的房间——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和几只行李箱。尽管如此，这里比起学生们居住的宿舍条件还是要好一些，至少还有一台空调可以带来些许凉意。
班主任走到书桌前拉过一把椅子，示意王珊坐下，随后自己也坐在了一旁。
此刻，王珊的脸色明显变得有些紧绷起来，流露出一种无法掩饰的紧张情绪。见到这一幕后，老师微微一笑，语气和蔼地安慰着她说：“别太紧张啦，并没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是想随便问问你一些情况而已，顺便跟你聊一聊，了解下你内心真实的想法罢了。”
说完这些话以后，班主任突然神情严肃且认真地盯着王珊继续追问道：“王珊，你现在是否正在与李烨交往？换句话说就是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李烨了？你们现在是情侣关系吗？”
班主任的话音刚落，只见王珊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当场，但很快她那原本白皙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紧接着整个人开始显得局促不安起来。
面对班主任这种直白的询问方式，王珊选择了沉默不语，然而她那张涨得通红的脸却早已将答案暴露无遗。这时，班主任又开口说道：“其实啊，即使你不回答，我大概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早在你们还没来参加这次集训之前，你们的美术老师就曾经和我提起过，说你俩的关系非同一般，走得非常的近！尤其是那天晚上，我巡视完寝室后看到你和李烨在操场边交谈时的情景以及你们当时的种种表现之后，心里便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再加上今天李烨在比赛中不幸受伤时你所展现出的关切之情……我相信任何一个有正常判断力的人都能够轻易看出你俩之间的关系已然超越了普通同学间应有的情谊范畴！当然开了，老师这么说可绝非要责怪于你哈！”
“是的，老师。”王珊目光坚定地直视着班主任的眼睛，郑重其事地回答道。紧接着，她深吸一口气，然后鼓足勇气说继续说道：“我明白现阶段产生这样的情感是不合适的，但内心深处，我确实对李烨有着特殊的好感，我无法抑制地喜欢着他。不过，，这更多是我单方面的感情表达，李烨所展现出的态度则充满了矛盾与纠结。我们目前还未确立明确的恋爱关系。”
话音未落，王珊的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开始在眼角打转。此时，班主任注意到她脸上的情绪变化，于是迅速递过一张纸巾，并温和地笑了笑说：“这么大的人啦，怎么还轻易掉眼泪呢？””
随后接着说道：“今日老师提及此事，并非要批评你。在老师的眼中，你们这个年龄段的恋爱是美好的，你们之间的感情是发自内心的、纯粹的。无论未来能否相守，都会成为美好的回忆。但是，你需要考虑到，你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即将面临联考和校考，待考试结束回到学校，已是明年四月份，距离高考最多只有两个月。与文化生相比，你们少了将近一个学期的复习时间。如果你和李烨继续恋爱，会不会影响专业和学业呢？恋爱需要时间经营，并非简单地在一起。还有，李烨的情况与你不同，较为复杂，当然，具体情况老师不便在此详述。等你们高考结束后，如果再谈恋爱，老师将全力支持。”
““我知道了老师。以后我会尽量避免和他接触的。”王珊语气平和地说道。
“不是说让你们避免接触，而是老师希望你们两个人要把握好交往的尺度。要知道，友谊和爱情之间就像隔着一层薄薄的、透明的窗户纸一样，只要友谊再稍稍往前多走一步，那这层窗户纸就会被轻易捅破，从而使友情逐渐演变成爱情。”老师语重心长地解释道。
“嗯。”只见王珊轻轻点了点头。
“对了，你对于自己未来有什么规划吗？比如说想要考取哪所院校，选择什么样的专业，或者还有其他方面的打算？”老师继续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王珊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只见她回答道：“我想考一所美院，然后学习美术史论专业。这个规划其实从我刚开始学习美术时就已经确定下来了。我一直梦想着能够离开我们这个小县城，到大城市里去发展，开阔自己的视野，增长见识。”
此时此刻，王珊早已不再像之前那样紧张和局促不安，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轻松愉悦的表情，她面带微笑地回答着老师的问题，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与憧憬。
嗯，你的这个规划不错！对了，上午你们美术老师跟我商量，想问问大家有没有想去北京的。他有个同学在那边开了个培训班，专门针对专业艺术院校校考的，听说很多人经过培训，专业成绩都能过艺术学校的分数线！就算差一点的，也能过那些综合性一本或者重点本科院校艺术学院的分数线！而且费用也不高，好像一个人只要两千块钱左右，包住，食堂吃饭也便宜，但要自己付钱。你要是想去，可以找我或者你们美术老师说一声。”
“我知道了。”
就这样，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竟已过了将近一个钟头。随后，班主任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轻声说道：“时候不早啦，快些回去歇息吧，明儿个还得上课。”
“好的。”王珊应道，旋即缓缓站起身子。待到她站稳之后，老师又将其送至门边。
“那我先走了，老师您也早些歇息，晚安呐。”
“嗯嗯！晚安。”说完，王珊便加快步伐朝着宿舍楼走去。
来到宿舍，此时宿舍内已经熄灯，其他室友早已进入梦乡。只有张怡的床铺处，仍有一丝微弱的光芒透过围着的帘布缝隙洒出。王珊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掀开帘子，而后稳稳当当坐在了上头。此刻的张怡正借助充电台灯的灯光正看着书。见到王珊突然出现，张怡赶忙将手里的书本置于枕边，压低声音询问道：“你这是跑哪儿去啦？接个热水怎会接了那么长的时间？你的被子装水是无底洞的吗？”张怡微笑着开玩笑说道。
此时此刻，一直强忍着情绪的王珊终于绷不住了，她猛地扑上前去紧紧抱住张怡，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然后开始抽泣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只见张怡轻拍着王珊的后背，关切地问道。
“不是。”王珊哭着回答，声音有些哽咽。
“不是你哭什么。”张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接着，只见王珊松开紧捂双眼的双手，然后轻轻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如泣如诉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怡。
“原来如此啊！关于这件事还真不好评价，老师说得有没有没错，但作为你的朋友我站在我个人立场上，我是支持你去选择恋爱自由的权利。所以怎么办呢？那今后你们俩最好还是适当保持些距离。不过嘛，正常说话交流、开开小玩笑啥的倒是无妨。要是实在太想念对方，可以趁着老师没留意时，找个隐蔽之处私聊会儿。再不济就在 qq 或手机短信里唠嗑呗。如此一来，便更无人知晓啦。等联考一结束，班主任返校之后，那时就无需太多担忧了。特别在校考期间，每天都有大量时间待在校外，那时你们爱干啥就干啥，就算不回校，只要没人告发，老师应该也懒得理睬你们。”张怡话音刚落，二人相视一笑。
“早点休息吧。”王珊说完，然后就轻轻地走下张怡的床，轻声的走到自己的床边，悄然躺下。此刻的她，睡意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见她时而转身，时而又回过头来，然后双眼痴痴地望着上铺的床板，发起呆来。不时地，她又想起今天老师找她谈话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