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投敌卖国
“有何冤屈，讲！”
高位之上的常明珏，威严无比，朗声开口道。
“回圣上……民女丈夫前些日子出门采集失了音讯，民女苦寻无果，但他从小驯鸽，后来我收到他的一封字条和鸽子上绑着的一块布料。
字条上面写着他是被太尉府大公子买通的打手绑走的！我托人四处奔波，查到太尉府才购置的一批新布匹与那一块布匹是同样的样式。
民女怀疑丈夫被太尉府大公子抓走了!
如今我还未知他身在何处，我听闻太尉府与廷尉有勾结所以不敢上报，只敢来殿前告天状，求圣上明查，寻回我的丈夫，家里孩子和老父母若是没有他，我们一家人都得饿死啊呜呜呜……”
妇人强撑着身子，想起还不知是死是活的丈夫就声泪俱下。
“胡说八道！你个刁民居然敢污蔑我儿！你有何居心”
何颌一听顿时冒出一层冷汗，立马跳出来指着地上的妇人破口大骂。
“住嘴！”
常明珏不耐的看向何颌，帝王威严展露无遗。
这太尉居然也敢在他面前放肆了，真是一家子都活腻歪了。
“可有证据”
“有!那布商老板娘就在太尉府门口不远处，我曾求她立下证书，她也能替民女作证!”
妇人抹了一把眼泪，从袖中掏出一个字条和一封纸信，递给了刘公公。
常明珏接过后，细细看了一遍，便道:“来人，传朕旨意宣何大公子与那布商进殿。”
“是！”
“圣上！我儿绝无可能做这种事啊！还请您千万不要信了这刁民的话！”
“朕说了闭嘴听不懂吗？来人，将人拖下去！”
常明珏皱眉怒喝，将桌面上的砚台直接砸在了何颌的头顶。
何颌一时没躲过，瞬间额角鲜血直流，直直倒地昏了过去。
“哼！装死也没用，让人把他泼醒！”
“且慢！”
一直沉默不语的丞相终于开口了，他看了看躺在地上一身狼狈的何颌。
“陛下此举未免有些不妥，先帝在世，行仁善之道，臣认为太尉只是爱子心切，并无冒犯之意，还请陛下息怒。”
“请陛下息怒!”
“请陛下息怒!”
不少人也都跟着替他求情。
常明珏眼冒寒光，不动声色的扫视了底下那些跟着出声的人一圈，随即又满不在乎的笑道:
“丞相当真是会笼络人心啊，叫朕好生佩服，既然丞相有如此仁善，那便看在丞相的份上，朕就宽恕他这一回。”
很快，何永桓和那布商被人一同带入殿。
只是何永桓的表情不复从前一贯的从容不迫，这时被请入宫只怕他的事情会被皇帝有所怀疑。
“你就是何永桓”
常明珏敛着眸子，静静的盯着他，嘴上漫不经心，但眼里藏着浓浓的怒意。
“回圣上，草民就叫何永桓。”
此时的何永桓，鬓角微微有些打湿，紧张的握住拳头，不敢抬头看坐在上方的常明珏。
他斜视着打量跪在他身旁的妇人，牙关紧咬目光凶狠的盯着她。
在半路他就已经从父亲手底下的人口中得知了消息。
他也没想到自己的事情做的那么隐秘，居然还会出这么大的岔子，又是怎么会被一小小妇人给找出证据。
都怪这个女人让他被常明珏盯上，不过是一贱民罢了，要是她死了就好了。
妇人也被看得瑟瑟发抖，她流下不甘的眼泪，带着恨意与何永桓对视。
“此物，你可认？”
常明珏让侍从端着证物走到那布商面前，问道。
“圣上！草民可以作证，此布料的确就是草民商铺所售，且料子有我铺子独家绣样。”
布商老板娘是个白手起家的刚毅女子，面对这样的场合也丝毫不怯场，从容不迫的说道。
“听闻前些日子，你与太尉府中一远房小姐传出绯闻，长公主要与你解除婚姻，此事当真”
常明珏幽幽开口，他并未直接问罪，话题的转换让众人都没有料到。
他知道仅凭一块布料就想定他的罪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但这也是一个让何永桓浑身直冒冷汗的话题。
此刻何永桓的心里对常明月更是憎恨。
一定是那女人私下告诉的小皇帝，居然还学会告状了，她可真是越来越凶悍，难怪全京城无人敢娶她。
等他回去，他就写书信威胁她离婚，必须让她补偿补偿自己，否则这事绝对没完。
“圣上，这当然都是假的，都是市井传出来的谣言罢了，我与那远房小姐是清清白白的，我绝不会做出那等伤风败俗之事让长公主殿下伤心的。”
他带着笑掩饰自己的不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一些，让人看不出来紧张。
“原来是这样，那朕还听闻最近太尉府大量出现将现钱置换成铜币，托人运到城西是怎么回事呢？”
常明珏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似平静的问出一番让群臣都震惊的话。
这时的何永桓一向保持的谦谦公子姿态现在已经维持不住，眼神飘忽但依旧强装淡定道:“回圣上，此事我全然不知啊，定是有小人背后诬陷，还请圣上明查!”
“明查你经得起几番查问来人!宣证人入殿!”
等人进了殿内，何永桓看清人脸后，他整个人都已经从心到脚凉透了，他怎么也没料到在他身边低贱如蝼蚁，总会狗腿讨好他且大气不敢吭声的余二会选择背叛。
他强行稳住情绪，急中生智，立马就想起一件事大声道:
“余二!你最好想清楚了，你的卖身契还在府里，若是你敢说什么对何府不利的话，你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公子，小的当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可您做的那些个投敌卖国之事，小的不得不向圣上好好禀报禀报!”
余二自进来之后，他就已经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准备，面对着这么多他从前是到死都遇不上的贵人们，他也毫不怯场。
不过他也是有自己的考量，他隐约知道此事与藩王有关，他不敢得罪藩王，但投敌卖国确实是确凿的，所以他就算只讲对一半也能将何永桓的罪名扣的死死的。
“你!你敢胡说八道试试”
何永桓不敢相信他真的敢背叛自己，他此刻恨不得直接上去将人掐死。
“放肆！居然敢当着朕的面就威胁证人，将他的嘴给朕堵上，你继续说，不准给朕有所隐瞒!”
常明珏抬手指着何永桓，不满的怒喝道，看着这出好戏他实际上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是!圣上，恕小的直言，我家二房公子在长乐坊欠下五百万两，被扣下做了小厮，二房拿不出找上我家主子，后来不知怎的就想到置换大量铜钱，铸造成铜兵器卖给敌国!
小的知道，府上的崔青公子就是与那敌国联系之人!圣上现在派人过去还能将人捉拿归案!”
余二见自己昔日高高在上的主子，此刻如同丧家之犬般被人捆着堵住了嘴，心中就无比的畅快。
扬眉吐气的将所有他所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听得让群臣震惊不已。
而躺在地上装死的何颌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吓得醒了过来。
这小皇帝虽然没多少实权，但此事要被查出来是真的，那他们何府可就真的完了，而丞相更不会冒着丢掉苦心经营多年好名声的风险继续帮他。
他装作悠悠转醒，爬起来跪下，顾不上此时一身的狼狈， 满脸悲切道：
“圣上，此事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