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酒楼
姜宁正是无法无天的年纪，见姜笙抓小鸡一样把人扔下去，只在旁边连连拍手叫好。
一盆虾上来，两个人吃的满嘴黄油。
正吃的爽，忽然有掌柜过来，低声道：“这位客官还是快走吧，那人是下游江家的少爷，只怕您惹上麻烦了，今天这一顿小店请了，万望见谅。”
他拱了拱手，还保留着老式做派，又做的那么自然，肯定是位年岁不少的前辈。
姜笙知道他是好意，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他今天已经够窝囊了，那下游江什么的又不是前妻，也不是前女友，要来就来，要动手就动手，他都接着！
“多谢前辈，我自有分寸。”
他表示了谢意，掌柜见他没有挪步的意思，知道今天这场争斗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只好摇头去了。
“要不我们溜吧？”
姜宁听说那人还有帮手，不由得心中打鼓，下游江家她听说过，这个家族以打渔为生，向来直接粗暴，如果惹的是他们，只怕难以善了。
“不用，他们来多少都没问题。”
“你确定吗？”
“嗯。”
虽然姜笙应的随意，但姜宁却不敢大意，见他根本没有走的意思，似乎做了什么决定。
一盆虾还没吃完，几个后生拖着船逆流而来，行到秋望楼这边，把小船生生的定在河中，相互吆喝一声，接连跳进秋望楼，正好落在姜笙旁边。
“小子，你是外来的吧！”
拿扇子的江家少爷如今来了帮手，那把扇子又摇了起来，只是上面的水迹未干，怎么看都有些别扭。
看到他的扇子，姜笙忽然想起自己也有把扇子，还是六如居士的真迹，只是似乎落在西湖底下了。
“我们是城西姜家村的，可不是什么外来的。”
姜宁双手叉腰，两人相对，并不落下风。
“城西姜家村，哈哈，没听说过！”
江家少爷把扇子一合，冷笑道：“得罪了本少爷，不管你是哪个村的，今天都别想竖着出去，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给我做个陪房丫头，哈哈哈哈！”
“你！”
眼见姑奶奶吃瘪，姜笙正要动手，忽然有人款款过来，道一声：“各位贵客，能不能看在妾身的薄面上，暂且不要动手，一起坐下来喝口老酒？”
她是谁，竟然敢过来掺和？
“只要秋老板愿意坐下来陪小生喝一杯，这件事本少爷就当没发生过！”
江家少爷瞧着那女人姣好的模样，毫不掩饰眼睛里喷涌而出的欲望。
秋老板，秋望楼，没想到这秋望楼的主人是个女人。
她一出来，反而让江家少爷把姜笙和姜宁这对正主给忘了，其魅力自不必多说。
看样子今天这场架打不起来了。
“我们老板从不沾酒，这一杯就由老朽代劳，还望江公子见谅！”
掌柜的从酒楼主人身后出来，举着酒杯向江家少爷请罪，却被他一手拨开，鄙夷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吃酒！”
姜笙摇头，看看这江家少爷的做派，在看他身后几个跟着过来的后生，除了身为少爷的他衣服华贵，其他人都只是穿着布衣短袖，身上还有淡淡的鱼腥味。
有这样一个少爷，江家早晚保不住下游的地位。
酒楼主人再次俯身，道：“妾身以茶代酒可好？”
江家少爷却不同意，冷哼道：“要么喝酒，要么看我拆了你这秋望楼！”
“秋望楼三百年，从来没被人拆过。”
酒楼主人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语气虽然平淡，但可以感知到其中的傲然。
既然能把酒楼开到三百年，还是在临江的位置，姜笙相信她必然有所凭仗。
“那我今天就拆了它！”
江家少爷猛回头，吆喝道：“小的们，动手！”
“我看谁敢！”
掌柜的终于不再忍耐，本来有些佝偻的腰背猛然挺直，一股煞气扑面而来，正对的江家少爷全无防备，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他厉声呵斥自己的属下：“你们还等着做什么，给我上！”
“别慌！”
姜笙却一把先把他拉住，直接拉到身前，按在椅子上，道：“先把我们的事解决了，你再来拆这秋望楼。”
“你要做什么？”
江家少爷发现自己挣扎不动，而对方只出了一只手，之前被扔下水，他尚不得觉得什么，以为是自己大意，但现在被生生的按在椅子上，才发现不只是大意那么简单。
这家伙的气力出奇的大啊！
“放开我家少爷！”
“姑奶奶在哪？”
“放开我家少爷！”
在一堆放开我家少爷的呼声里，突然出来几句姑奶奶在哪，显得有点不伦不类，只见几个后生扛着锄头就上来了。
“在这，在这，我在这里！”
姜宁连忙招呼他们，原来都是村里的后辈。
江家打鱼，姜家种地，本来毫不相干的两家人，只怕这一次要斗个你死我活了。
姜笙却没想到自己还有帮手，他回村子的次数本来就不多，和这些血脉亲人并不熟悉，当他们冲上来的时候，难免心中一暖。
不管需不需要帮忙，在危难的时候有人愿意出头，就是了不得的恩惠了。
“生姜也在，你们有没有被欺负？”
扛着锄头的是姜正，是隔壁二大爷家的长子，论起辈分还是姜笙的叔伯。
“正欺负着呢。”
姜笙一笑，把江家少爷放开，趁他起身的时候，又飞起一脚把人踢下河。
还是一样的姿势，噗通一声，另外几个江家渔民见事不可为，也不用人动手，纷纷从窗口跳出，拉起他们家的少爷上了船就走。
不打了吗？
姜宁没想到那些人招呼不打就走，不由得高看了姜笙一眼，这家伙不声不响的，看起来像个鳖孙，倒是很有几把力气啊！
“麻烦各位叔伯跑一趟，今天我请客，大家放开肚皮吃。”
姜笙辈分最低，没办法，挨着弯腰见礼，又回头招呼老板清理桌子上菜。
“听说你小子在城里混的不错，要是有酒就更好了。”
姜正把锄头放在一边，嘴里却念着秋望楼的酒水。
“那是自然，酒水管够，谁要是竖着回去，就当我姜笙是孙子。”
只听得姜宁扑哧一笑，默念道：“你本来就是孙子。”
姜笙听到了，却佯作没听见，大庭广众的，这丫头倒是给他留了几分面子，没有大声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