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从七中来到五中以后，她尽最大努力小心翼翼地在三班生存下来，再也不想因为各种各样的谣言扰乱自己的学习和生活。
霍希辰是五中的风云人物，有多少女孩盯着，如果她和他有了莫须有的绯闻，她还怎么在五中待下去，何况她本来就对莫名的关住感到无措。
如果真的在五中待不下去，秦敏慧一定会重复之前的话，“沫沫，你真的不可以这样一直内向，你这样的性格不融入班集体，到哪里都会被孤立，你能不能试着改变自己？”
这句话每个字她咬得都很重。
苏沫躺在床上，下意识咬住下唇。
不得不离开七中那时，她很无助很害怕，偏偏自己的妈妈说了这样一番话，这句话总是在耳边回响，大概这辈子都忘不掉。
她眼眶有点热，顺手把打开的英语单词本盖在了脸上。
周二早上，苏沫故意掐着点儿，等霍希辰进了教室她再进来。
等她顺着走廊回座位时，感觉一道犀利的目光盯着，她没敢抬头看。
霍希辰看着她，直到她落座，哑笑。
她怎么这么有意思！
不习惯他打招呼，还故意算好时间等他来了再进教室。
她脑袋里整天在琢磨什么？
跟他保持陌生的距离？
苏沫面上像是忘了感谢他这件事，其实心里非常着急。
她一焦虑就想吃棒棒糖。
其实小时候她很爱哭，爸爸经常拿棒棒糖哄她，后来家里常常藏着许多，秦□□觉得吃糖不好，她也就不怎么吃了。
离开七中后，她每次想起那些伤心事想哭的时候，就自己买糖吃，买了一小兜。依旧是棒棒糖，依旧是甜橙味。
她喊着一只棒棒糖，低头盯着历史书。看起来像在温习知识点，心里却琢磨着感谢霍希辰这件事。
她想找个机会亲口问问他，以她的思维想不出来他满意的感谢方式，不如直接找他要答案。她仔细观察过，课间时霍希辰有时跟一帮朋友在操场打球，有时在教室众目睽睽下玩游戏，这时她走过去跟他说话就会显得很奇怪。
总之，她根本没办法在任何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接近他，跟他说一两句话。
她想到了加他q，而且群里的名称都是实名。
到了大课间，她略紧张地在群里找到了霍希辰，纯黑色头像，什么也没有，犹疑了两秒，食指微颤地点开。
她下意识朝后看，少年双臂放在桌上，双手捧着手机，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手机屏。
他对面坐着钉子和陈齐，像是在打团战。
她想着先把消息发过去，等他一会儿再回，如果这个课间不行，那就第三节下课后再说。
她回过头，趁上厕所的卓诗文还没回来，悄悄低下头打字。
“有空吗？我想跟你单独说句话，没空的话下节课间也可以。”
打好字，她颤巍巍的手指点了下发送。
她没敢往后看。
霍希辰的手机屏里厮杀一片，正在关键时刻跳出一条信息。
他“艹”还没出口，看见消息的署名“苏沫”。
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原来是这个‘沫’，不是那个‘陌’。
“辰哥！你在干嘛？？我艹！”
霍希辰回神，“钉子，我退出来，你俩下盯着，我要下去一趟。”
“诶！诶！什么情况？见死不救啊！不带你这样的！”
陈齐一脸莫名其妙，又不敢分神，又腾不出嘴说话，只能看他撂下句话就走。
苏沫看了看手机，他还没回，居然就出去了。
下一秒，黑色头像闪了一下。
“你先出来，我到楼下了，去哪里？”
苏沫愣了一下。这么迅速的吗？
她回了个好，起身离开了教室。
走廊上有来往的同学，没见霍希辰的人影。她四周看了看，没人注意她便悄悄下了楼。
他们班在三楼，下到二楼时，她想到了操场西边挨着二食堂那片有个小树林，现在学校很多地方按了摄像头，那个树林里没有。
“去小树林。”
她又发了一条。
霍希辰站在一楼楼梯口，看到这条信息，嗤笑了声，自言自语道：“外表文文静静，居然还挺‘野’”
他听到脚步声回身，苏沫从楼梯上下来，走了一半停住，要下不下的样子踟蹰着。
“下来呀！”
苏沫微微垂头又抬起，“你，你先走。”
霍希辰无奈地笑了笑，转身便走。
苏沫从楼梯上下来，与他隔开一小段距离在后面跟着，不时观察着周围，生怕别人知道她和前面的霍希辰去的是同一个地方。
走了两分钟，霍希辰修长的背影没入小树林。
苏沫左右看了看走了进去。
这里的地面并不平坦，高低起伏着，盛夏的太阳在这个时间并不是最热烈的时候，温热的日光透过浓密的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随着微风树叶沙沙作响，轻轻摇晃，映在地上的光点也蹦来蹦去，像她不安的心跳。
操场上玩篮球的男生们，笑闹声渐渐远了。
霍希辰突然停住脚步，清隽的脸上带着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漆黑的眼睛定在她身上。
他没穿校服外套，上身穿了见白t，下面穿着和她一样却不同长度的校服裤子，踩着双一尘不染的白色运动鞋。
白色的光经过树叶层层过滤，倾斜在他身上，只是这光有些轻薄，恰如其分地将他裹在一团光晕里，像是加持了他本身的不羁和张扬。
由于他脸上的笑不同寻常，苏沫忘了开口说话。
“诶！站那么远干嘛，站过来。”
苏沫很听话地向前走了两步，距离他大约五步。
霍希辰又被她的举动逗笑了，无奈道：“行，那你声音大点，说吧，是不是想好了？”
霍希辰说话的精明样就像猜到了什么一样。
“我就是仔细想了想，确实应该好好谢谢你，但我朋友不多，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所以也不不知道怎么感谢，才，才有诚意，如果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你可以提，我会尽我我最大努力，满足你。”
苏沫说这话时，一会看着他眼睛，一会儿放在地面，想着他上次说不看人说话不礼貌就像改掉这个习惯，但由于太紧张她总是忘，想起来了又去怯生生看他。
她自认这句话说得磕磕绊绊，但足够诚恳。
霍希辰第一次听她说这么多话，而且在这么安静的地方，没有其他噪音的干扰，她绵软悦耳的音色落在耳朵里，通透又清澈，尤其话有说的怯意诚恳。
——就，有种莫名的享受。
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她显然不知道这地方是用来干嘛的，最后还说满足他。
他倒是想做正人君子，但这地方……
霍希辰上前了两步，他们之间的距离变三步。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苏沫有点慌，霍希辰脸上的不怀好意好像加重了。
“这，这是小树林啊，没，没有监控。”
不会有人看到她和他在一起。
霍希辰闻言笑出声，用手指了指她，“你解释的太好了，现在还我解释。”
说完他直勾勾地看过来。
苏沫有种不好的预感，整个人矛盾起来。
有种预感，接下来他说的话一定让她打开眼界。
“这里呢！都是那些高一高二高三偷偷谈恋爱的圣地，他们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做乖学生，到了这儿，亲亲抱抱什么的也方便，因为没有监控，你约我来这，还挺有诚意！”
不同于那天晚上昏暗的光线，此时眼前的小姑娘在清透的日光下，前一秒肌肤如雪，待他说到一半，温润的阳光像偷偷给她镀了层艳色的霞光，一下子红透，连着小耳朵和纤细的脖子。
苏沫心一下慌了。
她不确定是不是如霍希辰所说，亦或他完全是骗他的，以她对这个人的观察，他完全能做出这种事。
她呼吸乱了几秒，强制镇定，“我从来没听说过，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就，就想问你，我该怎么谢谢你，也请你好好想一想，行吗？”
最后两个字，她近乎哀求，希望霍希辰正经起来。
霍希辰又走近了两步，倾下身与她面对面，笑道：“好。”
接着他歪头做思考状，“嗯……，想好了。”
苏沫闻言，抬眼。
霍希辰的心脏像被撞了一下，闷闷的，跳得却贼快。
小姑娘的眼睛不仅大，眼尾拉长，线条蜿蜒的非常嚣张，神奇的是，她稍稍带点情绪就显得特别委屈，这样看着如果不懂心疼她就像犯了罪过一样。
她的眼珠，白的更白，黑的更黑，清澈干净。
他还没见过这么水汪汪的眼。
一定是离得太近，他稍稍推开了点距离，只听她问：“什么？”
霍希辰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给我亲一下。”
苏沫脑袋嗡一声，感官又开始发顿，也有点怀疑自己没听清，于是又问：“什么？”
说这个，他就想看她的反应，看她的表情。
连被她一本正经地打一巴掌的准备都做好了。
他一本正经地又说：“给我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