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卓诗文抱住她胳膊,“我知道你刚来这个班,跟很多人都不熟,正好趁着机会跟大家熟悉熟悉。”说到这,她眨了眨眼睛,腼腆地说:“说实话,我在这个班朋友也不多,你就当是陪我好不好?”
卓诗文外表看起来也有点内向,其实骨子里有点古灵精怪。在三班没几个特别熟的朋友。
苏沫有点犹豫。
卓诗文抱着她胳膊轻轻晃了晃,“小沫沫最好了,咱们周六早上一起回家,好吗?求求了!”
卓诗文的脸属于瘦小型,一双细长的丹凤眼让她有种独特的气质,此时可怜巴巴的哀求,还挺可爱。
苏沫不忍再拒绝,“那好吧。”
卓诗文嘻嘻一笑,伸手捏捏苏沫白嫩的脸蛋儿,“沫沫最好了,你长得漂亮,人又温柔,说话的声音还这么好听,过不了多久朋友肯定比我多。”
苏沫微微躲开,闻言浅笑了下。
怎么会呢?
她只有小学的时候朋友多点,那时候比现在话多,到初中变得越来越内向,妈妈总让她改掉这种性格,她努力过,主动说话后那种冷场的尴尬一度让她痛苦。之后就变的更内向了。
她早就放弃主动交朋友了,顺其自然就好。
霍希辰几个人只有龙羽嵩没住校,放了学他和钉子陈齐一起走。
三人边走边说笑,走到校门口,路边停了一辆黑色保时捷,陈齐和钉子看清车尾巴后的车牌号,嬉笑的嘴脸收住,相视一眼,又偷偷瞥了下霍希辰的脸色。
钉子机械地笑了笑,“辰哥,我跟陈齐去买包烟,你先回。”
霍希辰敞着校服上衣,单肩挂着书包,双手插进裤子口袋,漫不经心地瞥了眼那辆车,嗯了一声。
钉子没敢多留跟陈齐溜了。
霍希辰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视线从褐色轿车上移开,像平时一样顺着马路向前走,走到与那辆黑色轿车平行的地方,车门突然打开,下来一位微胖的中年大叔。
大叔笑眯眯地走到霍希辰跟前,“小辰,放学了?”
霍希辰似笑非笑看着他,“何叔,你怎么来了?”
男人笑嘻嘻地伸手摸了摸后脖子,“我看电视,你拿了全国游泳比赛的冠军,你爸你爷爷都高兴坏了?”
霍希辰嗤笑,“是气吐血了吧!”
“你这孩子,他们都替你高兴,也都因为你挺自豪的。”
霍希辰不屑地哼笑一声,黑瞳闪过一抹锋芒,“真高兴,您过来干嘛?”
被看穿的何叔讪讪一笑,“这不你爸你爷爷都想你了,你也好久没来家里了,跟我回家一趟?你要不想在那边吃饭,我再送你回来。”
霍希辰冷笑一声,“既然他们想我了,怎么不来见我,还让我回去见他们,凭什么?”
说完他绕过何叔继续往前走。
上初一那会爸妈离婚,沈静茹带着他离开了霍家,期间不管霍廷深如何示好,他都不屑一顾。
一个完整家庭被强行撕裂之后,他从心里跟霍家一刀两断了。
他初二参加全国游泳比赛拿了冠军,进入了省队。
有一次,他放学后霍庭深亲自过来接他,不记得多久没见过这个父亲,想起妈妈说不要跟他们闹的太僵,当时心里的滋味有点复杂。
他客观上是想跟这个爹一刀两断,毕竟被他疼了十三年,猛然一见心里隐隐有点高兴。
那天他虽然仍旧一副臭脸,仍跟着他回了霍家。
等吃完饭,霍庭深提出让他离开省队,专注学习,将来还要送他出国留学。
原来刚见面说很高兴他拿了游泳冠军都是假的。
霍希辰那一瞬间,自嘲地笑了笑,只恨自己蠢。
更觉得霍庭深很可笑。
当初他哭着喊着求他跟外面的女人断绝关系,求不要跟妈妈离婚,他冷着脸将他推到一边,现在又来对他的人生指手画脚。
他算个什么东西!
何叔急忙追上去,“小祖宗!就跟我回去一趟,你爸有几句话对你说,就几句话,不要让何叔为难,好不好?”
何叔从幼儿园开始就送他上学直到他离开霍家,对他一直很照顾。
这些,霍希辰都记得。
霍庭深这次让他回去,无疑是让他放弃游泳,准备出国留学的事。
他停下脚步,侧过身,居高临下地拍了拍何叔的肩,笑道:“老何,你回去告诉他,不要让他有那么多屁话!再敢来烦我,老子改姓沈!”
说完,霍希辰从裤兜摸出一根烟,另一只手拿出打火机点燃,微皱着浓黑的剑眉深吸了一口,眸色深且带着明显的嘲讽,吐出一团烟雾,叼着烟走了。
老何哭丧着脸。
时间真快,眼不见调皮捣蛋的幼儿园小朋友长成了大小伙子,上初中那会他和霍先生还能把他按进车里,现在他有自己的想法,这么大个的小伙子再来几个人也制不住他了。
他没再桌上去劝说。
这小子放的狠话从来不是随口说说。
初三有一次霍庭深亲自来接他放学,好说歹说他死活不上车,
霍先生没了耐心,两人趁他不注意直接强按进车里。
父子俩个子都高,一个比一个劲大,霍希辰想下车,霍庭深不让,这小子急了,“老子死都不会跟你回去。”说着挤到前面伸手扯方向盘。
那会车子正行驶在桥上,前后没有车辆,何叔被突然的状况差点吓死,霍希辰不怕死一样乱扯方向盘,急速的车子瞬时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何叔用尽全力掰扯,车子还是撞到了围栏,他抖着腿急速刹停。
坐在后座的霍庭深惊住,一时说不出一个字。
何叔双臂颤抖,吓得一身冷汗,还未从恐惧中醒过来。
刚才短短两秒,他们仨差点撞破围栏从桥上掉下去。
年仅十四岁的少年,神色镇静,“开车门,让老子下车。”
何叔颤着嘴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霍希辰弯着身子,用手臂开始砸车窗,拳头上都流了血,一下一下砸上去,车厢里响起一声一声钝重的闷响。
何叔抱住他的腰,颤着嘴说:“咱们下了桥,下了桥我就把你放下。”
“老子现在就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