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战姜戎
宣王从兵车上站起，借着火光只能看清楚营外几丈远的地方。
也不知道这姜戎是怎么在黑夜里视物的，这时候方叔、南仲及几位诸侯国君也都来到营门前观察敌情，但见黑夜沉沉，只听到杀声隐隐，不见一个姜戎骑兵，大都莫名其妙，心怀疑惑。
宣王：“犬戎蛮横无礼，诡计多端，我堂堂正正之师，不必惊慌。南仲可在？夜里不易作战，多点烛火，严防营寨，不可出战！”
南仲：“是，谨遵王命！”
“其他各营回去睡觉，姜戎既然发现我方大营，明日就会云集会战，让军士们好好休息，明日堂堂正正击溃姜戎！”
“是，臣等遵命！”
宣王命奄父驾车回中军大帐，夜风凛凛，兵车在营寨中道稳稳驰行。宣王仰望星空，斗转星移，真是纯净的令人迷醉。
兵车行至中军大帐门口，奄父不见宣王有动静，小声的提醒道：“王上，中军大帐已到，恭请王上下车。”
宣王：“奄父，你觉得此战能打赢吗？”
奄父心中惊讶，不知如何作答。
宣王笑了笑，纵身跳下兵车，迈步向着帐内走去。
睡意朦胧中，宣王又听见隐隐的金鼓之声，只是弱了好多。
梦中好像亲临牧野之战的现场，周人观兵大野，振臂一呼，八百诸侯响应。
又仿佛置身于国人暴动的镐京城，年幼的自己躲在召穆公家中惶惶不可终日。
忽然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震的周围空气都沸腾了起来，宣王再次从榻上惊起，直接呼喊道：“奄父！奄父！”
奄父再次按剑入帐，向宣王行礼道：“王上！臣下一直在帐外守候，刚才西营忽然喊杀声骤起，同时一股子火光直冲天际，恐怕是遭了姜戎偷袭！”
宣王恨恨的道：“姜戎何其无礼也！”
不一会儿，虎贲司马及南仲前来禀报，西营守门大夫玩忽职守，被姜戎趁机攻破营门，杀了数十名军士，烧毁了一座粮仓，大火蔓延未能有效控制，更是烧掉了几百座军士帐篷。
宣王愤怒无比，立即指令南仲将西营门守将大夫军法从事。
黎明前的夜，静的像是一潭浓厚的墨水，东方的微光像是劈开黑幕的一缕刀伤，血红色的朝霞转瞬间染满了天空。
宣王看了看天色，道：“吩咐下去，全军造饭，准备出兵，寡人要让姜戎看看什么是堂堂正正的王师！”
黎明的微光照亮了苍茫的大地，朝霞将东方的天空渲染的色彩万千。
宣王傲立在金色的兵车上，两名持戟士分立两侧护卫，奄父给宣王驾车，一马当先冲出营门。
在宣王的兵车后面，虎贲军鱼贯而出，各营门大开，虎贲军、宗周六师、南方八师和以晋国为首的诸侯国军像是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周军这边出营布阵完毕，只见远方天际线上，黑压压的灰色浪潮带着一股子苍茫的气息奔涌而来。
宣王命全军扎住阵脚，自己领虎贲军坐镇中军，南方八师一千辆兵车在虎贲军前阵展开，宣王准备直接用南方八师的强大战力先行撕开姜戎的阵列。
宗周六师布阵于中军右侧，八百辆兵车将组成强力的右勾拳，在正面突破成功或者战事胶着的时候作为强大的备用力量直接改变战场的形势。
晋国为首的诸侯国军队布阵在中军左侧，数百辆拼凑的兵车也放置在阵营的前列，作为战场收割和备用力量。
姜戎数百辆兵车裹挟着大量步卒已经到了目力所及的地方，低级军官开始约束军士，排列阵营。
宣王眯着眼观察对面，只见姜戎只来了约五百辆兵车，阳光下反光率很小，说明着甲情况不好，但是排列的间距很大，分布的横面宽度赶得上周军这边中军一千辆兵车了。
步卒好像分布在兵车后面很远的地方，没有紧紧的跟随兵车，单辆兵车上面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离得远看不清。
宣王心中有些不屑，这些蛮夷只会游牧，想要学周人组建强大的重装兵车集团冲锋，还差几百年呢。
眼看姜戎列阵完毕，宣王也不想再跟他们废话，直接一挥手，传令官高声叫道：“击！”
周军阵营中十面战鼓同时擂响，南仲的南方军一千辆兵车同时奔腾起来，大地震颤，配合着战鼓的咚咚声，将每一名军士的鲜血都燃烧沸腾起来。
眼见南方军的兵车冲了一半的战场距离，姜戎的兵车还没有启动冲锋的意思，宣王心中有了些狐疑，率军冲锋的南仲却没想太多，领着南方军兵车继续往前冲锋。
离得近了南仲才发现姜戎的兵车上装载的好像是拒马荆棘，南仲心叫不好，但是兵车冲锋起来已经无法停止，眼看南军一千辆兵车一头扎上了姜戎设置的圈套上。
南仲的四驱战车从姜戎的两辆兵车中间飞驰而过，姜戎的兵车四周都是扎满了尖刺的拒马和坚硬的尖木。
南仲的驭手当场被戳死，驷马深陷在荆棘中无法挣脱，兵车也侧翻在地。
南仲落地的时候甩掉了长戈，现在只好抽出短剑和射手并肩作战，环顾四周，南军的一千辆兵车几乎全部报废，只有数十辆兵车冲过了阻拦，但是很快又被姜戎压上来的步卒缠住，失去了冲锋的速度。
姜戎的步卒已经上来了，嘶吼着挥舞手中的短刀，他们缺少甲胄，但是悍不畏死，嗜血如命，南仲很快陷入了苦战之中。
本来应该跟随南方军兵车护卫冲锋的步卒眼看主帅并没有冲开姜戎的阵列反而陷入了圈套，竟然裹足不前。
他们在南方打楚国和淮夷，都是一个冲锋就能击溃敌人，而且兵车上的才是贵族、国人精锐，他们这些步卒大部分都是野人和奴隶，战力和军心远不及车兵，少数步卒竟然开始掉头就跑。
宣王眼见攻击受挫，又见南方军步卒不敢上前，十分愤怒，大声叫道：“传令，虎贲军上前督战，敢后退不前就地格杀！”
虎贲军副将得令立即率领虎贲步卒上前支援，好歹堵住了南方军犹豫的步伐，继续向前支援渐渐陷入重围的车兵。
宣王又令宗周六师八百辆兵车出击，向右画一个弧度，斜插进姜戎的步卒后面腹心，争取一举击溃姜戎步卒的抵抗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