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傍山村
“嘿！快看！傻子又来了！”
降刚一踏入村子，立刻引起了村口几个十六七岁男孩的注意。他们迅速围拢过来，形成了一道紧密的包围圈。
经过一年的接触，村里人都知晓山里老头捡回来一个名叫降的傻子。尽管大家对他有所了解，但大多数时候还是习惯称呼他为&34;傻子&34;。
降面对这些人时，面部表情并未发生任何改变。然而，他脚下的步伐却明显加快，试图从几个人围成的夹缝中挤出去。
可惜，那几个人毫不客气地伸出胳膊，挡住了降的去路。
&34;怎么这么急着走啊&34;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个胖胖的家伙，脸上点缀着些许麻子，眼睛细小，透露出一丝嚣张的神情。
此人名叫王凯，是这一带出了名的小混混。他整天不务正业，荒废农活，只和一群狐朋狗友四处游荡。不过，王家的家境颇为殷实，足以供他肆意挥霍。
而在降来到这里的这一年里，王凯最喜欢做的事情莫过于戏弄这位新来的傻子了。
王凯瞪着他那对小小的眼睛，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降手中握着的那个酒葫芦上。他的眼珠子快速地转动了一下，瞬间便明白了降此番前来的目的。
于是，一抹狡黠的笑容爬上了王凯的嘴角，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略带调戏意味的语气说道：
“哎哟喂！你们瞧瞧！这不是降兄弟嘛！”
说话间，王凯顺势将手搭在了蒋的肩膀上。然而，由于降的身高比王凯高出了半个头，使得王凯整个人看上去不像是在压制降，倒更像是挂在了降的身上。意识到自己出丑后，王凯不禁有些恼火。他更加用力地将压在降脖子上的胳膊向下压去，试图迫使降弯下身来。
可是，无论王凯如何使劲儿，甚至自己都跳起脚来去压降，降的身体却丝毫没有动弹的迹象。
这个呆子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啊！真不愧是天生做农夫的料！
王凯心中暗自咒骂着，可脸上依然保持着嘻嘻哈哈的笑容。
“哈哈！兄弟们，你们看降小兄弟这次来是来想给他家老头打酒来了吧！来吧，降，今日我们就帮你打一壶上好的酒。”
说罢，王凯瞅了一眼降，但见降并未看向自己，于是他眼疾手快，伸出右手直直地冲向那酒葫芦。果然不出所料，降并未拦下王凯的手。
只见王凯一把就拽住了酒壶的带子，脸上的喜悦之情瞬间流露出来，他喜出望外地直接整个人向后倒去，并用尽全身力气去拉扯酒壶的带子。
然而，降的力气实在太大了，任凭王凯如何使劲儿，甚至连脸都憋得通红，却仍然无法将酒壶从降的手中夺过来。此时此刻，王凯的脸色涨得通红，活脱脱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呢！赶紧过来帮帮我啊！”王凯气急败坏地喊道。
其余几人听到这话，立刻纷纷伸出手来。转眼间，酒葫芦的带子上竟然多了六七只手掌，几只手同时用力拉扯，那带子被扯得歪七扭八、不成样子。
可是，令人惊讶的是，尽管众人如此卖力，那酒葫芦却依然稳稳当当地被降握在手中，丝毫没有被抢走的迹象。众人见状，无不感到震惊异常。
“这傻子这么大劲的吗？”
“哼！用刀，看他这带子有多经用！”
就在这时，一个小弟听闻，二话不说，迅速地从裤子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他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犹豫，毫不留情地一刀划去。
“嘶啦！”
随着一声清脆的布料撕裂声响起，众人低头一看，只见那系着酒葫芦的带子已经被硬生生地扯成了两半。王凯得意洋洋地看着手中断开的带子，脸上露出一抹嚣张至极的笑容。
“你瞧瞧你啊，真是自讨苦吃！不是说好了让我们来帮你打酒的嘛，这下可好，带子断了，看你怎么办！”王凯得理不饶人地嘲讽道。
面对这番无理取闹的言辞，降的表情却始终如一地平静，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王凯眼见自己费尽心思做了这么多，可眼前这个降居然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他觉得自己仿佛被完全忽视了，于是怒不可遏地抡起拳头，狠狠地朝降的肚子砸去。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即便遭受了这样的重击，降竟然仍旧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王凯见状，愈发气恼，他立刻挥手示意，身后的几个小弟心领神会，纷纷上前一步。他们默契十足地同时出脚，一个个凶狠无比地朝着降猛踢过去。
降被踢的顿了好几下，但降的表情根本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王凯似乎也是早有预料一样，伸手示意让几人停下来。
几个人纷纷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王凯，似乎在等待着他发出下一步的指令。王凯用手指了指自己脚下的碎石子，然后又指向了前方渐行渐远的降，几人瞬间领悟了王凯的意图。
于是他们一个个都站在原地不动，弯腰从地上捡起许多颗石子，紧接着便将这些石子用力地扔下去。有些人甚至还在地上画出了一条线，大家在线上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比赛，玩得十分开心……
时间过得很快，等到降走进酒馆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降，你来啦？是来买酒的吗？把酒葫芦给我吧！”
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迎上前去，接过降手中的酒葫芦，但随即她便是一愣。
“嗯？你的脸上怎么有伤痕？衣服怎么也弄得这么脏兮兮的？”
女孩好奇地看着降，然而降那冷峻的面容却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酒打好。
女孩稍稍思考了一下，立刻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是不是王凯他们？真是的！他们怎么还这么喜欢戏耍人？”
女生撅起嘴，降没有回答。
“你呀！也是不知道反抗！好了，你今天就多留一会吧，我帮你涂一下药水！”
女生的脸色微微泛红，眼神不由自主地向江那边瞟了两眼。
降虽然是个傻子，但长得却相当不错。他有着俊朗的面容，再配上有点邪魅的眼神，如果不是傻子的话，别人肯定会认为他是个精英子弟呢！
女生伸出一只手，轻轻擦拭着姜脸上的伤口。
“先不说你脸上的伤该怎么办，如果就这样让你直接回去的话，你这个酒瓶袋子怎么办？你家那个老头可不会针线活啊，而你呢，那就更费劲啦！还是让我来帮帮你吧！谁让我这么善良美丽呢！”
这个女孩叫沐云汐，是酒馆老板的女儿。当父亲不在的时候，她会代替父亲给客人打酒。今天正好是沐云汐父亲不在的日子。
她在擦完降脸上的伤口之后，又仔细地缝合了一下降的酒瓶袋子。
“好啦！缝好咯！”
沐云汐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然后把酒葫芦递了出去。降依然面无表情，默默地接过了酒葫芦。
接过后便是转身准备离去，沐云汐面色一顿，立马站到了降的身前。
“你呀！就好像是个木头！怎么？本小姐今日专门帮你缝的酒葫芦，你倒是一句话不说就打算走吗？”
降没有说话，只是将双眼直直地盯着沐云汐，仿佛要把她看穿一般。沐云汐原本并没有期待降会回应自己什么，但在降那深邃而炽热的目光注视下，还是不禁感到双颊发热，微微泛起一抹红晕。
她羞涩地转过头去，撅起小嘴，心中暗自嘀咕着：“哼，这个木头疙瘩！”然而，尽管如此，沐云汐仍然希望降能够明白自己的心意。她轻轻咬了咬嘴唇，然后说道：“好啦！等你下次再来看我的时候，可一定要记得给我带些好吃的或者好玩的东西作为补偿哦！”
说完，沐云汐偷偷瞥了一眼降，却发现他依然沉默不语。正当沐云汐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姜已经默默地走到屋子外面去了。
此刻，太阳渐渐西沉，余晖洒在大地上，形成一片金黄的景象。降一个人静静地走在路上，他的步伐缓慢而坚定。他抬头望向那片温暖的阳光，眼眸中透出一丝细微的褶皱，似乎在沉思着什么。然而，他的表情却始终如一地平静，没有丝毫波动。
&34;回来了&34; 老头听到一阵轻微的开门声，下意识地扭过头去。只见降正手提着一个酒葫芦，缓缓地走了进来。老头连忙迎上去，接过降手中的酒葫芦，迫不及待地打开盖子，猛地嗅了一口。
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让老头陶醉其中。他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美妙的香气，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嗯！真不错！还是他家的酒好啊！”
老头端起酒杯，仰头猛地灌进一大口，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接着便是一脸的满足和惬意，缓缓地闭上眼睛，躺在了摇椅上。
“降啊，你知道吗？这可是那酒馆酿造多年的美酒佳酿啊！要不是怕你喝酒出事，我高低都得让你也尝一口这酒！哎！这酒真可谓是人间至味！”
降静静地坐在一旁，眼神空洞，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他宛如一个沉默的雕塑，只是默默地陪伴着老头。
自从降来到老头家里之后，老头一直试图与他建立沟通，但无论老头说什么、问什么，降始终一言不发，仿佛是个哑巴或者傻子一般。老头感到十分无奈，只好常常自言自语。
酒过三巡，老头无意间摸到了酒葫芦上系着的那条带子。突然，他感觉到袋子上有一处与往常不同的地方。
“嗯？这带子……怎么好像断了？”老头心生疑惑，连忙扭过头去，看向身旁的降。然而，降依旧毫无反应，只是呆呆地坐着。
老头皱了皱眉，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思忖：“难道是我刚才不小心弄断了这条带子？还是说……”想到这里，老头决定不再深究，毕竟这带子已经有些年头了，出现一些损坏也是在所难免的事。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手中的酒杯，继续品味着那令人陶醉的酒香。此刻，老头的思绪渐渐飘远，回忆起曾经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