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起舞
白染玩弄着买来的月竹灯。屋内的水炉正扑腾地冒着热气。
用过晚饭后，无聊的白染走到了营帐外。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雪鸟的叫声悠扬婉转，伴着簌簌落下的雪花和几朵在枝头冒出的花。
白染一人坐在草堆上，手里的月竹灯还没有点亮。夜晚的繁星点点，依稀能看见云朵。连风也跟着温柔了许多。
“你一个人？”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白染转过头看了看，起身行礼到：“王爷安。”
“这外面这么冷怎么不多穿点衣服？”那人直接略过她的话。
“我一人出来走走。”白染显然选择转移话题。
“打算放月竹灯？”
白染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王爷怎么知道这是月竹灯。”
“月竹灯是在月和节所放的灯，是用来祈求家庭幸福身子安康用的。”说完顿了顿，“看来姑娘对历史不是很了解啊。”
这让白染很尴尬，大家闺秀一般只学国家所发生的大事，同时很疑惑：为什么会刻意了解一个小城池的历史。
“月和节是临国——楠月国的节日。传说我国第十六代神女名为阿竹希宁，受楠月国邀请前去楠月国为百姓祈福，但在有人在在神女的吃食中下了蛊，回国后没几天就逝去了，为此我国还跟楠月国发生了冲突挑起了战争。战败后便割了一座城池，这便是夏州的由来，也是月和节与月竹灯的由来。”少年背着她，抬头仰望星空。
“神女？”白染只是略听一二过神女的事，普通人根本见不到。
“神女是由上一代神女选出，掌控祭祀大典，可谓只是在皇帝与皇后之下的人。”少年感觉那人正有兴致，便转身默默看着她。
“那现在的神女是？”白染还在把玩着月竹灯，全染不知那人看着她慢慢靠近。
“神女神圣不可侵犯，本王也只是在封王那天见过。”白皙冷清的脸上挂上了让人察觉不到的笑容。
“我听说神女会有与常人不同的地方。”
“看来白姑娘知道的挺多。”少年以渐渐走到她身后，“现在的神女的本领是控制他人的意识和蛊术。每个神女会的不一样，但会继承上一代神女其中一种本领。”
“是这样啊——”白染意味深长的回答着。
“所以姑娘是被忽悠着买月竹灯的吗？”少年微微弯下腰，在白染的耳边轻声说道。
“啊？不……不是，是我觉得好看便买了。”白染被这种不适的感觉闹红了脸。只好小声地说：“王爷……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
“姑娘觉得怎么了？”看着她闹红了脸的样子，决定想说的话换了一句。
李子安：她应该不知道自己买的花型的月竹灯是有什么含义。
李子安：脸红的样子还挺可爱。
“没……没怎么，是臣女唐突了。”
“天都黑了，还不准备放灯？”看着手无足措的她问道。
“可我不会。”白染有些难堪地说着。
“我教你。”少年趁她正在震惊中弯腰侧身俯下，在她耳畔轻声说道，“你难道不好奇在庆功宴那天本王为什么帮你吗？”
白染内心：好奇心害死猫。
面对这样的质问白染只好回答：“王爷善良温和，能得到王爷的帮助，是小女一生的福分。”
白染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在耳边呼出的热气。
“帮我个忙。”白染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到弱弱的一声，“帝王之术想必姑娘你也是知道的，靠联姻巩固自己的地位掌握更多权力。父皇也不例外，姑娘帮我演场戏，不知可否。”
“嗯……”白染这哪儿敢不答应。
但多多少少有些疑惑：“王爷是不满皇上给王爷找的良配吗？皇上选的肯定是大臣家的大家闺秀，论文采容貌肯定不会差啊。”
少年直起了身子，用手捋了捋少女乌黑的发丝：“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白染不明所以，但只好答着：“哦。”
虽聊着天，但少年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拿着。”语气十分温和。
白染乖乖照做，手中的灯已经点亮。微微泛着黄光的边缘在漆黑的夜晚闪烁着。
“姑娘可会舞？”少年的身姿挺拔，微微低头看着捧着灯的白染。
“不是很精湛。”
“那姑娘可知如何放这灯？”
白染摇了摇头表示不会。
无奈之下，少年只好细细道来。
“舞蹈乃那代神女的本领，要以舞感谢。所以在放灯前要先上一舞，然后在灯前说下祝福词，最后把灯放在溪流中即可。”
坐在草堆上的白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李子安有些哭笑不得：她听懂没？
雪稍弱了些，仿佛夹杂着些情意，缠绵不断地纷飞。
身着红色长裙的女子在雪地上翩翩起舞，白茫茫的一片中唯有那一点红，婀娜多姿。青色的发带在微风中飘逸，牵连着天、地、雪与眼前人。军营微弱的光辉照在这雪地里，月光灿烂撒下一片真心。眼前人的脸蛋上映照着月竹灯的微光，妖娆动人。转身时的衣摆摇动，风拂过，柔软的丝绸像激起的层层涟漪一般微微泛动着。站在雪地中的人仿佛闻到了淡淡的清香，那是女子独有的香味，像秋季的桂花牵绕人心。还未及笄的少女，发丝披在肩上，长长的头发只用了一个带珍珠的银发扣给扣住。摇曳的舞姿优美婉转，本就扣得松松垮垮的发扣掉落下来，在雪地里不见踪影。风吹过少女的脸颊，跳起舞蹈让白皙的脸微微泛着红晕。呼出的气让这儿烟雾缭绕，仿佛置身于仙境。
站在一旁的少年从未见过如此美的舞姿，只是露出了一点震惊和丝丝微笑。
李子安：难怪父皇会痴迷于母妃，原来舞蹈也是那么绊人心弦。
跳完舞的白染提起放在雪地里的灯，小跑过来。怕失了仪态便拍了拍裙摆上的雪。
“王爷要一起说祝福词吗？”红彤彤的脸蛋抬起对着少年，眼睛里仿佛装着天真烂漫。看得少年有些不知所措：“嗯……”
眼前的女孩让少年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姑娘翩若惊鸿，婉若海棠。希望姑娘平平安安，觅得良配。”浅浅的笑意挂在脸上，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那……”白染还在思考，“王爷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愿王爷身体健康，前途似锦。”
两人相视一笑，如春分拂过。
二人来到了溪流旁，小心翼翼地把灯放在水面上，如视珠宝。殊不知，水流记录下了少年的年少轻狂，少女的懵懂。双手合十的他们被映在了时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