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大道何在？道心何存？
“首座，已经查清楚了，是红莲及傅白在内的五名弟子一同发现湖中的九转金莲，傅白自荐前去，最后命丧此莲。但是岸上的四人没有出手营救，直接离去，还……”黑影将调查到的情况如实禀报，但说着又停顿了下来，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玄清风微眯了下双眼，问道：“还有什么？”
“还商量好不能将此事说出，以免担责。”
“呵，很好。”玄清风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他们就不怕事情败露？”
“据属下了解，是红莲威胁几人，若是泄漏此事，就……”
黑影没有继续往下说，不过玄清风已了然是什么意思，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轻轻放下后又笑了：“好啊，很好，枉费本座想栽培她的心思。罢了，你把那几人都带去大殿吧。”
黑影拱手垂目，应了声“是”，便闪身离去。不多时，四人已经被他带到了大殿内，跪成一排。
偌大的大殿内，红莲等三人浑身颤抖，他们已然知晓今日将大祸临头，一个个头都抵在了地上，不敢抬头。
玄清风如常一般不苟言笑地坐在上座，闭着双眼没有看他们，这让几人更加心如雷鼓。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又一名男弟子被带了进来，此人正是当初和红莲他们一起目睹傅白遇险的其中一人——唯唯诺诺的宋泽。
他一进来便整个人匍匐在地板上，面色苍白地结巴着说：“师，师尊，是弟子没有劝阻师兄前去，师兄遇害时弟子也没有第一时间去帮忙，弟子，弟子有罪。”
闻言，其余三人都不禁投去了别样的目光，平时懦弱无能，怂包一个，眼下倒是敢说这些话。
玄清风瞧见此景，不禁勾了勾唇角，玩味道：“哦？这么说来，是傅白不自量力在先，你好言相劝也未能拦住，所以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对否？”
跪在红莲身侧的女弟子张素儿一听玄清风的话，立马声泪俱下地接话：“对对对，是傅师兄没听我们劝阻一意孤行，与我们无关啊师尊。”
见着师妹楚楚可怜的样子，红莲瞥见玄清风脸色似乎缓和了一些，她心里一下松快了许多，也赶紧“自责”道：“师尊，是弟子糊涂，傅白师兄让我们在岸边等他即可，我们就真的乖乖等着，没想到，没想到……呜呜呜~”
她也学着哭了起来，这一幕却让一旁的另一名男子李方心下一沉，脸色惨白。
【蠢货，都是蠢货！】
他只能强装镇定，深吸了一口气道：“师尊，傅白师兄遇害，我与他同行却不能相助，实在难辞其咎，请师尊责罚，即使被废除仙籍，弟子也心甘情愿。”
想以退为进？我玩这招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玄清风如是想着，眸光停留到了他的身上，正色道：“既如此，那就如你所愿，从此刻起，李方、红莲、张素儿废除仙籍，逐出腾云阁，宋泽，降为杂役。”
李方瘫坐在地，难以置信地望着玄清风：“不，不，怎么会这样？师尊，你不能这样对我。”
他只是想以退为进，假意担下责任，博得一个因师弟之死而自揽罪责的好名声，日后师尊能更加看重他，可是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他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师尊不是应该小惩大诫，最多罚他个闭门思过即可吗？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聪明反被聪明误。心术不正，即使继续修仙，迟早也会自毁道心，还是到此为止吧。”
话音落，李方的修为被全部收走，他哀嚎了一声：“不！”
他的眉心突然出现了一抹黑红色。
“是心魔。”
一直在旁的黑影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脸色瞬变，低吼出这三字，便极速上前一掌拍在他头顶，李方身死当场。
心魔生，人心灭！
李方滋生出心魔，便不能任其回去凡间，今日他不死，明日便会为祸人间。
张素儿本就已经哭的泣不成声，这些年的努力都白费了，她悔不当初，可为时已晚，连争辩都无力了。
再近距离见证了李方的死，抽了一口凉气就昏死了过去，随即修为也被收走了。
红莲虽然也哭红了眼，可她心有不甘，怒目而视质问玄清风：“明明是傅白自不量力，连他都敌不过那九转金莲，我们几人前去救他的话也只是送死而已。为何要怪到我们头上？死了还要连累我们。”
黑影心中暗道：【不中用啦~这种话也敢说，是不是傻？！】
被质问的玄清风却没有生气，淡漠地瞧了她一眼，这种眼神是从前从未出现过的，是失望，是放弃，红莲想收回刚刚说的话，可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玄清风平静地说：“傅白是你师兄，同门出事都可以置若罔闻，那你修仙是为了什么？大道何在？道心何存？”
话音落下，红莲跌坐在地，仿佛被抽干了力气，没有了平日里的颐指气使，也没有了高人一等的骄傲，颓败地坐在那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她突然笑了，她笑的越来越大声，仿佛要用这笑声来掩盖她的绝望。
渐渐的，笑声停止，她擦干脸上的泪水，虔诚地跪了下来，向玄清风行叩拜大礼，一如当初拜师时一样。
“多谢师尊教导，弟子必定铭记在心，不敢再忘，今日拜别，师尊珍重！”
叩了三个头后，红莲跪着直起身，挺直了脊背，紧紧闭着双眼。
玄清风很是欣慰，她能想通就好，但是责罚不是说说而已。他大手一挥，红莲一身修为被尽数收走，晕倒在地。
待黑影将他们都处理掉，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宋泽完全没有能继续留在宗门的喜悦，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
他本就胆小，要不是红莲爱使唤欺负他，他都不怎么会与人交流，更别说站队为伍了。
此时他已经惧怕到浑身都麻木了，想动都动不了，玄清风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不禁浑身僵硬。
“宋泽，你可知为何独独将你留下？”
“弟，弟子不，不知。”宋泽感觉舌头都快咬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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