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寻常的檀香

    林墨雅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不禁面露羞涩。然而，她仔细回味着那位老者所言，“同一件物品，在不同人的眼中，有着不同的价值，有人将其视若珍宝，有人却弃如敝履？难道说……”林墨雅沉思着，目光渐渐转向柱子的底座。她逐根仔细查看，果然，每根柱子的底座皆是由檀香木制成，“这莫非就是我们苦苦寻觅的千年檀香？”林墨雅难以置信，而在一旁的尹凌峰则被她这怪异的行为惊得目瞪口呆，赶忙将她拉到一旁，疑惑地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方才还抱着柱子大喊大叫，这会儿又盯着柱子底座看个不停？”

    林墨雅回过神来，她的眼神严肃的看着尹凌峰说道：“你信吗？我刚才又看到了我们那天遇到的那位老者，这次他发丝如银，手中还握着一柄拂尘。更为关键的是，他和我说，有些事物，于他人而言或许只是普通的物件，但对某些人来说，却可能视若稀世珍宝。所以我在想，这千年檀香会不会就是这神庙中所使用的檀香呢？之前古力夫问我们檀香在哪根柱子底下，我适才观察了一番，发现这边每根柱子的底座皆是由檀香木制成。想必之前古力夫已经留意到了这一点，只是他无法确定究竟哪一个才是我们苦苦寻觅的千年檀香。”尹凌峰听闻林墨雅所言，亦陷入了沉思，喃喃说道：“那依照林姑娘的意思，我们是否可以随意取走一个柱子的底座呢？”

    林墨雅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她心想：或许只有神庙的僧人才能够给他们提供准确的答案。于是，她提议道：“我们还是去问问神庙的僧人吧。”

    两人一同来到先前林墨雅抽签的大堂。这间屋子虽然不大，但却显得格外庄重肃穆。正中央供奉着一尊栩栩如生的月老雕像，仿佛正在微笑着注视着每一个前来祈求姻缘的人们。屋内的人数并不算多，大家都安静地跪在神像前默默祈祷。

    雕像下方放置着一个红色的功德箱，旁边则坐着一名年轻的小僧，专注地记录着香客们的信息。林墨雅与尹凌峰缓缓走近，先是向月老像合十行礼，然后才转向那名小僧，轻声问道：“请问小师傅，贵寺庙是否备有檀香呢？”他们的语气十分诚恳，带着对神明的敬畏之情。

    听到林墨雅问檀香，那位小僧先是一愣，脸上露出些许疑惑之色，开口问道：“不知二位施主所求檀香作何用途呢？敝寺之中檀香木众多，若是有所需，尽可自行采伐取用便是，又何必来询问贫僧呢？莫非其中另有深意不成？”

    闻得小僧此言，林墨雅与尹凌峰对视一眼，皆是面露难色，一时间竟不知该当如何作答才好。沉默片刻之后，林墨雅忽然心中一动，计上心来，当下微微一笑，轻声对那小僧说道：“师傅慈悲，我二人久闻贵寺檀香大名，此番远涉山水方至此间，人生地不熟的，实不相瞒，正是想要在贵庙购买一些优质檀香带回，还望师傅行个方便。”说罢，又是深深一礼。

    听到他们想买檀香，小僧不禁面露难色，轻声说道：“出家之人，岂可触碰钱财？倘若施主着实想要，不妨捐些香火钱，贫僧自会赠送一些，此乃寻常之物，不足为奇。”听到“寻常之物”，林墨雅的心情愈发激动起来，她立刻示意尹凌峰往功德箱里投入一些银两，然后扭过头，对着小僧急切地说道：“如此可否？”只见那小僧双手合十，虔诚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缓缓说道：“既然两位施主如此心诚，且随我来吧。只是此物甚少有人问津，寺中并未常备，贫僧须得先去请示一下主持。”言罢，小僧便带着林墨雅和尹凌峰来到了住持所在之处。

    这一次带路前往主持所在之处的路线显得格外复杂与漫长，仿佛要将他们带往一个未知的神秘领域。经过一番曲折辗转之后，终于来到了那个传说中的房间门前。

    相比起前两日去过的那些地方，这里显然有着天壤之别。整个房间被隐藏在神庙的最深处，如果不是有人引路，恐怕很难找到它的存在。林墨雅不禁心生疑惑：难道这位住持真的如此钟爱玩捉迷藏这样的游戏不成？

    最终，他们来到一座孤零零的小房子前驻足，这座房子甚是怪异，其外部装饰颇有几分藏传佛教寺庙的风格，与外面大厅那些柱子的建筑风格迥然不同。

    小僧轻叩房门，须臾，屋内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进来吧。”小僧推开房门，果不其然，屋内端坐的正是前两日讲经的隐山大师。林墨雅和尹凌峰走进房间，环顾四周，顿觉这房间的布局也非同寻常。虽说房中亦有窗户，然而屋内却是黑漆漆的一片，且弥漫着浓郁的檀香气息。隐山大师端坐于正中央，白天竟也点着蜡烛翻阅经书。

    只见那小僧施了一礼，正欲开口，隐山住持却抢先说道：“你们来了，快请坐吧。”其语气仿若早已洞悉他们的来意，随即便招呼林墨雅二人坐在矮桌的对面。接着，他对小僧言道：“我知晓他们的来意，给两位施主上茶吧。”小僧施了一礼，旋即便退下了。不多时，小僧端上一壶茶，为林墨雅和尹凌峰斟满。

    适才在外面徘徊良久，林墨雅着实有些口渴，遂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然而，饮罢她却感觉这茶的味道甚是怪异，不禁脱口问道：“请问这是什么茶？这味道好生奇怪。但又有几分熟悉。”一旁的尹凌峰听到林墨雅这般言说，也拿起面前的茶杯尝了一口，果然这茶的味道不同于他以往喝过的任何茶叶。

    听到他们说味道奇怪，一旁的小僧不乐意了，“两位施主有所不知，这可是我们神庙最珍贵的茶汤，光是要配齐里面的配料就不是易事，其中主要有乌梅、山楂、桑葚、洛神花、甘草、陈皮、干薄荷叶等24种材料，还要提前用山泉水泡上一天，制作过程也是极为繁复，要专门的僧侣，几个人熬制一天才能煮好。但是这个做好之后，不比普通的凉茶，它的口感酸甜，尤其夏季饮用更是清凉解暑。”

    “乌梅、山楂片、桑葚？这难道不就是酸梅汤吗？以前我们公司每到夏天，都会在办公室放上一大桶，想喝多少都没问题。我以前可是从来不喝的，哪有冰可乐解暑啊。”林墨雅喃喃自语道，“难道这酸梅汤在你们这里是珍贵的饮品？”只见那小僧一脸疑惑地看着林墨雅，说道：“酸梅汤是什么？你可知道单单是集齐这些食材，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这叫酸汤茶。”这时，隐山主持挥了挥手，让小僧退下，然后对着林墨雅和尹凌峰微微一笑，说道：“两位施主，你看我们这神庙位于深山之中，只有檀木，而这酸汤茶所需的食材。即便在整个南印国，也不是随处都能找全的。所以，您现在还觉得这茶汤不珍贵吗？”

    “果然，同一物件，在不同的地方，不同人的眼里，价值不同。它的价值就是每个人心里的价位。”林墨雅自言自语道。

    听到这话，隐山主持微微一笑，宛如春风拂面，他和声说道：“两位施主，不辞辛劳远道而来，皆是为了我寺这檀香木。老衲愿成人之美，赠予你们一些便是。”言罢，他便从桌底取出一些檀香木块，接着又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那盒子似是木质，古朴而典雅。随后，他将檀香轻轻放入盒中，犹如呵护着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盖上盖子，最后双手将其递给了林墨雅。

    见到隐山主持如此客气，林墨雅不敢怠慢，急忙站起身来，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盒子，并低头道谢：“多谢主持！”

    隐山主持看着林墨雅，眼中闪过一丝悲悯之色，轻声说道：“忘记过往，珍惜眼前，方为至善至美之举，亦乃最佳之归宿也。”话音刚落，他便缓缓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林墨雅和尹凌峰对视一眼，皆感困惑不解。这句话似乎并无明确指向，却又仿佛蕴含深意，让人摸不着头脑。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但出于礼貌，他们还是向着主持离去的方向深施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待到远离寺庙，尹凌峰忍不住开口问道：“方才那主持所言何意？我怎么一点儿也听不懂呢。”林墨雅也沉默的摇了摇头。

    在回去的路上，尹凌峰忍不住又问林墨雅，“一路上也不见你说话，在想什么呢？”

    林墨雅深思片刻，回答道，“制作紫兰冰草的三样东西，一个是南印国的千年檀香，一个是北越国的薰衣草精油，还有就是李宏晟家的祖传驱蚊香囊，其中南印国的檀香并没有像我们开始想的那么神秘，李掌柜家的香囊也是随时可得，也是寻常之物，虽说薰衣草精油你们并没有见过，但如果真的如秘籍中所记的那样，制作起来也并不复杂，北越国薰衣草应该也并不少见，那这么看来，紫兰冰草应该并不难做，那珍贵的便是菱花玉镜，可为什么古力夫会如此大费周章的也要去得到紫兰冰草的配方和材料？古力夫本就是南印国的将军，如果是我，肯定是先想办法拿到菱花玉镜，还有之前的顾清风，为了逼李掌柜交出秘籍和香囊配方，不惜扣押他的货物，还陷害他去做南印国的奸细，没有必要啊。难道顾清风和古力夫之间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吗？林墨雅疑惑地说道。”

    尹凌峰听林墨雅说的，也略有所思，他确实也想不明白，但总隐隐的感觉这些事和朝廷的某个人或者某个神秘组织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