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孔月桂又开始打人了,这件事很快便在横寨村传开了。
加上在场的人都有同情崔苇苇的遭遇,崔关关和孔月桂两个人被众人编造成了话本里的恶人,不少人听到后都觉得有些颠覆。
毕竟以前的崔关关可是表现的很好:热情、开朗、大方。
谁知道,竟然是:自私、狭隘、专坑自己妹妹的恶毒姐姐?
还有那专挑崔苇苇欺负的孔月桂,有不少人都在说:这老巫婆死后要下地狱的。欺负女娃子,要下十八层地狱。
眼下,程婶子站出来:“我作证,苇苇说的是真的。”
她早上去崔家的时候,就看到崔苇苇双手带血的往厨房走,可怜着呢!这下,崔苇苇将孔月桂办的肮脏事曝出来也好,省的别人在那瞎猜测。
她和崔家是邻居,每天早上都能听到孔月桂一大早就在那吼崔苇苇起来生火做饭,这要是夏天还好,人不至于那么受罪。
可这冬天,冷锅冷水的,一直就这么个丫头伺候一大家子。
用冷水做饭,用混杂着冰渣的冷水洗衣服。她一个大人都觉得这冬天洗衣做饭,简直就是受罪受刑。
可崔苇苇做了这么多,不但没有抱怨,还要被崔关关说“好吃懒做”,这不是污蔑是什么?
程婶子:“关关,咱们农村可都是老实人,你这么污蔑你妹妹,对你有什么好处?”
崔关关闻言,瞪道:“程婶子,你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怎么污蔑崔苇苇了。”
崔关关一脸尖酸刻薄样:“我知道,就算今天她挨的这顿打,可能是奶奶下手重了点。但我奶奶可是她的长辈,动手打她怎么了?”
齐大娘见崔关关势头又涨了上去,忙附和道:“就是!这家里的孩子就是要打!打才能出息!不打没出息!”
齐大娘辩解道:“娇生惯养可是容易出败家子的,我可不想家里面出了这样的人。”
有人小道:“可是打人是犯法的。”
崔关关扫了过去,笑道:“石大娘您说笑了,我奶奶打自己孙女,这可是天经地义的。您说是吧,奶奶?”她说着,就要拉孔月桂出来替她说话。
孔月桂这会儿支支吾吾,也不给她一个答复,就在那低头不语。
崔关关急了,道:“奶奶你说话啊!”
孔月桂抬头,看了一眼着急的崔关关,低声道:“是是是”
这还不如不说呢,有人已经偷偷开始笑了。
这崔关关见局势不利于自己,而且这崔苇苇将自己的伤疤暴露给众人,不仅轻而易举的瓦解了她泼过去的脏水,还让这些人都纷纷同情起她的遭遇来了。
这可将她气坏了,愤恨地瞪着崔苇苇。暗想:这书呆子什么时候这么有脑子了?
竟然不用大吵大闹,就让众人和她站在了一块,这崔苇苇该不会也是重生的?
因为死过一次,长了点脑子?
崔关关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看着崔苇苇的眼神充满打量和探究。
一旁的孔月桂是不好这个时候站出来帮她,毕竟刚被警察同志教训过要好好善待自己的孙女,要是再打人,她就是犯法,她就要坐牢的。
警察同志和她说,崔苇苇幸亏只是手受了点伤,要是落了残疾,她是非要坐牢不可。
她是文盲,不懂那些量刑的细则,但是保不齐她下一次下手重,要是崔苇苇被她打出个好歹来,到时候警察第一个就找她。
警察同志还说了,要是她不想坐牢,以后就不能再打崔苇苇了。
这时,黄芝兰和崔禾田走了过来,见自己家门口挤着一堆人,皱眉:“怎么不回各家吃饭,挤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有人见崔禾田回来了,忙问道:“禾田,你说实话,你老娘是不是经常打苇苇?”
崔禾田闻言脸色骤然一边,摆手道:“根本没有这回事,你们别乱说。”
一个是他老娘,一个是他女儿,这会儿他要是处理不好,要背上骂名的。
有人抓住不放道:“可是,禾田你看看苇苇那孩子,手都缠了那么厚一圈绷带,脸上还有红肿的痕迹,你和我们说什么都没发生,这件事你自己信吗?”
崔禾田阴郁着一张脸:“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崔关关闻言,倒是喜道:“叔叔,您回来了!饿不饿,关关给您做饭吃好不好?”
崔禾田早上就没吃到饭,去挣工分,吃的还是昨天崔苇苇烙的饼子,闻言道:“你爹妈也回来了,你回去给她们做饭。”
崔禾田:“我们家苇苇,她来做饭。”
崔关关瞄了一眼崔苇苇的手,故作大声道:“可是苇苇的手受伤了,不好沾水做饭吧?”
崔禾田:“受伤了就不用做饭了?哪有这么美的事!”
说完,他看着崔苇苇,命令道:“苇苇,快去给爹做饭,今天早上你乱跑去公安局,爹就不找你麻烦了,现在马上去回去做饭!”
他看了这一圈人,只有崔苇苇他使唤的动,那他一定要冲着她,把家长的威风耍出来,好让人知道:这崔家,他崔禾田说的话是算数的!
崔关关窃喜道:“苇苇,叔叔叫你去做饭,快去呀!”
等人走了,她在向众人胡乱编几个崔苇苇的缺点,夸大一下,依旧能达到坏她名声的目的。
这农村人不比上一世她见过的那些大城市里的人,农村人就爱面子,就喜欢嫁那些名声好的,说出去也好听。
反过来也一样:娶媳妇,万万不能找那些名声差的。要是娶了个坏媳妇,这不是给自己家遭瘟嘛!
姜垂柳站出来:“叔叔,苇苇手受伤了,怕是这几天都不能沾水。您要是不嫌弃,这饭我来做。”
崔关关傻眼了:这姜垂柳能不能不要管崔苇苇?
上辈子,她和他生活了一辈子,她连来月事,想喝口热水,姜垂柳都不会给她煮。
现在轮到崔苇苇,明明和他八竿子打不着关系,非要揽在自己身上?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旁边有不少看热闹的人,有人道:“这姜垂柳倒是个好人,身份是镇长儿子,也能拉的下去脸,给崔家去做饭。”
有人道:“姜垂柳人确实不错,咱们村认识的人都说这是个好苗子,可惜如今不能高考,他要是能够继续读书,兴许还能和崔苇苇一起进大学呢!”
有人道:“你们觉得这人好,那是不知道他的心思。我家娃在初中读了一年书,可是给我说过,这姜垂柳八成是喜欢崔苇苇。”
有人道:“要是这么说,这姜垂柳站出来替崔苇苇说话,倒是好理解。”
崔关关听着众人你一口我一口的细说姜垂柳和崔苇苇之间的缘分,气得跳脚。
前世,这姜垂柳一手好厨艺,这是她没嫁给他时,就听人说的。
可是她嫁过去后,这人说什么都不肯再下厨,还经常出去吃,就是不愿意和她呆一块。
如今竟是为了崔苇苇,要留在别人家,给别人生火做饭?
她求求姜垂柳能不能别再对崔苇苇滥发好心了!
前世,崔苇苇早早的死了,这是她那辈子每每想起来,便忍不住笑出声的得意事。
她的算盘打得好:先坏崔苇苇名声,最好坏的彻底,让姜垂柳彻底绝了娶崔苇苇的心思。
再制造机会,培养自己和姜垂柳的感情。她这一世仍然觉得,自己就该嫁给高干子弟姜垂柳,并且有信心让姜垂柳爱上自己,不再冷冷清清的过一辈子。
崔关关:“姜垂柳,你凭什么替她做?你是她什么人?”
齐大娘附和道:“关关说的对啊!这是崔家要张嘴吃饭,自然就该崔苇苇去做。”
刘大娘瞪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也不知道刚刚是谁一唱一和说苇苇不做饭,说她好吃懒做。”
刘大娘:“现在又上赶着让人去做饭,这脸变得可够快的!”
齐大娘:“我说什么了?难道这崔禾田要吃饭,还能让垂柳一个外人去给他做?臊不臊!”
有人道:“可是我觉得苇苇那手根本没法沾水,怎么做饭?”
有人道:“我看你们都想错了,为什么崔家这么多双手,就只有崔苇苇一个人能做饭?黄芝兰不是好好的吗?她年轻力壮的,还能出去挣工分,替自己闺女做几天饭怎么了?”
有人道:“你们都忘了,禾田还有个孩子,耕生,他妹妹现在手受伤了,他就不能帮衬点,去做两天饭?”
崔禾田看着众人,皱眉道:“这是我们崔家自己的事情,你们少管!”
崔关关道:“叔叔婶婶们都散了吧,这是我们的家事,就算苇苇不能做饭,她还有我这个姐姐,我会帮她的。”崔关关不忘给自己拉一波好感。
可是,众人都不傻,刚刚看清楚了这崔关关的真面目,现在谁还会信她的假好心?
黄芝兰将崔禾田挤到一边,一只手拿捏着崔苇苇的手就往家里拉扯。
那手上用的劲很大,白色的绷带很快就又往外涔血了。
有人看见了,道:“都散了吧,散了吧,没看到这崔苇苇的娘都不喜欢她,我们这些外人能做什么?”
有人道:“这黄芝兰对女儿可够差的!我记得崔耕生都20了,连个扫帚都没碰过,更别说让他做饭了。”
有人道:“这崔苇苇还是早早的嫁人才好,她要是嫁对了人,总能比在崔家过得好。”
众人都散了,姜垂柳站在崔家门口,迟迟没有离开。
崔关关上前,猜测道:“姜垂柳,你对崔苇苇的事情这么上心。”
崔关关心惊:“你不会是想娶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