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的怀疑

    当一切都结束后，他才转向她，说：“你好像一点都不怕。”“怕什么？”“密室，怪物。”他像是不愿意多说一句话，声音有些沉闷，大约是叫天气显得，比平时略低沉了一些。玻璃房外，雨水从玻璃上滑下，留下一道道轨迹。盖拉将自己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看着窗外，空气中是薰衣草与苦涩的草药气息交织在一起，不过明显，草药的味道更重一点。

    “没什么好怕的——因为那是斯莱特林的怪物吧。”她没有偏过头看他的神色，只听见他接着说：“胆大——并不符合你的性格。”他像是存了些嘲讽的意味，微微勾起嘴角，毒蛇正在试探着什么。“教授何时知道我的性格了——”盖拉开始四处走走，用手轻轻拨弄了一下一株曼德拉草绿油油的叶子。“只是觉得这个题有更可能的答案，如果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那当然是不会紧张，因为已经知道一切，没有未知的恐怖。”他用锐利的黑色目光看着她。“你怀疑是我？”盖拉听后，觉得手心有些微凉，但是仍旧能保持镇定，轻飘飘地说，“教授真是异想天开啊——我怎么能做得到呢。”他早就一步步逼近了她，她向来玩世不恭，有些许目中无人的目光渐渐消散，被惊讶和戒备替代，正在她双唇微张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突然收回了自己的威逼架势，说：“走吧，时间晚了，该回去了——还是巨怪小姐不饿。”斯内普拖着黑色的袍子开了门，雨已经渐渐的小了。盖拉照旧打起“伞”，和斯内普并排走着。

    积压的云渐渐像四周奔去，夕阳的红色接触到大地，世界被换上了温暖的滤镜。天像是被红色黄色橙色交叠涂抹，擦上了温情的颜色。金发的少女将魔杖放下，不知为何，两个人极有默契地住了脚，站在坡地上看着被映红的湖泊，盖拉感觉，能听见身边的他的呼吸，悄悄偏过头用余光看他的神情，仿佛很早就想这么做了。他一贯苍白又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此时柔光的映射下变得柔和，像是感受到注视，他同样偏过头来，黑色的眼睛中少了些许平时的冷漠与不屑，大约只是在奇怪这蠢货巨怪为什么看他，或许还带了点诘问的成分。少女和他对视一秒，竟觉得有些头昏脑涨的，便转过身去，说：“我们回去吧。”要是别人在，早就想要遁地了，没有人敢这么和斯内普说话，优秀如阿里克斯也不敢用这种傲慢的口气，斯内普此时的反应却只是微微挑了下眉，却见她又转过身。他正准备开始和她展开毒舌的较量，却被她的动作所牵制——她扯住了他的手腕，大步往前走着，像是害怕他迈起步子来会超过她一样。“发什么呆。”她抱怨着扯着他往城堡里走。没走几步他就将手从她的手中抽离。

    两个人并排走在楼道里，此时的楼道极为幽静，大约是因为在他身边，所以不再感到被黑暗追逐，也并没有想要逃离这里的冲动。楼道里，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带着风扫过墙上挂着的篝火。

    “行了——你去吧——我还有事。”到了大堂，里边正热闹，光充实每一个角落，从高大的门框里挤出来跑得哪都是，盖拉站在投出来的暖黄色的光中，看着不远处阴影中的斯内普，他说完，转身离开。此时，大堂的饭香不再诱人，她毫不犹豫地追上了斯内普，听见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斯内普停下步子，转过身看着盖拉，黑暗中，她湖蓝色的双目显得明亮。“什么事？”她见他站定，不紧不慢地说。“我的事情和霍普小姐大概没有关系。”他昂着头低着眼皮看盖拉。“不，我替全体学生担心——你病死了我们的魔药考试怎么办。”听后他恨不得嘴角都要抽搐几下，这是他带出来的学生？就这？盖拉眯着眼看着他，当他准备开口骂人的时候，见巨怪小姐拔出了魔杖对着他，万分困惑，臭丫头以为这能威胁他？下一秒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搞笑的，她只是轻轻甩了一下魔杖，让他的头发变干。“感冒了病死了就没人给我补课了。”她极不讨喜地说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走吧，不是要办事吗。”盖拉见他还停在这里，说了一句，他走过来又走向走廊尽头的旋梯，一路上在心里骂了巨怪小姐无数遍并回了她一句：“你不吃饭饿死活该。”“好。”她轻松地答着，看着他，绽出一个笑容。

    结果到头来他还是让小精灵给她做了粥——说什么雨天和菜粥更配。又把他强拉着坐下和她一起吃，说一个人吃很寂寞。不过因为她在边上打下手，准备工作和魔药制作同时进行，减少了时间，她做魔药的技术也越来越熟练了，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或许，她真的和别人不同吧。那些孩子，大多理解不了魔药的魅力，只是想要混个过关，而他能从她摆放整齐的每样东西以及规范的操作中看见她对这一门学术的敬畏——尽管平时那些理论知识能将她逼疯。回想起今天她有些惊恐的眼神，那汪清水深处的，是被点破的心虚吗？她不会做这种事，他相信这一点。但是她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不会相信。他第一次在制作魔药的时候心中一团乱麻，并将视线离开坩埚，一瞬间看向身边的少女，她则一直低着头，微卷的金发遮住了她的侧脸，胸前的怀表和深绿色水晶吊坠垂下来，一晃一晃的。

    制药结束后，他终于开口：“邓布利多想见你——想不想去，看你。”他做了明显的停顿，作了补充。“我会去的。”为什么现在才说，邓布利多应该那天晚上就想要见她，斯内普，你是犹豫到现在吗？为什么呢？是笃定她知道什么吗——甚至……对他的试探？她不会也不能忘记，自己有一个身份——卢修斯·马尔福的教女。

    邓布利多前些日子逼得更紧了。“不要忘记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西弗勒斯——还是你在替卢修斯隐瞒什么。”“但是她和计划……”“还是说你开始关心学生了——”“怎么会——只是她是卢修斯的教女，如果这件事——”“你只管让她来。”“知道了。”他应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