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才
叶远其实老早就注意到了后排的陆州，因为他发现无论自己讲述得再怎么深入浅出。
对方始终兴致了了，甚至露出厌倦的表情。
与在场的众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直到他解释完镜花水月的意思后，那少年更是一脸嫌弃加不屑，仿佛听到了世上最搞笑的笑话。
而这一幕恰巧被他捕捉到了，不由得叶远内心涌出一股无名怒火。
他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质疑自己的专业知识，尤其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你是在叫我吗？”
陆州闻声诧异的转过身来，他不理解这老头好端端的找自己茬干什么。
原先嘈杂的会场也注意到了台上叶远的反常举动。
所有人均停止了议论，齐刷刷朝着二人看来。
“咦，怎么叶前辈突然把那名少年叫住了？”
“这哪个学校的学生，叶老师还没宣布散会，就提前离场，太没礼貌了吧。”
“估计是某个纨绔二代吧，这么好的机会不知道珍惜，哼，只知道拿家里的钱肆意挥霍。”
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陆，陆州？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韩雪愕然地盯着门口的陆州。
“小雪，你认识此人？”夜未央好奇问了句。
“嗯嗯，他是我班上的，只是我不理解他为何好好的要中途离场。”韩雪有点懵。
“呵呵，可能觉得无聊，想早点走吧。”
“估计叶老师也是头一次碰到如此傲慢之人，所以才喊住了他。”夜未央笑了笑。
其实他能理解陆州的举动，若不是自己心上人在这里，恐怕他也懒得继续留下来。
这时，讲台上，叶远目光紧盯着陆州沉声道：“没错，你先停下来，别走。”
陆州闻言顿时觉得有些可笑，“不是，你这研讨大会莫非是保密单位？要走，还需要征询你的同意？”
“放肆！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连最基本的尊师重道都不懂，简直目无尊卑！”
“哼，叶老一把年纪了还冒着夏日酷暑来替我等解惑授课，你这小娃娃竟敢用这种口吻跟叶老说话！还不赶紧给叶老道歉。”
“对，道歉！”
一群人愤慨的呼喝着。
“好了，大家静一静。”
叶远抬手压下躁动的人群。
“你想走，我自然不会拦你。”
“可我想知道，你在听过我讲解完“镜花水月”这一圣咒后，脸上为什么会出现十分不屑的表情。”
“莫非是觉得老夫的解析存在误区？”叶远双眸凝视陆州。
“没有误区。”陆州随口敷衍了一句，非亲非故的，他可没闲工夫给这老头上课。
“既如此，那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有权利直接让你们学校的校长将你开除掉！”叶远板着脸威胁。
陆州眉毛微挑，这老头是铁了心要与自己为难啊！
“我之所以会表露不屑，原因很简单，因为我觉得你的讲解根本就是狗屁不通。”
“这个解释你还满意？”
陆州不喜欢麻烦事，但从不畏惧麻烦，既然一味忍让行不通，那就干脆撕破脸皮算了。
反正他也不指望这老头以后能教自己。
“你，你说什么？”
这个评价差点没把叶远给活活噎死。
这是他这辈子遇到的第一个敢用这么嚣张态度跟他讲话的人，简直狂妄到了骨子里。
这番话，也如同惊雷般炸响在众人的耳边。
“不好意思，叶老师，陆州他今天心情有点不太好，所以可能一时冲动说错了话……还希望您多包涵。”韩雪急忙跑到陆州旁边拉扯他的衣服。
“陆州，你是不是疯了，马上给叶老师道歉。”
她可是知道叶远的脾气和性格，虽然平易近人，但是真惹恼了对方，那后果可是相当严重。
叶远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是小雪同学啊，这小娃娃叫陆州？你们学校的？”
对于韩雪他印象还蛮深刻的，每次去五中教导圣术时，总是能看到对方的身影。
“嗯嗯，叶老师，您别怪他，陆州他……只是一时失言……”韩雪慌乱地劝说道。
“哼，失言？我看未必吧。”叶远冷哼一声，“我苦心研读圣术十余载，前不久特受叶将军所托来苏杭为各大高校指导圣术。”
“自认为已经掌握了大部分圣术的精髓，可这小娃娃却用“狗屁不通”四个字来否定了我的一切成就。”
“他凭什么？”
叶远越说越激动。
韩雪也愣了愣，有些尴尬地站在一侧。
“凭什么？就凭你说得狗屁不通。”陆州无所谓耸耸肩。
行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陆州转身朝门外走去。
“你”
叶远气得浑身发抖。
这小子居然敢如此羞辱自己。
“哼，小娃娃在我面前大放厥词还想走？”
叶远的目光忽然变得凌厉。
说罢，他猛地拍桌而起。
砰！
木制圆桌瞬间碎成粉末。
一股强劲的气浪翻滚，震荡虚空。
“叶老师切莫生气。”
见状，韩雪急忙拽着陆州的袖子，低声恳求道，“陆州，求求你别再说了，先给叶老师好生道个歉可以吗？”
“道歉？班长大人，请问我哪里说错了？”
“这老头明明是在误人子弟，借机敛财，我劝你还是趁早换个老师吧。”
陆州好心劝说道。
韩雪一阵语塞，她实在不能理解陆州到底有何底气说这段话。
叶远听后更是怒火中烧：“哼，混账东西，那你倒是说说，我哪里误人子弟，我哪里狗屁不通了。”
“呵，空手套白狼这一招玩得很溜嘛，我凭什么要教你？”
蓝星的知识向来敝帚自珍，没有足够的利益交换，从不会轻易公开传授。
陆州在这生活了这么久，又岂会不知道这点。
“好好好，你的解释若是能让我信服，我出五万元石又如何！”
叶远被气笑了。
“五万元石？”
“嘶~叶前辈果真财大气粗啊。”
这个数额让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按照等价划算那可是值五百万龙币。
而且因为元石十分珍贵的缘故，其兑换价格更是连翻几倍不止。
韩雪也被吓了一跳，五万元石，足够让一个学徒阶的菜鸡直接飞升至武师境了！
即便是夜未央那般富庶家庭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
陆州听后原本淡漠的眼神里也浮现出了一丝异样。
五万元石确实挺诱人的，只是不知道自己修炼的开天圣诀能否吸收当中的能量转为真气。
“那行，希望你届时不要反悔。”陆州沉吟片刻，最终答应下来。
“哼，我堂堂三转圣术师兼大武师巅峰，还能当众食言而肥不成？”叶远傲慢地说道。
“不过若你接下来的解释得不到在场诸位的认可，同样也得赔付我五万元石！”
“不然现在就给我好好磕头道歉。”
叶远摆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架势，仿佛已经预见了结局。
“陆州，你还是跟叶老师认个错吧！这要是输了，你一辈子恐怕都得搭进去！”韩雪急忙提醒。
“放心吧，班长大人，我心里有数。”陆州朝她微微一笑。
“我现在可以解释“镜花水月”真正的含义了吗？”
陆州缓步走上前去，目视叶远。
“哼，还真正含义，小小学童装模作样，我看你到时候是怎么哭着求我的！”
叶远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你且开口说吧！”
“镜花水月，要解释此咒语的含义首先要拆分为二，一是镜花，二是水月。”
陆州侃侃而谈，一脸自信，完全看不出半点紧张感。
“切，我还以为真有什么本事呢，原来是鹦鹉学舌，讲得都是叶前辈之前说过的话。”
“哈哈哈，这不很正常吗？你不会以为这小子真懂圣术吧。”
“嘿嘿，他要是懂圣术，我当场把礼堂的桌子全吃下去。”
众人哄笑不断。
韩雪站在陆州旁边不由感到一阵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而陆州像是没有听见他人嘲笑般，继续说道：“所谓镜花指的是镜中反射出的花朵影像，虽看起来栩栩如生，色彩斑斓，但实际上并不能触摸，没有实体。”
“哼，镜子反射出的花，一派胡言等等，咦，好像有点道理。”
叶远刚想出声反驳，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原先嘲弄的神情瞬间收敛，仔细着聆听起台下陆州所言。
“而水月呢则是指月亮在水面的倒影。”
“当月亮高悬于夜空时，其光芒便会投射在平静的水面上，形成一轮明月的倒影。”
“当然，这轮“水中的月亮”同样无法触及，它会随着水波轻轻摇曳，甚至可能因风起浪涌而破碎消失。”
“故而镜花水月的整体含义应该为虚幻与真实共存，且又不可触摸的事物。”
言罢，陆州静静等待着叶远下文。
“轰隆”
话音刚落，叶远的瞳孔骤缩，只觉得脑海中轰鸣炸响。
这番话犹如醍醐灌顶，让他瞬间豁然开朗。
“天，天才，这番理论简直惊世骇俗，闻所未闻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