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年
在手机上买完机票从医院离开后,在彭舒雅的软磨硬泡下她是硬跟着我把我送到了机场
进入候机室前,她怕我带的水果不够还想给我再买些带上,但在我的再三劝阻下她终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分别前,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两张电影票分给了她一张,虽然已经过了观影的时间,但这对我们而言不仅仅只是两张电影票而已,它对我们都有着很重要的意义,不仅是为了纪念那一天,也是为了记住那一天。
随后,经过漫长的等待我终于上了飞机,晚上十点左右就到了目的地,出了机场后我就打车回了家。
可刚到小区楼下,我远远的就看到一个戴着帽子的身影在我住的楼下来回踱步,好几次想要走进去却都停了下来。
我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怒火,已然认出了那人是谁,尽管光线很暗,距离也比较远,但我心中却无比确信那人就是薛亮。
可这时,我又想到了发生在彭舒雅身上的事,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轻易的就下定结论,说不叮薛亮也有自己的苦衷,不然他也不可能大半夜的守在这里,况且我生病晕倒的事他也根本不知道,他很有可能以为我昨天就回来了。
但不论如何,我还是打算先听听他怎么说。
念此,我深吸口气平复了下心情后便朝着他缓缓走去,而在听到动静后,那人很敏锐的就转过了头,随后就一脸呆滞的站在原地看着我,久久未能回过神。
“进屋说吧。”
我率先开口打破沉默,随后便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但此刻还有一件事让我感到好奇,他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我明明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住址,除了颜芷上次送我回过一次家以外应该没有别人知道这里,难道他去找颜芷了?
我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能知道我住在哪里的方法很多,不一定非要去问颜芷,更何况颜芷根本不会去见一个既不是自己公司的员工也从没见过的人,当老板是很辛苦的。
嗯应该是这样的。
进了房屋以后,我自顾自的走进房间,把东西一股脑都放到了床上,又从衣柜里翻了个长袖换下了身上的脏衣服,这才回到客厅去见薛亮。
他没有坐下,就像个初次进入陌生人家里的外人一样呆愣愣的站在门口不敢进来,直到我叫了声他的名字他才缓缓走进来,很拘谨的坐在了我面前的沙发上。
我没有急着开口问他问题,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枚钻戒丢了过去,用一种不喜不怒的表情看着他,等着他先开口向我解释。
他接过戒指后并没有打开,而是双手颤抖的紧紧握着,因为他根本没有必要去确认戒指是否还在里面,如果事情真的发展顺利的话,现在的他多半已经乘着飞机飞往山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同罪人一样在我面前低着头像是在等待着被审判。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过了一会儿,我终于失去耐心朝着他问道,而后搬了把椅子坐到他面前,将面前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对不起。”
他声音沙哑的开口道,但我此刻想听的并不是他的道歉,而是想听听他的解释,如果他今天只是在这里一个劲的道歉的话我根本没必要和他耗下去,直接一拳揍在他脸上一切就都解决了。
片刻后,我深吸口气继续问道:“我要的不是道歉,而是一个解释,给她的解释。”
闻言,薛亮愣了一下,而后抬头一脸惊讶的看向我:“你难道不应该在第一时间给我一拳吗?”
“在你眼里我难道是那么粗俗的人吗?和你认识这么久了你什么时候见我出手打过人?”
说完,薛亮一脸释怀的低头喃喃道:“也对你一直都是个很温柔的人你根本不会做这种不经大脑的举动,更何况错的是我。”
“那你倒是说啊,不然你大半夜的在我家楼下晃悠什么?我没时间和你扯,明天还要上班,你要是再不说的话就请回吧,自己去找彭舒雅当面解释。”
说完,我起身就要离开,但他却在身后连忙拉住了我,犹豫片刻后神色黯然道:“许晏我活不久了”
下一秒,我猛然转身看向他,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的原因,他的脸在此刻显得无比苍白,抓着我的手也在颤抖,眼泪如同断了线似的汩汩流下。
“活不久了是什么意思?”
薛亮低头擦了擦眼泪,片刻后低声道:“我得了白血病,肝已经衰竭了,最多只能活不到一年。”
“不到一年?”
这一刻,我原本想要责备薛亮的意图已经完全消散,有关他和彭舒雅的事也完全被我抛到了脑后,脑海里只回荡着不到一年这四个字。
我无法接受,我根本不相信薛亮会得这样的病,明明在我离开前他还好好的,为什么我才离开几天他就突然告诉我他得了白血病?
他在撒谎?还是说他一直都在隐瞒着自己的病情?
可仔细一想,他之前为什么说自己去了苏州以后又去了南京,兜兜转转最后却又回到了这里?难道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得病了吗?还是说从大学开始就已经
我摇了摇头不愿再继续深究下去,但从薛亮此刻的表情里我根本看不出说谎二字,他对我一直都很好,对彭舒雅也很好,我早该想到他不是这样的人,但我却还是怀疑了他,怀疑了我们长达七年的友谊。
下一刻,我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跪倒在地上,但却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晕倒,我依然保持着清醒,我还是想确认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仿佛若有所感,就在我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薛亮就已经将他的病历递了过来,白纸黑字摆在面前,我苦苦支撑的希望也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他咬着牙呜咽着,似是在遗憾,但多的像是在懊悔。
这时,我看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把手伸向他头上的帽子,然而他却在我接触到帽子之前就死死的抓住了我的手,用力的摇了摇头。
“走,去医院。”
我擦了擦眼泪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往门外走去,却遭到了他奋力的抵抗,他的力气比我大很多,挣扎片刻后就挣脱了我的手,而这一刻我也终于怒了冲着他大喊:“为什么不去?你有病你知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们,等到一切都无法挽回的时候才说出口,我看你脑子才是真的有问题!”
说着,我再次抓住他的手腕强行拉着他朝门外走去,他依旧奋力反抗,但这一次他并没有挣脱开,被我硬生生的拉到了门口。
“松手我让你松手你听不见吗!我已经没救了!许晏!别自欺欺人了!”
“放屁!怎么就不能治了?大不了我把我的肝移植给你!别在我面前说丧气话!”
然而就在我准备打开门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砰的一声。
我连忙转过头,薛亮却已经倒在了地上,脸色苍白,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