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神仙难救
姜大山一看到刘掌柜，眼睛立刻红了，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连珠炮似的质问起来。
“你给我妹妹开的什么药？”
“不是说半个月就能好转，现在怎么越来越重了？”
“你这个庸医，我妹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非砸了你们的招牌。”
……
刘掌柜年老体衰，根本不是姜大山这壮汉的对手。
用力挣扎了几下，根本挣脱不开，脸颊涨得通红。
他气愤道：“你妹子的病神仙来了也没办法，我那是安慰你的话，还是准备后事吧！”
姜大山一听这话，怒发冲冠，扬起沙包大的拳头：“我打死你个老东西。”
刘掌柜吓得脸色苍白，大呼救命。
“住手！”林雪薇拦在姜大山面前：“你是什么人？敢来我们百草堂撒野。”
姜大山见对方是个柔弱女子，这才收敛了几分，松开刘掌柜，但还是愤愤不平：“什么百年老店，还是一群骗钱的庸医罢了。”
林雪薇盯着刘掌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掌柜整理了一下衣襟，表情十分狼狈，这才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大约半年前，年仅二十岁的姜玉瑶在打渔时，小船被一阵疾风打翻，不慎坠入冰冷的湖水中，染上了风寒。
一开始，兄长姜大山并不在意，以为休养两天就好。
岂料这病来势汹汹，姜玉瑶终日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姜大山这才意识到病情严重，带妹妹去医院治疗。
问过了不少专家名医，却连具体是什么病也搞不清，每次只能开点药输点液。
不但一点作用没有，病情还一天比一天沉重。
这半年来，姜大山带着妹妹四处求医问药，几乎花光了家中积蓄。
看过重病的人都知道，如果西医实在无能为力，就会去中医那碰碰运气，于是找上了百草堂。
这百草堂虽然以收售药材为主，但也有自营的诊所。
遇到赶集日的上午，刘掌柜才在柜台里收药，其他时间一般都在旁边坐诊。
姜大山带着姜玉瑶来百草堂，刚好是他看的病。
刘掌柜给姜玉瑶把了脉，一点头绪都没有，又从姜大山口中，得知他们这大半年的求医之路，心里便明白了几分。
姜玉瑶这病，多半是药石无灵了。
可身为大夫，这种话又不便明言。
刘掌柜便开了副普通的调理方子，安慰姜大山，说如果运气好的话，半个月病情就能好转。
姜大山信以为真，欢喜地回家去了。
一转眼，半个月过去，姜玉瑶眼看病入膏肓、水米不进，姜大山这才明白刘掌柜说了谎。
于是今天找了几个同伴，抬着妹妹找上百草堂，来要个说法。
交代完事情，刘掌柜委屈巴巴道：“小姐，他找了那么多专家名医都不行，我一个江湖郎中能有什么办法？”
林雪薇生气道：“那你也不该随便给人家希望。”
刘掌柜低声嘟囔：“我是在安慰他，是他自己会错了意。”
林雪薇心里有数，刘掌柜这事虽然有错，但也不是存心的，只是话没有表达清楚。
身为大夫，只要病人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能给家属说没希望。
“这位大哥，实在对不起，是我们医术不精，我代刘掌柜向你道歉。”林雪薇十分礼貌地对姜大山说。
“道歉有什么用？我只要我妹妹身体健康。”姜大山又愤怒又悲伤，语气不由得重了些。
“你小子那么大声干嘛？站在你面前的可是百草堂的老板。”刘掌柜训斥道。
“老板？”姜大山猛然醒悟：“你就是那位传说中医术精湛的林小姐？”
林雪薇摆手，谦虚地说：“医术精湛不敢当，只是自幼与药材打交道，学了点皮毛罢了。”
姜大山连忙弯腰鞠躬：“林小姐，对不起，我是个粗人，刚才冒犯了你，求你出手救救我妹妹。”
林雪薇面露难色，看了刘掌柜一眼。
刘掌柜微微摇头，示意这病治不了。
姜大山不肯放弃，又连声哀求。
林雪薇人美心善，只得应允：“那就让我先给病人把个脉吧！”
说完以后，她来到担架边，伸手按上了姜玉瑶的手腕。
轻轻闭上双眼，用心感受脉搏的跳动。
大堂里的顾客们，也都好奇地观望，并且议论纷纷。
“姑娘这么年轻，怎么就染上了这种怪病？”
“传说林小姐医术不凡，已经超越了林老先生，肯定有办法的。”
“这事谁说得清呢？药医不死病，死病无药医，有些病是归阎王爷管的。”
……
人命关天的事，秦思雅也正经起来，站在王富贵身旁，紧紧盯着林雪薇的背影。
希望自己的好姐妹，当众露一手医术。
全场最紧张的人，当然还是姜大山。
七尺高的壮汉，眼泪却在眶中打转，心中默默向上天祈祷。
只要妹妹的病能好起来，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几分钟过后，林雪薇才收回手，长吁了一口气。
“林小姐，怎么样？”姜大山急不可耐。
“大哥，我不敢瞒你，这位妹妹的病情实在复杂，以我浅薄的医术，只怕救不了她。”林雪薇语气格外沉重。
有了刘掌柜的前车之鉴，她不敢有任何隐瞒，将实情说给姜大山听。
她最多也只能开点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没有任何把握。
姜大山如遭雷击，热泪滚滚而下。
百草堂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如果连林雪薇也无能为力，就等于宣判了姜玉瑶的死刑。
姜玉瑶如今水米不进，估计也就两三天的事了。
林雪薇愧疚道：“实在对不起，你还是另请高明，或许还有转机。”
这只是安慰的话，以她的医学造诣，已经认定这病治不了。
正如刘掌柜所说，神仙难救。
姜大山悲痛欲绝，一屁股坐在地上，狠狠抽了自己两耳光，声泪俱下地哭喊。
“妹妹，都是哥没用，救不了你。”
“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咱们爹妈死得早，你跟着我一天福都没享过。”
“要是谁能救你，我愿意当牛做马，一辈子报答他的恩情。”
……
周围人见状，都是一阵感叹唏嘘。
兄妹情深，无奈病魔无情。
突然，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姜大哥，你先别哭，要不让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