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仇人相见
何二狗是百草堂的常客，经常过来出售药材，和刘掌柜混得沆瀣一气。
王富贵与何二狗发生冲突，刘掌柜自然拉偏架。
“年轻人，你好大的胆子，敢到我们百草堂闹事。”
“如果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是个人都敢来撒野。”
“我命令你现在道歉认错，还有一点机会。”
……
王富贵冷眼道：“咱们这么多人老老实实排队，他一来就插队，你个老东西眼瞎？”
刘掌柜理不直气也壮：“人家拿来的都是名贵药材，价值好几万，岂是你们那些便宜货能比的？”
这话说得过于势利，引起了身后众人的不满。
药材值钱就有优先权，那大家排队还有什么意义，干脆先掏出来比价格。
“这老掌柜，真是见钱眼开。”
“都说百草堂是百年老店，我看也只是狗屎。”
“摆明了店大欺客，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还是忍一时风平浪静的好。”
……
何二狗看见自己被踩扁的药材，早已怒火中烧。
他趁着王富贵不注意，突然发起偷袭，一拳朝王富贵肋下狠狠挥来。
可在王富贵眼中，这一拳就像电影慢动作一样。
空门大露，破绽百出。
他轻描淡写，一把抓住何二狗的拳头，使劲向下一拽。
何二狗顿时立足不稳，失去了重心，直直摔了个狗吃屎。
王富贵一脚踩上去，何二狗只觉背心剧痛，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任他怎样挣扎哀嚎，都再也无法起身。
双手无助地在地上拍打，激起一阵烟尘。
王富贵露了这一手，看得周围人心惊肉跳，同时又非常痛快。
穷人们被欺负得久了，就希望有个英雄站出来，惩治一下这些不守规矩的地痞恶霸。
“打得好，这小哥原来是个高手，深藏不露。”
“出来混，做人不要太嚣张，谁知道会落在什么人手里。”
“难怪这小兄弟敢跟百草堂叫板，原来是奇人异士，手上有真功夫。”
……
王富贵脚上加重力道，沉声问：“服不服？”
“服了服了，你是我大哥，赶紧放我起来呀！”何二狗本就是个小人，没有一点骨气，当即哀声求饶。
王富贵无意斤斤计较，这才抬起脚，一脚将他踹开。
何二狗慌忙捡起自己的药材，乖乖回到队尾排队。
满身灰尘，模样滑稽。
这一下，就轮到势利眼的刘掌柜了。
王富贵眯缝着眼：“老掌柜，照你的话说，谁的药材值钱谁就有优先权是吗？”
刘掌柜冷哼一声：“瞧你一副穷酸样，还能拿出什么宝贝不成？”
王富贵打扮十分普通，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浑身上下加起来，都不超过两百块。
人们猜想，他那蛇皮袋里，最多也就是蒲公英、金银花一类便宜货。
刘掌柜跟他说话，实际上是在拖延时间。
他已经通知伙计，去后堂叫人。
王富贵敢在百草堂闹事，不可能安然无恙地踏出这个门，否则这个风气一开，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进来打一架。
“那就睁大你的势利眼，给我看清楚了。”
啪地一声，王富贵将蛇皮袋扔在柜台上。
刘掌柜看到脏兮兮的袋子，流露出厌恶的神情，害怕脏了自己的手。
王富贵刚才暴揍何二狗，大快人心。
身后的人，都对他颇有好感，对他充满期待。
“小哥，你这袋子里装的什么宝贝？”
“打架都这么厉害，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带来的药材肯定也不一般。”
“拿出来让咱们见识见识，让这糊涂老掌柜长点见识，以后别随便瞧不起人。”
……
这时一阵穿堂风刮过，将蛇皮袋吹开了一点口子，露出来一抹红光。
“咦？”刘掌柜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惊叹。
他顿时坐不住了，站起来一把拉开袋子，伸手掏出来一株蒲扇大的灵芝。
色泽红润，药香扑鼻。
如此硕大的灵芝，可不是天天都能见到的。
刘掌柜虽然为人势利，可在百草堂干了几十年，鉴别药材的眼力没得说。
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是真正的宝贝。
跟这株灵芝相比，何二狗刚才带来的所谓名贵药材，不过都是垃圾罢了。
后面排队的人，大多都是天天跟药材打交道的药农，其中不乏识货之人，忍不住发出赞叹。
“好大的灵芝，这小兄弟原来真有宝贝。”
“刘掌柜狗眼看人低，这下被打脸了，笑死我了。”
“多的我不敢说，就这灵芝的收购价，少说也得十万往上。”
……
王富贵脸上挂着轻蔑的笑：“掌柜的，我这东西还算名贵吧？”
刘掌柜一脸窘迫，脑门冒汗，支支吾吾道：“这个……这个嘛……”
他要是直接承认，这是百年灵芝，价值不菲，难免有自扇耳光之嫌。
可又不能睁眼说瞎话，那等于自砸招牌。
谁能想到，这平平无奇的农村小伙，居然一出手就是这种级别的宝贝。
刘掌柜僵在原地，正在为难，后堂的帘子一掀，五六个壮汉鱼贯而入。
从衣着上看，是百草堂的保安。
原来，百草堂除了这间百年老店的门面，前些年就在后面建设了厂房，开起了制药公司。
规模做得很大，在医药界声名鹊起。
听闻大堂里有人闹事，立即有伙计去制药厂摇人，带了这几名保安来维持秩序。
“刘掌柜，是谁吃了豹子胆，敢在咱们百草堂撒野？”一个傲慢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人，头上缠着纱布，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出来。
说来也巧，这人正是制药厂的经理徐峰。
他头上的纱布，隐隐渗出血迹，就是昨晚在满庭芳，被王富贵一红酒瓶开了瓢。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徐峰一眼认出王富贵，怒不可遏：“王八蛋，怎么又是你？老子没去找你，你反倒自投罗网。”
王富贵笑出声来：“咱们俩还真有缘，这纱布跟你的发型很配。”
徐峰看向刘掌柜：“就是这小子闹事？”
刘掌柜犹犹豫豫道：“是倒是，不过他拿来的这株灵芝，倒是真家伙。”
“什么真家伙？一律按假货处理。”徐峰蛮横道。
接着他向那群保安做个手势，示意他们拿下王富贵。
排队众人一看要打架，生怕遭到误伤，急忙一哄而散。
王富贵伫立原地，一动不动。
脸上云淡风轻，看不出任何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