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万物有灵
三十年前，“老槐树”就已消失了！
这话如五雷轰顶，让柏林内心遭受沉重打击，他跟丢了魂一样，两腿一软，瘫坐在地。
高震一脸吃惊地看向了妹妹。
在这个房间里，高苪最有学识和智慧，对高震而言：妹妹兴许能解释这超出他认知的现象！
正当高震准备向高苪询问之时，高苪的脸上，突然露出诡异笑容，同时，房间里莫名发出一阵阵银铃声，接着，高苪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她翻了翻白眼，像被人勒住喉咙，双手掐自己的脖子，做出诡异动作。
看出妹妹的异常的高震，将一切抛之脑后，上前阻拦，他像制服歹徒一般，钳制住高苪的两个手臂，牢牢压制在其身后。
被控制住的高苪，面部表情痛苦万分，仍挣扎着，试图挣脱哥哥的束缚。
纵使高震心疼妹妹，依然用尽全力控制着她，怕稍微放松，高苪会继续自我伤害。
兄妹二人如此僵持了一会儿，高苪才停歇下来，可是，她似灵魂已出窍，嘴里发出异样的声音。
像两个在自问自答！
一个生气地：“你赶紧放我出来，是我救了你，你怎能恩将仇报？”
另一个奸笑：“哼哼，救你！”高苪脸上露出恶狠狠地表情，“若真救了你，我就要重新回到那个暗无天日、连个鬼影都没有的冰冷地牢！”
“你中邪了吗？”高震晃动高苪的肩膀，吼道：“妹妹，你清醒一点儿！”
失魂落魄的柏林，如大梦初醒一般，睁开了眼睛。
他缓缓起身，坚定目光，走向高苪，面对着高苪一张已然扭曲变形的脸，柏林神情冷漠，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
“臭小子！”高震急了眼，“你在愣什么？还不赶紧帮忙！”
柏林沉默不语，朝高震做出一个住嘴的手势。见状，心急如焚的高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一脚踢在徒弟身上，奈何此时自己抽不开身。
“这种现象，我见过！”
柏林声音低沉，突然说道。
“你在说什么？”
高震表情凝重。
“我需要回忆一下！”
柏林继续道。
“回忆！回忆什么？”
高震已满头大汗。
“回忆那个时候，疯婆婆是怎么做的？”
柏林看似闭目养神的样子，而他的记忆，已追溯到了自己六岁的时候。
一日。
柏林独自在村头玩耍，有一对外来的夫妇途经“墨柏村”与他打了个照面。
只见夫妇二人，男的面如死灰，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应是他们的女儿，女的愁容满面、忧心忡忡的样子，
他们朝着土山方向匆匆而去。
那是疯婆婆所住的窑洞所在地！
出于好奇，柏林跟了上去。
令柏林吃惊的是，夫妇二人带着女儿真的去了窑洞口，正是拜访令人闻风丧胆的疯婆婆！
柏林藏在土山山坡的背后，离着老远，偷偷观察。
他看到：那个小女孩，身体虚弱、站立不稳、身体颤抖不止，夫妇二人，情绪处于崩溃边缘，跪在窑洞外面，哭诉着什么，疯婆婆闻声从窑洞里走出来。
此种场面，年幼的柏林看得冷汗直冒，却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决定继续看下去。
疯婆婆瞅了一眼小女孩，立马便警告夫妇，离远一点儿。
嘱咐完女儿不要乱动后，夫妇二人，均后退了十几步。
稍后，疯婆婆走到小女孩面前，对其上下打量一番，转身面对窑洞。她手似莲花掌，一个内力摆动，策动周围的空气，掀起一阵旋风。随之，一口黄铜大水缸，从窑洞里面飞了出来。黄铜大水缸，飞过她的头顶，重重地砸在地上，正好落在她与女孩之间。
水缸侧面是四张狮面，怒目圆瞪，露出獠牙。
疯婆婆头也不回的走回了窑洞，临进入窑洞之前，右手做了一个翻掌动作，随之，黄铜水缸翻了个跟头，变成了缸口朝下，缸底朝天！
当疯婆婆从窑洞口再出来时，她手持一根竹筒，并从里面取出一柱香火，她先将一抹黄土放置在缸底，插好香火，并将其点燃，然后从腰间拿出一酒葫芦，再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小碗，放在香火前，将碗把酒倒满后，一口喝下。
站在黄铜水缸前的小女孩，翻着白眼，双手扼住自己的脖子，嘴里念叨着什么。
这时，女孩母亲情绪异常激动，“大师啊～”她向疯婆婆哭诉：“今儿一早，我家孩子就这样了，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啊？”
女孩父亲显得镇定许多，他不断安慰着她，并强调道：“孩她娘，你不要急！大师这不是已经在给咱孩子驱邪了？”
“不是驱邪，莫要乱讲！”
疯婆婆神情严肃。
“好好好！大师，我们不乱讲。”女孩母亲朝她男人瞪了一眼，小声地，“都为了咱孩子，你可别乱讲话！”
不知何时？疯婆婆已从腋下掏出一串银铃，她一只手将其高举过头顶，不停晃动，念着一些奇怪的话。
柏林远远地看着，虽不能听清她们所有的对话，但也基本能看出个大概，因为老早，他就有听人说过疯婆婆会做法，为人祛病消灾的一些传闻，这一见，也算对传闻得到了求证。
他看到，那一刻，疯婆婆，眼神犀利，动作夸张，蹦着跳着，围小女孩和黄铜水缸转了两大圈，再回到原位，目视小女孩，疯婆婆大吼一声！
“上香，倒酒，驱灵！”
之后，柏林看到，疯婆婆的肚子像有一条蛇在蠕动，一股气体从丹田出发，直通咽喉，她大张着嘴巴，露出一口大黄牙。
蓄力猛地一喷，那一口老酒，被喷射出数米远。
酒花洒满小女孩的全身！
随后，疯婆婆更加猛烈晃动银铃，柏林已经从山坡背面爬到窑洞口的一旁，清楚地听到疯婆婆念：
“天地之大，万物有灵，香火已续，好酒已待，附身之灵，请速速离！”
……
“在你家里～”
柏林眯着的眼突然睁开，对高震灵魂拷问一般，“有没有老酒和香火？”
高震愣住了，可见柏林一脸诚恳、一本正经地问自己，加上自己对目前窘境，已经束手无策，对柏林回道：“有！可是～”
高震又瞅了眼他的妹妹，高苪挣扎过后，或许变得疲惫，整个人精神萎靡，昏昏欲睡的模样，但他仍不敢松手。
“你尽管放手！”
柏林点头示意把高苪交给自己。
高震相信了柏林，把似要瘫倒的高苪交给柏林搀扶着。
一番翻箱倒柜过后，高震翻出一瓶老酒，并还找到了一捆香火。
那根独凳，已被四脚朝天的倒立放置在地上，同时，一个纸杯也被柏林握在手中。
“上香，倒酒，驱灵！”
柏林一声吼道。
高震虽仍蒙在鼓里，但还是照着柏林的意思，将纸杯中倒满了酒！
“咕咚咕咚”，柏林一口便将其喝下，他运了一口气，气沉丹田，酒水混着口水，在他身体里鼓胀着，待高震将香火安放在酒杯前，并点燃后，柏林猛地一口喷出。
酒花四溅，全都喷在高苪娇滴滴的小脸蛋儿上！
柏林回忆着疯婆婆做法事的情形。
念：
“天地之大，万物有灵，香火已续，好酒已待，附身之灵，请速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