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女人如水,那么泪如伤?(末)
福东村就隔林青家里一条马路距离,在往北去陈依家的路西面,是个本地的村子。有一片园林,不过陈依很少来。
进了村子后不由诧异于村口成排的食摊贩。
算起来他已经很久没光顾过摊贩了。
暑假都在黑猫,最多也就去大排档。但其实他很喜欢摊贩的风味,因为用料比较简单而且极端,对味觉的刺激来的比酒店的饭菜更强烈,也就会特别对胃口。这两年多因为萧乐从不光顾,渐渐他也没怎么吃过了,只限于校门口吃士多店的汤煮牛肉丸而已。
“四个馒头。”
陈依付了两块钱。
“四串脆骨,一个茄子。”
陈依又付给烧烤摊主三块五。
“两支瓶装可乐。”
“我不渴。”
“大叔,再加两串脆骨。”
七块五,准确无误的全部支付。
林青硬塞两个馒头给他,陈依不饿,最后还是被逼着接了个。
“吃完你就会要第二个。”林青信心十足的断言。
陈依打开包馒头的纸,咬了口。非常惊讶,松软的口感和微微的甜香都不是过去吃的那些可比。于是很干脆的手一伸。
“第二个拿来。”
林青咯咯失笑。
陈依看了眼卖馒头的大叔,约莫四十开外的年级,从肤色来看明显是在农村呆了很久,双手的茧很厚。
“看不出来这大叔手艺如此惊人。”
“人家可是真正的祖传秘方,祖上曾经卖馒头出名的,几代人都靠这秘方不挨穷。知道他在这里一天赚多少么?”
“多少?”
“净利润3oo多,稳定的很,偶尔还能有六七百。”
这很夸张。不过陈依觉得这馒头的味道有这种吸引力,地段也好,村口前面的路人流其实很多,尤其早上。
“太厉害了。”
“不过没什么野心。不少人想请他到别处做馒头都被拒绝了,一来唯恐秘方被人偷学,二来他只想攒够钱回家乡。跑这里来也是为了给他三儿子赚娶媳妇盖房子的钱。他老婆也在家里,一个人在这里挺孤单的。”
正着,陈依科机响了。低头看了眼,号码不认识。
林青咯咯笑。
“没钱回电话了吧?”
当然没有。就那七块五。
林青朝身后士多店柜台上的公用电话一瞟。
“我借你。”
“我的脸啊,今天丢完了。”陈依着拿起电话复机。
电话那头传来蛇仔的声音。
“陈哥,晚上有空出来喝酒吗?”
陈依差想就这么把电话挂了当没打通。就为这他得没脸的问人借五毛钱?
“改天吧。”
“陈哥在哪呢?”
陈依感觉蛇仔的声音里隐藏着不对劲的气氛,那是种带着动机询问,又强自压抑情绪尽量装作没什么的语气。于是他回忆了下号码。
“在请林青吃馒头。”
“啊?”蛇仔的声音很惊讶,还有种压抑的东西完全释放的情绪隐藏其中。陈依知道没猜错。
“回头再现在没钱给电话费了。”
“陈哥别忘记帮我几句好话……”
“行了行了……”陈依看着没一分钟,挂断了线。
林青拿了枚五毛钱硬币递给士多店店主。
旋又瞟眼陈依别有深意的讥讽似的语气道“哎呀,你对朋友可真坦诚呢!”
陈依没吭声。知道林青也猜到情况。
这号码细心想想,稍微了解本市号码分区的就知道是在这区,而且绝对不会远。蛇仔忽然在电话里问他在哪本就反常,加上那种压抑的情绪,很明显是在附近,根本看到他们后打的科机。他如果谎,那头肯定误会。他干脆了,蛇仔反而不会多心。
“其实蛇仔人不错。”
林青噗哧失笑。
“我——对——他——没——感——觉不要再提他了!”
林青拖长了声调,很夸张的那种拖长。虽然没有放声喊叫,但也不,附近有不少食客都好奇的扭头张望。
陈依知道她是故意让隐藏在附近的蛇仔听见。
“喂,别这么狠啊!”想到此刻蛇仔不知道有多沮丧,陈依忍不住有些责怪。
“这种事情勉强不来的。我不能因为觉得他有真心就明明知道不可能的同时还接受他对我的殷勤吧?这样就算本身出于不愿意伤害他的善意,最后也只是变成他的感情。”
这道理陈依明白。他时常想起萧乐都会有这种自责的念头,是他伤害了萧乐,这他无法否认。
“我明白。只是建议你稍微多考虑下他,或许某天……”
“你烦不烦呀?”林青没耐烦的瞪他眼。末了忽然捧着手里半个馒头怔怔呆。表情渐渐就晴转多云了,最后眼里还泛起泪光。
“你干嘛?”
“没什么!你帮别人就那么热心,下午暗着帮骷髅仔,他误会了打你也不计较,还教他学聪明。以前帮路遥,帮萧乐,现在又帮蛇仔。我呢,这么可怜了,偏偏你还对我没好脸色,多几句话都不耐烦似的,像碰到瘟神一样的避免接近……”
林青越语气越激动,眼里的泪光已经变成了泪珠,顺脸庞往下滑。
“我……”
“你什么!”林青泪眼朦胧的朝他一瞪。“就因为过去我跟路遥和萧乐了谎是不是?是,我是谎。可是不谎她们能对我打开心扉吗?那种事情不是对感同身受的人能启齿吗?我不也只是想帮她们,至于让你一直觉得我满口谎言不可信任吗?没看过《傲慢与偏见》吗?你对我就是集傲慢和偏见与一体!”
林青着,抽泣,那表情好像要竭尽全力忍住眼泪似的,事实上泪水也的确因此涌出的缓慢了。不过很快又流的更急,她好像忍不住似的更伤心了。
“开学还以为总算在陌生环境里有个认识的人,结果你故意不理我。好吧,不理就不理。可是我笨,不会交朋友。别人要认识就不好拒绝,以为只要明不可能展成那种关系对方就会好好以朋友之道相处,结果闹的形同陌路。班里的女生个个在王丽的流言和淫威下不跟我话,不跟我来往。”
着她又责怨的瞪陈依。
“有的人,对别的事情多有正义感呀,好了,身边就坐着个很需要帮助,仅仅需要他愿意话,不刻意回避就能得到安慰的人,他就当看不见了!正义感呀,也都是捡容易的做。对呀,为我得罪王丽老k一大干人多蠢,甚至还会连累好朋友误会多不值得呀。”
林青这才像完了,努力控制眼泪,轻声抽泣。
“你多心了。我也没顾忌那么多,只是蛇仔的事情让我有意跟你保持距离是真的。学校的那些事情我也帮不上忙,总不能站出来替你大喊冤枉。”
“我也没那么过份的要求你帮多少,只是……只是一个人在班里学校里被孤立到无人理会的角落多难受呀!只是希望你别那样刻意躲着,让我真的没有人话就够了。”
“别这样了。只是当朋友没问题。就算我有心躲,你看今天都这样了,还欠你五毛钱电话费和一顿像样的饭,我还怕你躲远了让这人情一直没办法还呢。”
林青噗哧失笑。
“真的不怕跟我当朋友也一块被人孤立?”
“哪有那么严重啊!只不过是那些谣言的威力,班里很多同学还是愿意跟你来往的,只是男同学不好意思主动跟你搭话,女同学不少都是话少的,更不会刻意接近而已。”
“话要算数喔!女人才能不守信用,男人可不行!”
“保证算数。”
“勾手指!”林青还真伸出手要勾,一不像玩笑。陈依暗觉这把戏太幼稚了,最后还是被逼着伸手搭上。
“定不变就永远不许变,谁骗人谁是狗。”
“唉……”陈依没好气的拖长声调。末了忍不住道“你能不能再幼稚?”
“你才幼稚呢!”林青不承认的反击,突然又哎呀一声道“馒头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