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蛊毒
“你们都欺负我！”沈棠哭着叫喊，数日的憋闷在小孩子般的闹脾气中发作，一发不可收拾。
三个人都能看出来，她醉翁之意不在酒，让贵人难过的，不是喝不到青露酒，而是某个男人而已。
他们把沈棠强行转到了隔间里去，免得招惹更多人围观，对玉竹馆的名声不利。
上一杯好喝的解酒汤后，男人们得到吩咐纷纷退下去，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沈棠一个人。
又只剩她一人。
沈棠苦笑着，就连想要大醉一场都做不到，这个公主，当真是好没意思。
她把解酒汤一饮而尽，意识很快回笼，清醒的难过比自欺欺人的欢纵要好一些。
以为自己在玉竹馆就能很快走出来开心，没有想到反而更加苦楚了，现在身边也没有人，她就放声大哭起来。
“主人。”外面守着的三个男人小声给某个人问候，被沈棠捕捉到。
是玉竹馆那名女主人来了，好像还是来找自己的。
她赶忙擦干眼泪，不能让陌生人见到这副样子，自尊心不允许。
一名面容姣好的少女推门而入，小小的个子，稚气未开的脸蛋，十五岁的模样又穿着杏黄色裙子，看着比沈棠还要小一些，很难想象她是一家男院的主人。
“给公主请安。”小灵平时一般都不在玉竹院里，这次是收到消息才匆匆赶来，因此晚了一些。
沈棠看着她脸上连多余表情都没有，淡漠至极样子，又跟外貌很不相符。
而且，这少女声音，为什么感觉那么熟悉？
好像在哪里听见过？
“玉竹馆主人，找本宫有何事？”沈棠想不起来干脆不想，直接问她为什么要打搅自己好兴致。
小灵没有理会她自己先坐下，“来给公主讲一个故事。”
“一个，西南的故事。”
沈棠耳朵竖起来，西南可是睿王的封地，绵延三洲，势力庞大，从来由睿王自己治理，京城关于那边的情报很少。
小灵不疾不徐，“西南那边，多年潮热，瘴气密布，虫蛇横行，由此催化出一种巫术，名为蛊，世人罕知。”
沈棠并不意外，在现代时她也见过关于蛊毒的传说，而且穿过来之后，顾晚意也跟她讲过沈玦用噬心蛊控制林清霜，从而搭上林相线的事情。
看来，大景的西南人很擅长用蛊了。
“蛊有很多种，用虫生，用蛇生，都可以，除此之外，睿王府中还有以人为蛊的秘术，我就是其中之一的蛊女。”
“蛊女？”这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沈棠很是稀奇。
“是，我们蛊女从小就在睿王密室中被蛊喂养长大，成年后便能身怀异香，人闻之既可意乱情迷，也可神智不清，若饮酒，在催发作用下效果更甚。”
沈棠还是没有想到她在醉仙楼时就是被小灵用这样的秘术放倒救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睿王献给父皇的那三个美女。
怪不得连她当时都有些被迷住，对母后一往情深的父皇也没抵挡得了，原来是酒和蛊的双重作用。
“睿王就是用蛊女来迷惑我父王，想让他荒淫无度，再祸乱朝纲吧。”
小灵点头，心里却在吐槽，说到这种程度上，还没有反应过来？
看来公主潜意识里还是在回避小公爷的事情。
“除去蛊女，蛊的种类还有很多：情蛊、癫蛊、御蛊控尸，不过我看最厉害的，还应当数迷魂蛊。”
小灵就差把答案直接写到沈棠额头上，“这种蛊既不是毒虫，也不是年轻女子，而是取一种能致人幻觉的毒蛇身上鳞片，与其毒液混合，再加草药制作后得一种药粉，无色无味，洒于空中，便能让人在短时间内，看到自己内心最害怕的幻觉，同样，饮酒之后效果更好。”
“公主，小灵说到这里，你可明白？”
沈棠没有回答，脑海中一直重复回响着她刚刚说的话：蛊毒，幻觉，饮酒。
怪不得顾晚意的泪痣怎么都擦不掉，怪不得他会说出那样让人心碎的话，一切是她的大脑在蛊的作用下失去分辨的能力，眼睛在骗她，耳朵在骗她，五感都在骗她。
小灵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好好跟顾晚意交差了。
虽然当初她拼死逃出西南是被顾家祖母收留，但祖母说要听顾晚意的安排，没有办法，就只好为顾晚意做事。
为这个小公主都劳烦她两次，下次再请她出山可要大讹那个姓顾的一笔。
“你们三人，进来吧。”小灵声音轻柔，但是透着不小的威严感。
“贵人累了，带她去品竹轩，见潇湘君。”
三人都惊讶不已，玉竹馆到现在还没有哪一位客人能被那位潇湘君服侍，这位有钱又貌美的贵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此刻沈棠是一点外界的响动都听不进去，提线木偶一样被人摆布，被带着前往品竹轩，玉竹馆之旅的最后一站。
在路上，她终于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那天雨花台里的人根本就不是顾晚意！”
从父皇收用美人、到睿王拦住她，给人一种消极暗示，都是在引导沈棠往坏的那一方面想，让她还没有进雨花台，就产生一种顾晚意也会出轨，也会有欲望，和其他男人没有什么不同的意识。
再加上她之前自己也有让顾晚意一直禁欲会不会对身体不好的忧虑，才会中睿王的计。
还有小灵，这个自称西南蛊女的少女，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
她很快想起之前在醉仙楼的事，恍然大悟。
这家青楼不是顾晚意开的，而是顾晚意的手下也就是小灵开的，自然也是在晚意的授意下告诉她真相。
如果不是有这一位蛊女，和自己当初也被她放倒的经历，沈棠一时半会可能还真不会相信迷魂蛊的事情。
没有谁会怀疑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情景，睿王这一招，真的是太毒了。
想着想着，沈棠已经被带到品竹轩里面，三位男倌先行离开，等她回过神之后，已经被屋里好闻的竹香萦绕，从内室中走出一位衣衫比竹野还少还透的大长腿美人。
第一下映入沈棠眼帘的就是那双长腿，她视线再往上，男人长发披散，青色上衫只堪堪遮住最要紧的地方，肩颈线条很是优越，手扶着门框，眼神比竹枝还要勾人。
不管是样貌身段，还是浪荡本事，在馆中感觉都是最好的，沈棠觉得这一定就是玉竹馆花魁了。
看到沈棠时，他眼底有一些诧异，不过这位职业操守很好，很快就掩饰过去，款款来到沈棠旁边。
“贵人，让竹幽来服侍您。”说着双手轻轻放在沈棠肩上。
沈棠本来想拒绝，但是面对这样的美男她还是忍不住。
没事，反正顾晚意又看不到，不会被发现的。
“啊，好痛！”
“对对对，就是这里，爽！”
沈棠对竹幽的技术称赞不已，顾晚意来到品竹轩门外时，听到的就是这样的声音。
拳头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