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犹豫
沈棠走进国子监，却没有见到观月，估计还是在为了小傻子的事情忙碌。
她在院子里找了半天才找到郑云谏，这个武安候府世子自从沈棠第一次来国子监一鸣惊人后就对她十分崇拜，可以说是荣安公主头号脑残粉。
因此沈棠一叫他，郑云谏立马抛下几个兄弟屁颠屁颠跑来了。
“公主你终于来上学了，几天前你出宫遇到歹人，可把我吓坏了，我好想去昭阳宫看你，可是圣上不准男子进后宫，然后我”
沈棠知道这人话匣子一打开就是没完了，赶紧叫停，“本宫来找你是有事，这些客套话就免了。”
“公主找我有什么事？”郑云谏挠挠头，不太懂。
“有两件事，本宫请你去聚芳斋，帮本宫走一趟。”沈棠神情真的是像在交代什么重要的事，郑云谏不禁也严肃对待起来。
顾晚意在沈棠身边默默听着，沈棠不管做什么，都不会避着他。
只是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为什么公主有事不找自己，他顾晚意每日来往昭阳宫才是最方便的，偏偏要找这个傻头傻脑的郑世子。
“其一呢，不是魏夫子孙儿的满月酒宴席就近在眼前了，本宫上次出宫没有买成贺礼，世子能否去聚芳斋帮本宫挑些好物件做贺礼？”
郑云谏点点头，跑腿买东西而已，这很简单。
沈棠压低了声音，“还有一件事，本宫这里有个包袱，你定要亲手交给聚芳斋老板，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如果只是普通跑腿买东西的话，沈棠随便打发个宫人就可以去，但是后面这件事非要郑云谏去做不可，因为这包袱里面，正是观月捡回来的傻子石头的旧衣，此人身份特殊，只有郑云谏这样忠厚诚实的人跑这一趟，沈棠才能放心。
郑云谏心有所感，知道这第二件事才是最重要的，再次重重的点头。
公主交给他这么重要的事，一定要办好才行。
顾晚意却在想，公主什么时候和聚芳斋老板有了交情？下去可要好好查查，免得公主遇到奸人。
公主的一切，顾晚意都想要了如指掌。
沈棠又和郑云谏聊了一会，钟声响起，才进入书堂。
过了好几天再入国子监，林清霜和她的小姐妹倒是没有像怨妇一样盯着沈棠了，而是乖乖坐在自己位置等着上课。
这反而让沈棠感到奇怪，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这几天出门一定要先看黄历才行。
而顾晚意又不禁想起了丞相府眼线报上来的消息，余光扫过林清霜，后者浑身一颤，有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
想设计害公主，也不先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顾晚意浅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众人心思各异，表面平静的上完了第一堂课。
课后沈棠拉着顾晚意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才在门口看到了姗姗来迟的观月，在和人拉拉扯扯。
石头穿着宫中侍卫的衣服，乍一看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但是再细看一眼他那呆傻的表情，就知道这人是个傻子。
“观月，你不要走，不要走”他揪着观月的衣袖甩来甩去，身子也晃来晃去的，活像个跟妈妈撒娇的三岁小孩。
观月扶额，“大哥，因为你本宫都翘了好几天的课了，今天皇姐都来了，我真的必须要进去，听话，就一个时辰而已，你在外面自己玩一玩，好吗？”
沈棠看着，不过几天的时间，两人的关系就已经亲近不少。
“一个时辰，一个时辰是不是就是八刻钟？太久了，观月你不要离开我”石头说话尾音拖的老长，一直不停地撒娇，观月只想甩开他，奈何这傻大个力气还真挺大，观月根本挣不脱。
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观月威胁如果再不放开就把他送到京兆府，让京兆尹打他，他是跟着观月去过那个地方的，石头这才害怕了，望着观月的背影满是委屈。
观月整理好衣装走进国子监，才发现皇姐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观月有些尴尬，“皇姐，你都看见了”
沈棠连忙摇头否认，“什么都没看见，只是看见了石头扯你衣服而已。”
这不还是都看见了吗！
观月很是无奈，“太医说他伤到脑子，起码还要两三个月才能好。”
沈棠闻言没有说什么，观月是最闲不住的人，让她照顾一个傻子，可能还真是比较合理的安排。
“石头眼下都离不开你了呢，可见观月真是温柔体贴。”
沈棠对观月打趣，观月又羞红了脸，两人打闹起来，丝毫没有注意旁边的人又变了脸色。
只不过几日没有去昭阳宫而已，公主身边就多了这些自己不知道的事，真是大意了。
看来皇宫里也得有顾家的人才行。
又是一堂课过去，沈棠三人刻意留到最后才走，就是怕出门要是石头闹起来，会引得众人注意。
等到国子监里彻底没人了她们才出来，就看到石头蹲在院里无聊的拔草，一看到观月的身影，立马没心没肺的跑上来，把观月扑了个满怀。
“观月，观月终于来找我玩了！观月最好了！”石头紧紧抱着观月，笑容清澈愚蠢。
他身材健硕，本来就比观月高许多，把观月闷在怀里差点没喘上气。
“呆子，你要闷死本宫吗！”观月佯装发怒，但实际上可心疼坏了，这就像是个黏人的大猫，一刻都离不开自己。
沈棠觉得，观月和一个并不清楚来路底细的人如此亲近，实在不太妥当，但是也不好说什么。
好在衣服已经送去给杜令仪，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一行人走在回宫路上，观月这才想起来那件事。
“皇姐，宋涟的原配妻子陈翠荷，已经到京城了，现在在我母家舅舅那里安置着。”
“皇姐要如何做？”
沈棠沉默了一瞬，“本宫记得，明天就是林清霜和宋涟私会的日子，把她扮做宫女，让她自己眼见为实吧。记得，不要让陈翠荷闹出事来。”
这些天里沈棠和观月派人盯着，早就摸清了林清霜私会的规律，宋夫子的课每间隔一次，两人都会见一次，还有初一十五的固定日期也会见。
观月明白沈棠的意思，是不能让那个糟糠妻情绪波动太大，打草惊蛇，影响皇姐之后的计划。
“那之后呢，皇姐有什么打算？”
沈棠顿住，拿住了林清霜的把柄，该怎么让她身败名裂，其实她早就已经想好了。
但是原书剧情里林清霜再怎么可恶，那些事情终究在现在还没有发生，绿茶现在只是和自己吵吵架，拌拌嘴而已，算不上什么太恶毒的人，因为还没有犯下的罪恶就去惩治一个人，沈棠不禁扪心自问，这样做真的对吗？
“后面的事，过段时间再看吧，想必那妻子明天看过之后伤心不已，也成不了什么事。”
观月觉得很对，便没有再提这件事。
只有顾晚意看出来沈棠的犹豫，她是不忍心对林清霜下手。
公主啊，你这么善良，可别人未必会对你手下留情。
照常在昭阳宫吃过午饭回去，暗线来报，黑狼的去向已经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