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道歉
沈棠想起顾晚意还在旁边呢，“这位是镇国公嫡女，顾晚意，今日刚入宫做本宫伴读。”
沈玦这才分了一点眼神给旁边的女子，之前是一直粘在沈棠身上的。
模样还不错，衬得起棠儿，就是看着身子太弱了，只要别成棠儿的拖累就好。
“原来是顾小姐，幸会。”
两人略略打了个招呼，因为是在凉亭里面，沈棠就请世子坐下，沈玦在她对面，顾晚意坐在沈棠身边。
“听说公主今早去了国子监？”他不光知道棠儿去了国子监，还知道她一鸣惊人，连沈棠作的节气诗都能默下来。
“表哥叫我棠儿就好，不用称什么公主的。”
不知道为什么，沈棠就觉得世子应该叫她棠儿，公主听着怪怪的，可能是原身的潜意识吧？
沈玦简直被幸福冲昏了头脑，今天棠儿不仅对自己亲切，还允许叫她的名字？
他还记得沈棠对自己冷漠至极，强调君臣有别，要叫她荣安公主的眼神，对自己十分轻蔑。
沈玦只以为少女十几岁，多多少少有些叛逆，但是还是为此伤感了好几个月。
没想到今天又允许他叫棠儿了！
“棠棠儿？”
沈棠回应了一声，就足以让他喜悦至极，忘了分寸。
“棠儿还记得这个吗？”沈玦把腰间的玉佩解下来，给沈棠看。
“这本宫记性向来不太好，这玉佩有什么来头吗？”她又不是原主，哪里会知道!
“这本是圣上的玉佩，棠儿五岁的时候，圣上用此玉佩逗你开心，你却十分喜爱这个东西，缠着圣上非要把这个玉佩赠与我。最后圣上实在是拗不过你，竟然真的赐于我了。”
沈玦说着，想起了回忆里那个豆丁大的小姑娘，与眼前明艳少女重合。
沈棠十分尴尬，这个事情根本不是她做的，也很难发表感慨。
看着沈棠似乎意兴阑珊，他才发觉自己有点过头，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些陈年旧事，实在是太失态了，于是找了个借口请辞。
“我送送表哥。”沈棠和沈玦一同离开，亭子里只留下顾晚意一个人。
顾晚意手指不停地捻着手帕，鸦羽长睫盖住了晦暗的瞳孔。
棠儿
沈棠很快就回来了，问顾晚意还要不要接着游玩。
“天色已晚，再不归家恐祖母担心。”
她的宝贝女主可是金贵得很，“也是，想必晚意今天也累了，本宫命人送你出宫。”
“不敢劳烦公主，臣女可以自己回去。”顾晚意说话淡淡的，沈棠有点奇怪。
不是刚刚还好好的嘛？
但是大女主的想法岂是沈棠这样的凡人可以揣摩的，她也没有多想。
“晚意，回家以后啊，不能站在院子里吹风，看书也不能用烛火照着看的太晚，不能不吃饭，知道了吗？”沈棠像老妈子一样交代了一堆，才放顾晚意离开。
顾晚意一回到镇国公府，父亲就冷脸端坐在堂上，很明显是在等他。
“父亲。”顾晚意上前叫了一声。
“你还有脸叫我父亲？”男人吼的震天响，说着一个茶杯就摔碎在顾晚意的脚边。
顾晚意已经习惯了，没有丝毫惊讶，只是低头沉默。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去了国子监要藏拙藏拙，不要引得别人注意，你倒好，第一天就得罪了林丞相的宝贝闺女！”
似乎是坐着说还不解气，镇国公站起身来到顾晚意身边指着他鼻子骂：
“那林丞相是什么人啊，那是圣上面前都十分得脸的人物！而你，你家的爵位，到了你这一辈就是最后的镇国公了，你还当自己很不得了呢，跟人家林清霜作对？”
“别以为攀上公主就万事大吉了，人家那是天潢贵胄！高兴了把你当个猫儿狗儿哄着，不高兴了连你是谁都不认得！再说了，你自己什么身子，你自己不清楚吗？要是被有心人察觉，你看那荣安公主能不能饶得了你！”
镇国公话虽然说的难听，但是确实是实情，镇国公十代恩荫，到了顾晚意是最后一代，如果没有别的功绩，接下来顾家就要变成平民了。
顾晚意依旧不说话，他本来确实在藏拙，但是那个对公主抱有敌意的林清霜要得榜首，把公主排挤下去，他就很不舒服。
直接站出来得罪了林清霜，确实是他太激进了。
“走，跟我去林府，给人家林小姐道歉！”
此时，清风殿内。
沈玦对着书桌上的案牍公文眉头紧锁，一想到今天在棠儿面前那么不顾气氛地提起旧事，他就懊悔不已。
最重要的是，沈棠根本就不记得！
正在沈玦脑海中天人交战之时，下人来报：
“世子，上次要查的镇国公夫人面见圣上之事，还没有眉目。”
沈玦此时不胜其烦，“怎么回事？你们如此办事不力，项上人头是不想要了吗？”
男子闻言身体不禁一颤，这位主子的手段，他可是见识过的。
“当时殿内屏退了所有宫人，因此宫里没有探出来什么；镇国府的普通下人也一问三不知，这件事，恐怕得花些银子，才能撬开某些人的嘴。”
沈玦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被瞒的这么好，一定不简单。
“那就把银子花下去查，务必要快。”他想知道，这个镇国公府，到底有什么秘密，能让一个老夫人面见圣上，还如此遮掩。
日头已经有点偏西，是申时，换算成现代差不多就是下午三四点。
顾晚意走后，沈棠百无聊赖，窝在殿里听听芷讲故事。
观月急急忙忙地又跑了进来，好嘛，这一天时间里，昭阳宫的门槛绊了她两次。
沈棠哭笑不得，“抱歉观月，我回头就让匠人把这门槛给削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皇姐，你是不是挺喜欢那个伴读的？”观月面色非常正经，看起来真的有要事。
“她怎么了？”沈棠突然紧张起来，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我刚刚出宫去找舅舅，求他办皇姐说的那件事，回来的时候就听说，镇国公要带着顾晚意，去丞相府给林清霜道歉呢！”
沈棠一惊，顾晚意这个便宜爹，是不是也有点太便宜了，带着女儿做这么丢脸的事？
怪不得原书里镇国公府会衰落，最后靠着女主立功才撑起世家府邸的门面，这个拎不清的国公爷，嫌恶顾晚意也就算了，今天国子监的事，说破天也是女儿家拌嘴，竟然要为了这样的小事去当面给人家道歉，这不是告诉天下人，镇国公府早就不如以前了吗？
“开国贵族给官员道歉，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沈棠轻笑，“观月，你出宫的腰牌还在不在？”
公主自然不能随便出宫，沈观月今天也是找父皇借口说替母妃探亲，才被允许出宫的。
观月点点头，心里自然明白沈棠要做什么。
“皇姐，我给你带了这么重要的消息，要跟你一起去！”
她才不会错过这个绝佳的吃瓜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