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博士
“就是它！”张约翰的呼吸都粗重起来，他看着监视器里陆须乌的身影，像是看到了绝世美女，连连招手让研究部的同事也过来看。
“没错，就是它！”
“就是那个恢复能力异于常人，但什么特殊手术都没做的那个员工”
“它又来了”
“它肯定做过基因改造手术！”
“我没有查到相关资料……”
在同事们看到陆须乌的一瞬间，研究部内响起一片惊呼声，仿佛猴群见到了香蕉园。
与此同时，陆须乌站在研究部的大门前，正在疑惑为什么不开门。
地底城研究部的大门与公司其余部门的大门很不一样，其他部门的来宾需要用门牌来辨别部门，研究部只要看门的样式就可以了。研究部，他们用的是一块银行保险库那样的厚重铁门。
在公司普遍简练高效的装修风格中，想要不注意到这扇门还是挺难的。而来者，陆须乌，他抱着崇敬的心情按了第二遍门铃。
陆须乌之所以崇敬，原因无他，uct公司研究部只招收大学学历者，没上过大学的臭鱼烂虾一概不要。
曾几何时，我们的小陆同学也是一名好学向上的好学生，他的梦想是加入uct科研部，成为一名科学家，或是研究高产粮食，拯救这个世界上饥饿的人们，或是发明新药，获得伤病中人们的感激。
科学家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职业了，社会地位高，道德底线高，工资水平高，上学的孩子们无不以公司的科研部为目标，埋头学习着。
可万恶的生活终究是击碎了陆须乌的幻想，他现在是个社会地位低，道德底线低，工资水平低的uct公司安保部外勤人员。在地面上时，邻居教育孩子们都会以陆须乌为榜样“好好看看你们陆叔叔，再能打不过是个街溜子，工作又累又危险，工资还低，你们不好好学习就是他这个下场。”
“我上初中的时候也是班级第一的好吗？我的数学尤其好，班级里的同学才是真的臭鱼烂虾，他们凭什么就能上高中，我不能……”在地面上，无数个醉酒的夜晚，陆须乌抱头哭诉，上过高中的孙华平非但不安慰，还会拿着自己的高中毕业证反复炫耀。
“唉”看着研究部“华丽”的大门，陆须乌仿佛看到了自己破碎的梦，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陆须乌，你不能这么自怨自艾，你一定要攒够钱，然后去上成人高中，然后上成人大学，再专升本……”
打断陆须乌的自我催眠，研究部的大门开了。一个电子合成音响起“初中学历的uct安保部员工陆须乌，你可以进来了”
像是一条不体面的小狗，陆须乌抱着羞耻的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的仪容仪表，暗自后悔下午没有买一身合体的衣服，简直是在玷污自己心目中的圣地。
小心翼翼地踏入研究部，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迎了上来。
“陆先生，你好，你是来把自己的俘虏带走的吧，快跟我来，在这边。”
“好的，好的，谢谢您，谢谢您”陆须乌连连点头，在他眼中这身白大褂正发出神圣的光芒，刺得他这个乡巴佬睁不开眼睛。
跟随年轻人的指引，陆须乌转过几个弯，进入研究部深处。路上，年轻人随口聊了两句，陆须乌受宠若惊地附和。
“陆先生，我叫张约翰，以后说不定咱们还有机会共事呢。”
“不愧是研究部的高材生，连名字都这么时髦，我叫陆须乌，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开口，我一定尽全力帮忙。”
“陆先生，你太客气了。不过我的研究项目确实需要你的一点帮助”
“您尽管说，但凡我能帮上的，我一定帮忙，就是……冒昧问一下，您的学历是”
“哦，鄙人不才，算是这个研究所的最高学历者了，我是克莱登大学的化学博士”
张约翰身上的光芒凝成了实质，刺瞎了陆须乌的双眼。在这个人均胎教肄业的世界，“博士”两个字在陆须乌耳边环绕往复，久久不能平息。陆须乌感觉自己的腿已经软了，他恨不得跪下，给博士这两个字磕两个头，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要博士来迎接自己。
张约翰终于停下了脚步，但来到的地方是一个空房间，并不是研究阿尔温的地方。本来陆须乌应该能很快发觉不对的，可他心情激动，什么都没注意到。
“您……您居然是博士”陆须乌正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敬仰之情，张约翰微笑的脸却突然变了神色。
“动手，把研究对象拿下！”房间顶部随着张约翰的声音发射了一张大网，网住了惊慌失措的陆须乌。
陆须乌顿时涨红了脸“您……您们要干什么，我是上过初中的，不是文盲，您们不能这样对我。”
张约翰也不客气了，他大喝一声，揭穿了陆须乌的谎言“好你个胆大包天的安保部员工陆须乌，你明明初二没上完就辍学了，怎么敢大言诓骗本博士，说自己是初中毕业的”
陆须乌如遭雷击，自己在uct公司的入职申请表上做的手脚还是被人揭穿了。陆须乌和公司员工喝酒时老是吹嘘自己是初中毕业的，和他们这种小学毕业的文盲不一样，还拿初中毕业证出来炫耀，这下回旋镖打到自己脸上了，其实他的初中毕业证是找假证贩子做的，他只有小学毕业证。
陆须乌瘫坐在地上还想为自己狡辩“我……我……我是初中失学，不……不是辍学”
“够了，本博士不想听你解释，左右研究生何在！”
“学生在！”黑暗处走出两个瘦弱的研究员，他们神情兴奋，看陆须乌像是在看自己的毕业设计。
“把这个小学生拉下去，细细剁成切片，做研究材料”
“博士，博士！我真的是失学的，求您明察秋毫，我还有自己初二上学期年级数学第一的成绩表，请您给我个机会，我拿来给您看”陆须乌痛哭流涕，但张约翰丝毫没有同情，他挥挥手，两个细胳膊细腿的研究生上前把陆须乌拿下。
看着陆须乌被仔细绑在实验台上，张约翰心里得意，自己的克莱登博士身份一拿出来，还没有什么宵小能够不被震慑心神，束手就擒的。
陆须乌躺在试验台上，明亮的白炽灯直照他的眼睛，切割的刀片也不断加速，悬停在陆须乌的鼻子上，他内心只有后悔“早知道下场如此，当初吹牛的时候就该吹自己是高中生的”
“够了，一个小小博士，张狂什么，把研究材料给我放下，本学者还能饶你一命。”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陆须乌心里咯噔一声“还有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