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最终能逆天改命么?(最后一天求支持!)
夏玄烨神色出乎意料的恬淡,这让夏泽言有些惊讶。
二弟竟然不想做太子?这……真的可能吗?无欲无求?
可二弟的语气不像做假,况且他现在已经不是太子,外祖也入狱了,夏泽言想不到二弟有骗他的理由。
只能是——他真的不想做太子。
“这个太子有什么好当的?”夏玄烨解开自己的心结后,整个人都豁然开朗了些。
他来时接收了夏岁安带来的礼物,听她叨念北国风光,草原茫茫塞外鹰,金沙满地星如子。
他这才知道,原来荒漠里的炊烟不是直的,“大漠孤烟直”,可实际上那儿的烟是弯曲的。
他才知道雄鹰吃乌鸦的肉,那畜牲嘴脸也能看出几分人的贪婪。
夏岁安说了很多他不知道的景色和事情,让他这个只下过江南的人,对北方产生了数不尽的好奇。
夏岁安像看出他想法一样,问了他想不想当太子,说如果他想当,她可以支持他。
“傻子,你懂什么是党派吗?还支持本王……”
马车上,夏玄烨笑着说出这句话,实际上脑海已经开始思索。
他想当太子吗?他想若干年后做皇帝吗?
像武帝一样,年事已高依旧孤家寡人一个,连皇后都会背叛吗?
像先贤一样兢兢业业,天不亮就上朝处理政务,他肯定做不到。
他是个爱享受的性子,府里光江南厨师就有四五位,如果他做了皇帝,那必定和武帝一样,留下一世骂名。
在夏岁安无意的询问里,他明白,自己不想当太子,不想走上那个高位。
回到当下,夏玄烨瞧着大哥不敢置信的小眼神,忽的笑了出声:“高处不胜寒,我不喜欢,我更喜欢红炉赪素面,醉把貂裘缓。”
红炉赪素面,醉把貂裘缓。
夏泽言眼里突然有了画面,冬日里,外面下着鹅毛大雪,屋里,温暖的火炉映着他们酒醉的脸庞。
接着,趁着酒醉,几人将把身上的毛皮大衣脱掉,继续对饮,杯盏旁是炒香的花生米……
夏泽言发觉,二弟比自己想的更为通透。
这时,夏岁安已经将围炉煮茶的准备工作做好,一壶毛尖绿茶和一壶荷叶茶沏的清香满院。
“大哥,二哥,就等你们了!!”
夏泽言与夏玄烨入座里面,诧异发现,说是围炉煮茶,炉子却没有放在中间,中间反倒放了一副牌?
夏玄烨拿起拿起这玉石质地的牌摸了摸,看着上面写着的“一万”,有些不解。
“这是什么?”
“这是麻将!”
夏岁安之前都是玩叶子牌的,这怎么比得上麻将呢?现在,她就自己做了一副麻将牌,亲自教这三个人打。
什么是胡牌,怎么听牌,怎么自摸,什么是幺鸡……
夏泽言一边学,一边啃玉米,所谓的太子风度与规矩,随着身份转换,烟消云散。
夏玄烨认真学着,觉得自己在国子监都没有这么认真。
夏姝响心里存着一定要赢过夏岁安的想法,摩拳擦掌。
四个人在这个微风不燥的夏末,亭子里,两炉两茶一副牌,悠然自得。
“哈哈哈,胡了我胡了!掏钱掏钱!”
夏岁安仗着自己熟悉规则,开心收钱。
下半场麻将时,另外三人默契地联合在一起,夏岁安没再胡过、自摸过。
黄昏,四人散场。
夏岁安气哼哼收麻将:“你们都是坏人,我带你们玩你们反过来玩我!”
夏泽言笑了笑,笑容没有了先前当太子时的拘谨:“是哪位在我出恭的时候偷看我牌的?”
“根本就没这回事!都是巧合!意外!”夏岁安嘴硬。
一行人告别夏泽言,夏岁安特地停住脚步,说:“大哥,人生在世,咱们活的开心些,好吗?”
夏泽言沉默良久:“好……”
他抚上夏岁安发髻:“谢谢二妹妹,大哥真是……没你不行。”
时间过的飞快。
国子监放了小长假,夏岁安白日在公主府溜猫,晚上钻隔壁府邸的洞门,去找裴砚权玩,时不时关心一下他的腿。
日子过的很欢快。
金秋九月。
霜月堡战事正式迎来末篇。
它坚挺了两个多月,愣是没有让北胡军队深入寸毫。
霜月堡这个军事要地,百年来第一次历经这么久的战事,还安然无恙。
武帝大为高兴,将坚守霜月堡的陈柏、陈凌云通通封赏了一遍,得知陈柏一直以来不慕功名,所以军衔较低时,还特地下旨赞扬,让诸兵学习。
毕竟就连武帝自己都没想到,霜月堡能坚持这么久,久到胡人无功而返。
这两个月来,他每隔几天就被言官逼着上朝,讨论战事,现下战事终于结束,还是个好消息好结果,自然舒心大加赏赐。
令老皇帝没想到的是,这北胡匈奴竟然还敢派使者进京,说要商讨两国和平之事。
金銮殿里。
武帝:“胡使到哪了?”
“有消息传,他们刚在京郊落脚。”裴砚权回复。
“嗯。”
武帝看向他,“爱卿,此次战事你也功不可没,可要什么赏赐?”
裴砚权毫不意外皇帝的话题转换速度之快,自宰相落马后,他便是朝中最大的臣子,权力可谓滔天,只是他暂时没有那颗心罢了。
武帝好歹也是九五之君,学的制衡之术,自然知道现在一足鼎立的局面有多不好。
不过,因着裴砚权是残废,不可能当皇帝,所以武帝才没有立即对他施压,还试探着问他要不要赏赐。
裴砚权动作生疏地离开轮椅,跪了下来。
“臣无需封赏,国家之幸,便是臣之幸,为国肝脑涂地,在所也不辞。”
武帝:“诶诶,跪什么,朕知道你腿脚不好,康公公快扶。”
裴砚权在康公公帮助下,坐回轮椅。
他向皇帝请辞告退,一人摇着轮椅走远。
康公公凝视着他的背影,敏锐地意识到什么。
方才,首辅大人说的是为国肝脑涂地?一般人不都说是为了陛下吗?
……
京郊。
夏岁安正在这边的佛光寺上香。
佛光寺是上京有名的寺庙,达官贵人凡是求子、求仕途,都会来这边奉香,捐香火钱。
夏岁安穿着日常的衣服,来到观音菩萨的金身前,跪在软榻上,双手合十。
“菩萨,我希望我能改变自己的结局。”
穿书都有了,就算她不信鬼神也要信上三分。
来到大夏越久,她便越沉浸在这个时代,仿佛自己就是这儿的人。
曾有一个梦,告诉她她可以回现代,但她无牵无挂,便拒绝了。
“你说,我最终能逆天改命么?”
菩萨无声,没有神能告诉她答案。
夏岁安提起裙摆起身,走向门口,准备出去,忽的,一个高大的男子身影自拐角处走出,几乎与她撞上。
夏岁安飞快后退两步,然而男子手里拿着的饭食,还是因为向前倾的缘故,洒在了地上和她的衣衫上。
“大胆!”青蝉连忙护住夏岁安,给她擦衣裳。
夏岁安抬头看向来者,却是个纯正胡人血统的面庞,褐黑色长发,淡蓝色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