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生机(求追读)
对面,所有人都没有放松紧绷的身体,武器一直拿在手里,只撑着这一分一秒缓过气来,随时准备反抗。
夏岁安握紧匕首,裴砚权双刀滴血。
陆了了头发乱糟糟,袴裙被她刻意撕裂了一部分。
她浑身狼狈,手中却在不停地捡着地上的碎石乱石,放在撕扯下来的袴裙布料围成的兜里,另一只手狠狠将石头攥着,以防万一。
剑拔嚣张——
崔月媚认真思索了一番,没说赞不赞同葛黑和葛离,只是看向夏岁安:
“你说的话,我信,可我信不过你旁边那人,要玩手段,三个我都不上当朝首辅。”
随着话音落下,崔月媚长枪朝前一挥,劲风刮起:“龙寨的兄弟们,杀!一个不留!”
她一马当先冲在前面,瞄准裴砚权长枪刺出,葛黑提着大砍刀给她打配合。
裴砚权和泊清互相配合,暂时压制住两人,而夏岁安她们就惨了。
裴砚权带来的护卫虽然强,但毕竟只剩下三人,还要护住夏岁安、陆了了和青蝉。
即使土匪只冲上来第一波,三人就已有不敌之势。
夏岁安正挥着她的红影,试图杀死一个土匪突围,但长兵器在对战里拥有先天优势,她没有杀死土匪,反倒被伤了手臂。
伴随她闷哼响起的是崔月媚的声音:“控制夏岁安当人质!”
!
夏岁安心脏漏跳,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成为别人的把柄。
不,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手中的匕首很短,但恰好能刺进一个人的心脏,她……要不要了结了自己?
她厌恶无能为力的自己,就像穿书前面对基因疾病,她带着恐惧走上天台。
可,她现在了结自己,不再成为崔月媚的把柄,那她死了,先前的努力还有什么用呢?
她努力装傻降低裴砚权的杀心,努力让周围人改变命运,如果死了,就都没了……
不能死!她不能死!
求生的意志让夏岁安敏锐地躲过葛黑袭来的砍刀,夏岁安占着自己比他矮,一个滑铲,腰肢灵活一折,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将匕首甩出。
“啊!嗷嗷嗷——”
葛黑发出公狗一样的叫声。
夏岁安命中了他的子孙根!!
“贱人,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夏岁安望着还插在他身上的匕首,哪敢上去拔出,连忙快速后退。
裴砚权留意到她武器没了,飞速递她一把短刀。
夏岁安连忙攥紧,她看向提刀扑来的葛黑,心跳得比什么都快。
就在这时,
“贼寇拿命来!”
林丛里,一个个土匪倒地,一道响亮的男声透过林叶,绕过阳光缝隙,传入他们耳中。
“是我哥!”
陆了了已经不知道自己扔了多少枚石头了,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在怀里抱了一大堆碎石乱石,看到土匪就往人脸上、眼睛上砸,现在两条手臂全都麻了。
“我哥来救我们了!”她极其兴奋,黯淡的眸子都被点燃。
夏岁安与裴砚权惊异之间,没有忘记保护自己并主动出击。
夏岁安绕着葛黑跑,就是不让他的刀碰到自己分毫,而葛黑越跑,流的血便越多。
血流满地,葛黑手下纷纷一顿:“老、老大,要不我们先回去看看……”
这可是男人的命根子啊!报仇可以晚点,我们得先把医师看了吧?
葛黑不听,还是想一刀杀了夏岁安。
夏岁安绕着他跑间,陆钰的人手已经解决掉土匪的最外层。
他们的包围圈就像个洋葱,剥一层还有一层。
外面的动静和那一声高喊,早已吸引崔月媚的注意,可她被裴砚权拖着,一时无法调遣最外边的弟兄。
崔月媚隐隐有不祥的预感,这股预感在葛黑被夏岁安伤到时愈演愈烈,最后在葛离跑来告诉她,外面打过来的人训练有素,是江湖第一镖局的走镖客。
杀手与衙卫对立,土匪与镖客是对头。
崔月媚清楚知道第一镖局的实力,那一颗提起来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
“轰!!”
一个巨大的流星锤砸开了土匪们的包围圈,一个狼狈的人影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傻子,你他娘到底惹了什么人啊!你欠小爷我一条命!”
陆钰原本穿着金丝镶边的白袍,帅气洒脱,如今衣袍上满是黄土的土渍和各种划痕,看上去像个乞丐。
他不满地喊出声,眼神扫过夏岁安和陆了了,看到两人都没事后,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你是谁?”崔月媚收回自己的长枪,与裴砚权拉开距离,朝陆钰冷声道。
“小爷我是你爷爷!”陆钰满脸嚣张。
不待崔月媚气急发怒,陆钰身旁便走出六位内力深厚的老道练家子。
其中一位外号“关月大师”,走镖四十年从未有披露,是江湖里公认的武艺老宗师。
再加上他身后带的打手,零零碎碎有三十八人。
这三十八人,个个都是顶尖的高手!
突然被叫搅了局,崔月媚脸色很不好,葛黑神色铁青带紫,一手捂着流血的下裆,一面咬紧牙关,“四妹,不、不能放过他们,绝、绝对……”
他因为疼,说话都直打哆嗦,显然这句话并没有坚定崔月媚的意志,反而动摇了她。
再不急救,葛黑的子孙根恐怕真要不保了!
“撤退!!”崔月媚狠下心,长枪与关月大师过了两招,狠狠咽下心里的不甘,命令道。
关月大师轻松应对,还有闲心调侃:“小女娃儿,你这攻击力道可不对,发力错咯。”
崔月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当一回事,她眼神再次扫过夏岁安,却不似第一回那般轻视,而是带上一抹深思。
“自然是和我们一起,用这件事当把柄要挟他,反正你们刺杀的事情已经是事实了不是?”
夏岁安的声音还回荡在她耳畔,她差点就选择了这一条道路,可惜——
“我们还会再见的——”
崔月媚领着龙寨众人,遁入山林,再难寻觅。
一切终于平息,泥土地上的鲜血也早已凉透,腥风弥漫间,三两的护卫疲惫地靠着树干滑落,勉强支撑身体。
“哥,你怎么会来找我们?”经此一遭,陆了了放下了心里的小小芥蒂,看向陆钰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妹妹的濡慕。
陆钰还没回答,夏岁安就急急地拉过他的手,将他扯到裴砚权的轮椅旁。
那里藏着一个娇小的身躯,青蝉小脸煞白,嘴唇失血而干枯。
她胸前血迹染红衣堆,看不清伤势。
“救她,帮我救她……”
夏岁安眼泪啪沓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