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电话
看着顾巍然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被吓得浑身是汗的样子，尚洲眉头越蹙越紧，刚想把人摇醒，就对上了顾巍然倏然睁开的眼睛。
“做噩梦了？”尚洲有些心疼的给顾巍然擦掉额头上的汗，“梦见什么了，吓得这一身汗？”
顾巍然像是还没有从梦里回过神来，瞳孔里的光都是散的，恍惚的看了尚洲好久才终于清醒过来一些。
“阿洲阿洲”
豆大的泪水从顾巍然眼角滚落，他坐起来扑向尚洲，紧紧的把人搂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
“我在这里，别怕，我在”尚洲由他抱着，温热的手掌一下下轻抚着顾巍然的后背，“别害怕，都是梦，不是真的。”
顾巍然哭得发抖，像是魇在梦里还没有缓过来，只紧紧抱着尚洲，恨不得把这人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看着我，”尚洲捧起顾巍然埋在自己肩头的脸，温柔的替他擦拭脸上的泪水，“看着我巍然，不管你梦到了什么，都不是真的，明白吗？”
顾巍然有些迟钝的点了点头，再次把头埋进尚洲的颈间：“都是假的，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你要好好的”
尚洲又安抚了一会儿，顾巍然的情绪才慢慢恢复过来。
“小时候都是我做噩梦被吓哭，怎么现在你胆子倒是变小了，”尚洲一边拆着外送的包装袋，一边关注着顾巍然，“究竟梦到什么了？”
顾巍然此时已经好多了，只是眼角还带着没有完全消退的浅粉：“乱七八糟的梦到太多了，有陈平、他的母亲、顾闲章还有你”
“你醒过来的时候在喊‘不要’，是不要什么？”
顾巍然听见尚洲这么问，垂眸想了一会儿，把当时的梦境描述了一遍：“我梦见自己在和顾闲章对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就突然出现了，顾闲章把刀捅进了你的心口，我不要你死”
眼看着顾巍然又要陷入那种绝望的情绪里，尚洲赶紧把筷子递过去打断了他：“吃饭吧，点的都是你爱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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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杀害陈平的凶手，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果然不出顾巍然所料，凶手有精神问题，曾经因为暴力伤人坐过几年牢。
而更巧合的是，当初受害人的律师就是陈平。
很显然的仇杀，但就是因为一切都太顺理成章，反而让顾巍然觉得有问题。
“顾律，这是给陈律师家人的慰问金，”丁小雨把文件夹递到顾巍然面前，“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需要签个字。”
“怎么是你来，这不是财务那边的工作吗？”
数目是顾巍然定的，在规定的基础上他自己私人又加了一些上去，确定没有问题之后签了字。
“喔，正好我要过来就顺便带来了呗，”丁小雨把顾巍然需要的资料又往前推了推，“你最近阴云密布的，大家都怕触你霉头挨骂。”
“你就不怕？”
“我怎么不怕，我是心中有大义！”丁小雨扬着下巴，一副马上就要英勇就义的表情。
顾巍然轻笑了一声，把文件递过去，挥挥手示意她出去。
“说真的，顾律，”丁小雨表情认真，“你不用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
顾巍然笑着点了点头，直到丁小雨离开了办公室，他才敛眸盯着面前的一堆资料脸色阴沉。
桌上的电话突兀而又尖锐的响了起来，打断了顾巍然。
“顾律，有一位姓顾的先生打电话过来找您，需要给您转接吗？”前台在电话那边礼貌的问道。
虽然在柏城姓顾的人很多，但听见是姓顾，顾巍然脑袋里立刻就出现了顾闲章的名字。
“转过来吧。”
顾巍然说完，就沉默的等着，片刻后，听筒里传来了一道沧桑的声音：“巍然，好久不见啊。”
听见顾闲章声音的一瞬间，顾巍然的拳头都捏紧了，强压下愤怒，他用尽量平静的声音回道：“好久不见了，顾老爷子身体还好？”
“怎么连个爷爷都不叫了？”顾闲章似乎并没有什么正事，纯粹是为了闲聊才打的这通电话，“我身体倒是好得很，你呢，最近怎么样？顾氏出事，你应该也很着急吧？”
顾巍然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声音依旧没有波澜：“我着急也没用，公司里的事情我几乎不了解，可能还是得您多出力喔不对，您已经在出力了，不是吗？”
顾闲章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在电话那边开怀大笑，好半天才咳喘着停了下来。
“巍然啊，”顾闲章突然变得语重心长起来，“你也算是爷爷看着长大的，小时候那么乖那么孝顺，怎么长大了这么不听话？
你知道爷爷的，只想看着你们都好好的，现在闹成这样，我心里也很难过”
顾巍然听着老东西在电话那边装模作样，明里慈爱暗中威胁的样子，拳头捏的青筋暴起才没有破口大骂。
“我这里还有工作，您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先这样，咱们有空再聊。”顾巍然明白此时激怒顾闲章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只能赶在自己情绪失控之前结束通话。
“知道你忙，那我就直说吧，”顾闲章的语气显得十分无奈，“顾氏怎么也算是我的心血，你毁了他什么好处也得不到，不如你提出你的条件，咱们好好商量。”
顾巍然嗤笑了声，刚要说话，就听见电话那边的顾闲章继续说道：“别急着撕破脸，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要的？比如一个真相”
顾巍然瞬间僵住，全身的血液那一刻全部涌向了脑袋，他握着电话听筒，声音压抑不住的颤抖：“顾闲章，你应该庆幸你现在不在我面前，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终于听到顾巍然失态，老东西这才畅快了，不等他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