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直接见校长
“啊啊啊啊啊！”
手痛，脚痛，头痛，浑身痛，万蚁噬心、泰山压顶的痛！
高恒泉觉得每一寸骨头都在碎裂，每一条经络仿佛都在被人用锯子在锯。
出生以来，头一回经历如此生不如死的痛楚，每一秒都无限漫长。
高恒泉先前还在原地打滚，可随着时间分秒过去，他逐渐漂浮在空中挣扎，有丝丝黑气从他七窍和遍身毛孔钻出。
他突然开始剧烈干呕，他要挺不住了。
谷梁锋的声音传来：“挺住，中途停止，只会让你成为半身不遂的废人！”
高恒泉艰难地大口喘息，他在数秒，数自己究竟能撑过多少时间。
恍如一股清泉流过他的四肢百骸，痛感消失了。
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如同树木抽枝长成华盖，在高恒泉体内生发。
他猛一睁眼，眼中出现了谷梁锋舞剑的风姿幻影。
“酒嗔（chen1）！酒气为臣，酒意为君，似醉不醉，千杯不醉！”
“色嗔！柔肤玉体，毁人不倦，肉中白骨，千刀可见！”
“财嗔！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贪财不取，横财勿触！”
谷梁锋刷刷刷地挥舞手中长剑，形态又从歪七八扭的酒剑，到媚态百生的色剑，又到生猛活泼的财剑，千变万化，剑气纵横！
所有的一切，尽在高恒泉眼中上演。
他心有所悟，双指并拢，跟着谷梁锋剑意挥动。
缓缓落回大地，他右手虚握，仿佛正握着一柄利剑，开始演练。
他眼中射出了精光，他的气势逐渐壮大，紧跟着谷梁锋的动作，逐渐显出了些许生涩的锋芒。
灰色天空落下的雨，转为了瓢泼，雨声如洪钟。
高恒泉在雨中恣意挥洒，运转如云，卷雨作势，化风为形，宛如天人。
一套酒嗔、色嗔和财嗔剑法，高恒泉跟随眼中谷梁锋的动作，足足演练了十数回。
良久，只听谷梁锋的大喝道：“停！”
高恒泉立即运气收式，他眼中的精芒直射天空。
霎时间，雨霁云消，大雨止息，一道温煦的阳光直落下来，给灰色的大地布满光辉。
无数黑珠从高恒泉的身体里钻出来，又汇聚成了一个人形。
高恒泉的眼神逐渐转为常态的柔和，他定睛细看那黑影，不由得噗嗤一笑。
谷梁锋奇怪道：“有什么好笑的。”
原来那黑影还是如先前一般墨黑粘稠，没有定形。
只不过这次，仅仅多了一张谷梁锋的脸挂在上面，显得有些骇人，又有点滑稽。
听完高恒泉的解释，谷梁锋自嘲一笑，说道：“也罢，你能认得清我这师父的脸，也算是有孝心了”
他话锋一转，正色说道：“方才传授于你的，是师父自创的一套剑法，名唤三嗔剑。”
高恒泉若有所思，说道：“三嗔剑。”
谷梁锋道：“如今你的骨骼、脉络和肌肉，都已经被我理通顺了，若不出意外，如今你的身体，应有苦练剑法三年的经验”
高恒泉吃了一惊，说道：“这么一会儿功夫，就练了三年的剑法！”
谷梁锋笑道：“师父能做的也仅限于此。”
高恒泉问道：“这是为什么。”
谷梁锋道：“平凡人修炼，哪个不经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你也就是运气好，摊上我这么个好师父，一番指点，便省去三年光阴。
“即便如此，也没法再多了，应知这种办法是逆天改命之术，师父能力也有限
“改日，教你别的功法，师父会倾我所有传授给徒儿你。”
高恒泉当即跪地，冲着谷梁锋磕了三个头。
他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地说道：“师父恩德我无以为报！”
谷梁锋正欲伸手扶起，却发现自己的手只是一滩滑腻的黑油。
他无奈只好放弃，说道：“你不是也经历了难以忍受的痛苦吗，师父只是你运气的一部分，真正扛下来的，还是你自己，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高恒泉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我明白了，今后，我必勤加练习，成就大事业，不可辜负了师父苦心！”
谷梁锋的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
顿时天光幻变，空间歪斜，一阵变幻扭曲之后，周围的光景变了模样。
再度睁眼，九天快捷酒店简单的装修摆设便又在周围了。
高恒泉发现自己和谷梁锋正盘腿相对坐在大床上。
他一个鱼跃跳下床来，简单地做了挥劈动作，发现确实筋骨轻巧了不少，再左右横跳，上蹿下跳，好个身轻如羽。
高恒泉大喜如狂，他忍不住抄起那把宝剑，刷地一声拔出剑鞘，剑身上点点寒光可见，接着他就舞了两式，浑然不顾地方狭小。
咔嚓一声，有什么东西被劈断了。
谷梁锋眼皮一跳，睁开眼来，一眼便发现摆在桌上的热水壶已经断成两截。
他大惊，说道：“我可没有余钱来赔！”
高恒泉吐吐舌头，说道：“明天退房的时候我们溜快一点”
谷梁锋笑道：“你小子”
高恒泉将长剑收回鞘内，问道：“师父，你知道这把剑的名字吗。”
谷梁锋沉吟片刻，脱口而出道：“朱冥。”
蓦地，高恒泉脑海里蹦出来朱帆的样子，他赶紧甩甩脑袋。
他点头道：“是个好名字，就是红色的地狱”
谷梁锋道：“这么理解也可以，从此以后，它将伴你上路了。”
高恒泉一喜，连声说道：“太好了。”
谷梁锋摇了摇头，说道：“剑是最亲密的战友不假，可江湖险远，徒儿你仍要好自为之。”
高恒泉若有所思地点头。
谷梁锋语重心长地说道：“若你孤身一人，手中就仅有一把剑可使，但若你有了可靠的朋友，他们就会成你手中另外的剑。
“而若是投靠了真正的明主，有了靠山，做对了选择，那么，手中的剑便用之不竭。”
高恒泉说道：“师父有什么好的思路吗。”
谷梁锋一时默然。
二人一时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谷梁锋说道：“千年的时间，沧海桑田，难料祸福师父只能告诉你师父知道的”
高恒泉大概明白自己应该开始做什么了。
壮大自己的阵营，多做点事情增加自己的筹码，简单点说，就是想方设法给自己抬咖。
如此，“他们”会认可自己的能力，进一步委派任务，增加有价值的履历。
从此在“保卫太阳界”这件大事上，大放异彩。
说来容易，高恒泉只想到了身边的申森森和白小坤，也只能依靠他们。
也许想办法做出一点动静，让“他们”找上门来，是一个突破口。
高恒泉走到窗沿，此时窗外仍是黑沉沉的夜，只见了浓云，不见了明月，一时有些令人心情沉重。
时间飞快地过去，谈完世界的真相，并学习掌握了一点力量之后，已经是后半夜了。
谷梁锋笑道：“与其瞎想，不如好好睡。”
高恒泉点点头，和衣与谷梁锋一起睡下了。
朝阳打在了松安湖实验中学简约低调的校门上。
高恒泉踏着朝阳走向了校门，整个人看上去金光闪闪的。
他就这么回来了。
经过保安室的时候被叫住了，很正常，平日住校的学生突然从校外回来了，自然是要仔细盘问。
保安拿起笔在表格上记录。
“班级姓名？”
“高二4班，高恒泉。”
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保安抬起头看着高恒泉，仿佛他是一个从地狱中爬上来的恶鬼。
保安支支吾吾道：“高高恒泉是吧，你先不能去教室，校长说了，你要是回来，直接去找他。”
高恒泉从从容容地看着保安，点头说了声知道了。
被“超级英雄”带着飞上天空，擅自离开了学校之前，还带着“超级英雄”打伤了老师学生，这种情况，实在特殊。
若不是谷梁锋告诉他，太阴太阳两界之事已经是高层间的共识，恐怕他还真不敢回来。
若所有人都不知情的话，高恒泉最坏的可能就是被强制拘留，隔离审问。
必要的时候可能还会被严刑拷打、解剖实验什么的。
他就是在赌。
赌“他们”会注意到在学校发生的这起小骚动，帮他解决麻烦。
保安仔细打量着高恒泉，虽然他一身本校校服，人也长得不像爱犯事的样子，可手中却提着一把长剑，确是十分可疑。
他将报表摔在桌上，理了理帽子，说道：“算了，还是我跟着你一起去，你从校长室出来之前，哪里也不能去！”
高恒泉给他让出一条路，说道：“都行。”
于是保安就带着高恒泉一路直奔校长办公室。
校长办公室里，校长朱亚洲正在大汗淋漓地接着一个要紧电话。
朱亚洲长相就如同寻常的发福中年，灰色系细条纹衬衫，打着皮带的深色西裤。
他地中海发型，“岛”上横梳着几根细发，难掩发出光亮的秃头，颇有喜感。
此时秃头上爬满了细密的汗珠，朱亚洲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纸巾擦汗。
“我再重复一遍，有关部门已经通过了高恒泉的调查，他没有问题。”
尽管手机里传来的男低音不容置否，朱亚洲还是腆着脸哀求着。
朱亚洲道：“可可那高恒泉明显违反了校规，他等于是串通校外人员打伤学生老师，这个您看”
“高恒泉没有任何问题。”
朱亚洲面露难色，说道：“问不问题是一回事，那违反校规法律又是一回事嘛”
“朱校长，现在的明确指示是，司法执法机关不过问此事，高恒泉有无过错，均由鸿象集团全权判断。”
朱亚洲有些气愤地说道：“这是不作为！把违法犯罪分子随便交给一个公司处理！”
“注意你的措词，朱校长。”
朱亚洲唯唯诺诺道：“是的是的我注意，只是无论如何，被打伤的学生老师需要一个交代。”
那个男低音冷笑了一声。
“朱校长，容我透露一点信息给你，未来，很多人都会需要交代，都有可能遭遇不测，我们是不可能给每个人交代的，所有的一切，都关乎自己的运气。”
朱亚洲道：“运运气，只是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