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阴魂不散的宫先生

    用最贵的眼霜，熬最深的夜。不管头一天熬到几点，第二天一定可以卡点上班。这就是职场人的基本素养。陆离到工位上看到十几份材料，不禁头疼。其他倒还好，只是其中一个客户收入还贷比不够，用父母做共同还款人的方案不知道审批能不能同意。想起来就烦。哎，陆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下子把头埋进了一大摞材料里。虽说穆灵嫣跟她是主协办，但还有自己的一块业务。穆灵嫣的一位亲戚是政府领导，很多非税户需要开对公户，就顺便给她介绍了，但能不能成还得看她自己上门谈，今天她就是去客户那儿谈业务了。

    陆离除了要处理贷前业务，还有一些贷后业务，比如提前还款、贷款变更、信息更改、开具贷款证明、咨询等等。当她正在抄借款合同的时候，感觉旁边站了个人，她以为是有客户来办理业务了，就头也没抬地问：“办什么业务？”“陆离？”对方轻轻地带着询问的口气喊了下她的名字，声音有点熟悉，但更多的是陌生。抬起头看了对方，这不是昨天那神经病吗，怎么又来啦？但这是工作场合，还是要保持对客户的礼貌和微笑服务的。陆离站起来，微笑地打招呼“宫总，您好！”“一会儿一起吃个午饭？”见陆离不回答，宫总又补了一句“我喊了李行长一起。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

    陆离没反对，宫总就当她是答应了，他拽了把椅子坐在陆离工位旁边，亲昵地看着她。这让陆离很不自在。就这样过了快一个小时，穆灵嫣从外面回来了，看到办公室那一幕，她准备悄悄地退出去。陆离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很煎熬了，听到一点响声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喊道：“灵嫣，你终于回来啦！”穆灵嫣尴尬地笑笑，看着一旁的男人。她昨天听说存了五千万的事，但还没这么近距离观察有钱人长什么样呢。这个男人除了衣品古怪了些，长相还是不错的，大概三十岁左右，属于俊朗和清秀之间，多一分则太硬，少一分又太娘。光看皮囊还是属于大多数女孩子喜欢的类型的。但总透着一股和年龄不符的老成，太闷。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李行长已经把车开好停在门口等他们了，陆离陪着宫总一起出了门，帮他开车门，宫总倒是想让陆离先坐进去，但陆离没搭理他，等他坐稳她把车门关上。绕过车子坐到了副驾。车程不远，但李行长老感觉有人跟着，察觉到李行长的目光，宫总说后面那车是他随从开的，陪他们一起过去。那车标不是一般人开得起的，这姓宫的到底是什么人？

    李行长订了附近一家湖边的餐厅，人少安静，景色也好。还好是圆桌，不存在谁和谁坐一边的问题。陆离选了个下手位坐下来，服务员已经端来了茶水，是古树白茶，味道醇厚回甘。菜是李行长提前安排好的，人落座，菜品就上来了。吃饭间隙，李行长敬了宫总，顺便想了解了解他的来头，但宫总喝完不言语，把他给挡了回去。那气氛多少有点尴尬，看到那随从站在窗外湖边，李行长借口说抽烟也到湖边去了，留下陆离单独面对宫总。那一刻，陆离觉得空气都凝结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一味这样也不是个事，她索性直截了当地问：“宫总，我确实不认识您，也没见过您，我们之间应该也没什么交集，对于昨天您的存款，我很感谢。但其他的要求我没办法满足。您可以选择把钱取走，那样我更心安理得。还有昨天您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我觉得如果真有点什么毛病，还是得去医院的。”宫总看着她笑而不语。这个笑把陆离更惹得不高兴了“你看着我干嘛，吃饭就吃饭，我脸上有菜呀。”“你秀色可餐！”说完，宫总伸出右手，“我姓宫，叫宫霖，既然不记得我，那我们重新认识一下。”说完，他看了下右手示意陆离握个手。

    窗外，李行长在随从那一样碰了壁，什么都没打听到。看着两人握手的样子，感觉自己怎么像个拉皮条的，万一这姓宫的是个坏人，把陆离骗了，那我不成千古罪人啦。但一想到那五千万，心底又涌出一股暖意。